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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这是什么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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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巨球既轻又软,弹.性十足,落地声音甚轻,只作砰砰,弹起直入云霄,一跳百里。

    雪若心中既惧又喜,管他是魔是妖,索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看看能否求救。她挣扎几下站起身来,一瘸一拐扑身上前,展开双臂照着那巨球拦去。

    此刻雪若心底空无一物,只有勇念,如果她不幸被砸死,正好和独孤斩月黄泉作伴。

    那球大概没料想有人冲出来,通灵似的紧急躲避开雪若,腾空一跃,遮住头顶半面月光,留下圆溜溜的黑影,雪若抬头放眼望去,那球本是实体,坠落时却爆散成一股浓烟,隐隐约约护着一个人的身影,萦绕身周,盘缠似龙。

    待那人稳稳着地后,浓烟全部吸收在他手间一串乌黑的佛珠之中,那人.流畅一甩佛珠,稳稳挂在脖间。

    只见那高人,光头,素衣,破草鞋。

    原是个寒酸和尚。

    不等自己张口,那和尚大嗓门问道“哪道儿的,劫财?还是劫色?”

    雪若也顾不得乌头垢面,形象诡异,直拉住和尚的手,就往独孤斩月身旁拖去。

    “救命啊,大师!”雪若边走边解释,时间就是生命啊。

    “女施主,你先放手,男女授受不亲啊?”和尚声量洪大,显然猝不及防,脚步有想停的意思。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大师!”雪若干脆抱住他的胳膊,死拽硬拉。

    那和尚有些年岁,老脸似是有层红晕。他不情不愿地跟雪若来至独孤斩月身边。

    和尚还要说话,无意瞥见地上的人,被针刺了一下连忙蹲下.身去,大叫道“独孤公子!他这是怎么了?”

    原来是认识的相熟之人,一听这话雪若紧张的神经立刻松懈一半,回话道“被坏人暗算了!”

    和尚眼中有关怀之色,先搬看独孤斩月的眼皮,再用手替他把脉,思忖几秒。

    雪若迫不及待催问道“有救吗?”

    “幸亏你拦住我,不过一切还得看天意!”和尚这话含含糊糊,也没具体说清。

    雪若的嘴又张,想问问究竟是成还是不成,和尚及时打断她,先发制人道“除了这位公子,还有谁需救治?”

    “还有两个……”雪若急忙回答“不过是中了狿香散的毒?”

    “狿香散?”和尚仿佛听到一条爆炸性消息,他又再次仔细看查独孤斩月的伤口,嘴角冷哼道“他果真来过这里,想来这世间手段残忍如此,也就是属他了!”

    “你知他名字!”雪若的反应更加激烈。“他倒底是谁?他做什么的?他家住哪里?他家有几口人?他……”

    和尚吃惊地看着她,雪若赶紧住口道“先救人吧,大师!”

    和尚从衣服内掏出一粒小指盖大小的药丸,朗声道“洒家法号四破,姑娘不必高称洒家大师,我这正好有两粒解药专克狿香散,我去为那两人服食下,活不活,且看造化。”

    雪若手一指独孤斩月,和尚解释道“独孤公子洪德天佑,没有伤及要害仅仅失血过多,可是他创口过大且靠近心肺之间,我已为他点穴止血,你找根发簪刺他右足脚心,让他先将口中污血吐出,你再把这一颗药给他服下,护他心脉,接下来将他扶起来,脱去上半身衣袍再喊我,我随后便赶到。”

    事不宜迟,雪若恭敬地接受药丸,珍宝一般揣进怀里,和尚待她指出药奴墨轩的大约位置和衣着特征,急速奔去,雪若也不敢耽搁,在死人堆里壮胆寻找,终于在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上发现横插一根银簪。

    那人头血淋淋被雪若闭眼拿起又抛下,她强忍恶心拔簪就跑,心里反复发誓此生一定学会用簪子挽住青丝,不学药奴坏样披头散发。

    依照四破所言,雪若狠扎斩月右脚脚心,他果然从口中吐出一口污血,嘴间有了微弱喘息。

    雪若立刻面有喜色,赶紧趁他微启唇齿将药灌入,羞羞怯怯地揪开他的上衣,光滑结实的胸膛,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四破应声而来,他赞许地看雪若一眼,说道“小姑娘胆识过人,现在我要为他运气疗伤,不过要先给他食些药引,方好气血顺行。”

    “什么药引?”雪若急急一问

    “洒家所救那两个人身上仍有余毒未清,而洒家又要全力医治独孤公子的伤,小姑娘可否借洒家……你身上的血,用作药引。”四破稍有吞吐,还是直爽说完要求。

    “我的……血吗?”雪若诧异道。

    “那恶人所用的巨大弯刀唤作‘飞鬼’,凡被此刀诡异之处在于所伤之人伤口难愈,只待血液流尽而亡,这里用你的血作药引,随着我的真气运行公子全身,才可补充创口愈合所需之血……你肯救他?”四破有些怀疑地望者雪若,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舍身救人。

    他这怀疑叫雪若莫名怒火中烧,他真看错她了,莫说区区几两血,就是用她这贱命换独孤斩月周全,雪若亦甘愿无悔。

    雪若挽起右手衣袖,露出咬痕密布的胳膊,沉着道“随用随取。”

    四破眼底诧异,不知是她的果敢,还是这密密麻麻的咬痕,他那般粗糙的嗓音也微微关切道“小姑娘思量好,或许半碗血,或许要……”

    雪若陡然笑道“我听四破大师言语爽朗,谁知性情却是磨磨唧唧,婆婆妈妈。”

    四破再看她一眼,下定决心道“我唤四破,今日倒不如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了。”

    四破扶起独孤斩月上身,盘腿立在身后,尽量让独孤斩月仰着脸庞,一切就绪后他最后嘱咐雪若一遍,待开始运功时,她便要割破手指,将血滴在斩月口中。

    雪若欣然答应。

    四破敛去满面豪爽,虎目升威一脸严肃,右手五指相互点掐,手腕缠在脖前佛珠中,手指作转法.轮印,口中念念有诀。不消多时,他体内真气由丹田而发蓬勃全身,四肢通红且烟云沸腾。

    四破撤去转.**印,双手前伸接于独孤斩月背后,发力猛劲,真气便如百川奔海,源源不断地输入至独孤斩月身内。

    雪若狠下心肠弹开“穿心”一刀割在手腕上,随即血水哗哗汇作一股缓流,连绵不断滴淌入独孤斩月口中,她的双眼宛如长在对方身上一般,只顾端详他的反应,暗里心思奇怪,噬魂虫咬时疼痛入骨,此刻腕中深割一刀却不痛分毫。

    怕是太在乎独孤斩月的生死,一颗心悬在他身上,自己连痛觉也失灵。

    四破瞠目,雪若怕他不专心导致独孤斩月心脉断裂,语含微笑道“大师放心救人,我一向血足。”

    四破自知轻重,专心救人。

    雪若也不再说话,节省精力以支撑自己疲乏的身躯不会倒下,至少在独孤斩月还要用血活命的前提下,不能令自己先倒下。

    最好索性跪在独孤斩月面前直立着上身,胳膊高高抬起将血好灌进他干裂苍白的嘴唇。

    他脸上的细腻五官当属天公最完美的杰作,纵使脸色苍白若纸,气若游丝,为何总都觉得美不胜收。

    雪若似乎从未于他靠的这般靠近,也只在此时敢明目张胆地打量他那精绝容颜,一寸一寸,一丝一丝,每一处肌理,每一根汗毛,她全要不眨眼地,聚精会神地收在眼底,只怕一闪念就是永离。

    遥想独孤斩月为了护自己,被那贼人从后袭击,所幸他拼死结成的气结收敛了弯刀绝大部分冲劲,只少于一半的劲道刺入他的后胸,贯穿于前胸,如若未然,他现在早是一具冷尸。

    一滴泪,在心间隐隐刺痛了不敢轻露的真情,升在眼里徘徊许久,忍不住满怀创痛,就滴洒在了独孤斩月嘴角,冥冥中仿佛他弯了弯嘴角,那泪珠滚落入他的口腔。

    “怎么回事?”四破突然大惊道,他体内的伏龙真气稳稳地在独孤斩月体内游走,借助雪若的血液的源源补充,涌至创面接合体内被割断的血管,冲开七经八络的阻塞,本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可是方才独孤斩月体内不知何故,骤然生出一股顽强的逆行之气,将四破耗费气力打通的脉络占为己有,还顺着伏龙真气的来源,猛烈攻击四破。

    那两股真气在独孤斩月体内互克互攻,盘环节错此消彼长,斗得你死我活,俨如战场厮杀。

    此刻他的通身不再死白,红彤彤赤霞一般燃烧起来,真个人散发耀眼瑰丽的火红,怒发冲冠飞散升上,直指夜空。

    不知天公难驯,天意何为,层层乌云滚滚翻至,乌压压遮蔽穹隆,笼盖四野。

    四破冥神念诀,调动全身内力欲要打压这股邪劲,可惜他愈强,那股邪气更成猛龙过江,乘浪腾飞,卷遣残云,反噬了四破大半真气,猛扑入四破躯体。

    四破连忙收势,愈要撤回手来,哪知手被牢牢吸住,根本无法脱身。

    难道是自己的火血与他的刀伤相克?想至此雪若也不敢在给他的口中输血。她一把搂住独孤斩月宽阔的肩头,凄厉唤道“斩月,斩月!你可撑下去!”

    独孤斩月哪里听得见,昏沉死寂,一团火烧。雪若的手只觉得他的身体越烧越旺,熊熊烈烈,通体赤灼,欲要把他自己燃作灰烟。

    在他精赤胸膛正中央,隐隐约约突显个硕大的金光闪闪“结”字,在炽热的烈焰中慢慢突显,又消融。

    雪若被眼前的诡异震惊地瞠目结舌,心潮又隐匿一丝熟悉的悸动。

    这是什么?根本来不及多思,周遭的变故更加恐怖,地上那些已经渗透入土,干涸凝结的血迹,不管是谁曾流淌的血液,全部汇成长河,飘如红绸,翻卷而来。

    那腥味作呕的妖冶艳红,被微光的暗夜缀染作槮人的紫红,流速迅猛,迎风鬼泣,涌至三人之处,斡旋舞动,遮天蔽目,卷卷红浪,惊人心魄。

    雪若险些吓傻了心智,仅听血河呜咽声中宏亮一声“糟糕,小姑娘快来助我!”

    雪若猛然觉醒,四破大师还未脱身,慌忙匍匐至独孤斩月后面,四破朗目圆睁,青筋暴起道“快砍我双手!血帐一至,我们必死无疑!”

    【作者题外话】:520快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