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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夏府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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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夏府往事

    许清刚刚打猎回家,陈平就凑上来小声并报:“侯爷,事成了!”

    “好!说说,你们是怎么把人弄出来的,有没有被人察觉?”许清将马交给护卫,带着陈平到院墙边无人处问道。

    “陈平一脸带笑道:“侯爷放心,这事咱们做得干净利落,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的,那夏竦的夫人每隔几天,都要到大相国寺烧香,属下让马胜安排了一下,这次那叫杏儿的侍女也在随行之列,兄弟们在相国寺把人弄了出来。”

    “做得好,现在人呢?”

    “在城西咱们弄的小院里!”

    “事不宜迟,夏竦一但察觉过来,必定会让开封府查人,我这就进宫一趟,你们马上临时去租间小院,把人弄过去,咱们原来那个小院位置好,别暴露了!”

    许清牵马复又往皇宫而去,这次自己处心积虑,加上又有内应,弄出个丫环来不算什么。夏竦这位正妻可谓是东京城里的名人,许清自然听说过。

    夏竦自幼有才,十七岁中了进士,且名列第四,(娘的,和王拱辰一样,又是十七岁及第。咱还十六岁登科呢,可惜咱只是模样长得象进士。)加上当时的宰相王旦等人关照,夏竦及第后可谓是春风得意啊!官位就象长在茅厕边的竹笋一般,蹭蹭往上直冒。

    可就在这时,夏竦家后院的葡萄架倒了!

    夏竦这位正妻,疑是前朝宰相房玄龄的妻子转世,属于女权主义的先驱人物,三八红旗手当之无愧的得主!她不满夏竦纳妾,夫妻俩在后院也不知道砸了多少锅碗瓢盘,反正人家夏竦家有钱,不怕!

    这还不够,眼看夏竦没有妥协之意,这位女权先驱便找来了自己的弟弟,把夏竦一纸告到了开封府,夏竦私底下做的那些阴私事,全被捅了出来。

    夏竦的老母不爽了,说有你这做妻子的嘛!竟然状告自己的丈夫,把自己丈夫的丑事全暴露在天下人面前,这样做妻子,天理何在?于是,夏竦的老母纠住儿媳就要大力批斗。

    哎哎!这好戏才开锣呢!正所谓虎女焉有犬母,夏竦的丈母娘一听女儿受了委屈,这还得了!登高一呼,英姿飒爽,把家里的仆役随从招集全了,几十人拿着藤条板凳脚,呼啦一下,全杀上了夏竦家。

    双方之间,你一招眉来眼去剑法,我一式勾魂夺魄白骨爪,夏府之中顿时阴风阵阵,鬼哭狼嚎,好生热闹,这一翻厮杀,比当年高梁河的宋辽大战还要热闹,东京城里万人空巷,汹涌如潮、争相围观,武大郎的吹饼担子被踩了个稀巴烂,潘金莲的柳腰儿差点没被挤断。

    那场面、那家伙!总之围观的大姑娘小媳妇,被地痞无赖们来个十八摸都顾不得啐一口了!这场花木兰大战樊梨花下来,花春风得意的夏大人满脑袋是包、土头灰脸的滚出了东京城,被扔到地方上去做小官去了。

    东京城的百姓太有福了,见识了一场冠绝古今的大戏,事过三十年,滚滚红尘之中,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他俩的传说。

    有意思的是,最终还是夏竦夏大人赢了,经过那一翻大闹天宫,夏大人土头灰脸的被逐出了京城,而夏大人这位女权先驱的正妻,也痛定思痛,从此金盆洗手,潜心向佛了。夏大人如今小妾多得忙不过来,出行更是夸张,经常会把两辆马车连出来,中间笼上红帷翠缦,如同一辆加长版的顶级房车,内里香风阵阵,***添香,唉!个中享受不足为外人道也!

    许清进入天章阁后,把夏府那侍女的事情与赵祯一说,赵祯经许清提醒,也觉得此女留在夏竦府上不妥,类似的风波今后怕是断不了。但他是个仁慈的人,并不愿直接将此女处死,让阎文应随着出来处理此事。

    许清自己总也还留着前世的那些意识,也觉得此女只是受夏竦指使,确实罪不足死,他带着阎文应前往护卫们临时租来的小院,此女还是交由阎文应来安排吧!

    城西一条小巷里,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院门里是一株老枣子树,叶已落尽,光秃的枝丫遥指天穹,三间正房,两边各有两间厢房。

    一见许清和阎文应到来,陈平谨慎地让人守住巷口,这才带着两人进入正厅。许清轻声道:“阎公公,咱们不妨先听听此女的口供如何?”

    “夏宁侯动作不慢啊!官家才吩咐下来的事,夏宁侯这么快便办成了,咱家佩服得紧啊!”阎文应乐呵呵地笑道。

    许清听了悚然一惊,阎文应此人别看一脸和善的笑意,却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是赵祯在宫中的心腹,手脚能伸到内里的班值及皇城司之中,许清对他一直有意交好,却也心存戒意。

    他故作坦然地笑道:“阎公公说笑了,不过是弄出一个夏府丫环而已,有心算无心,谁做不来?若真连这事也做不了,那也太对不起陛下的信任了!阎公公请坐!陈平,把人带过来吧!”

    陈平得了吩咐,很快从里间把那侍女带出来,双手绑着,嘴里也被塞上了布团,二十岁模样,相貌一般,腮边有几颗雀班,那双眉眼中透着无限的惊恐,见了许清两人,嘴里唔唔有声。

    许清一见她这副恐惧的模样,心里放松了不少,看来要弄到口供是不难了。

    “阎公公,是劳您亲自查问,还是让我来代劳?”许清在阎文应面前不敢大意。

    “夏宁侯说笑了,咱家除了会侍候官家,别的都不在行,还是请夏宁侯来审吧!”

    许清拱拱手,回头望着那位侍女说道:“杏儿是吧?你不用怕,我们找你来只是想问个问题,若是你乖乖的交待清楚,我们自然不会伤害你,当然了,如果你有所隐瞒,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那侍女听了神色变幻不定,她不傻,已经猜到许清要问些什么了,夏宁侯她自然听过,而许清称旁边之人为阎公公,她常在夏竦书房听王拱辰他们议事,对内宫总管阎文应也早有耳闻,如今这两位大神就在面前,让她脸色变得煞白。

    许清走上前去,盯着她的双目问道:“本官听说杏儿姑娘写得一手好字,而且极善于临摹他人的笔迹,说吧!夏尚书最近让你临摹谁的字体!”

    许清说完轻轻取下她口中的布团,见她张口欲惊叫,许清一把捂住她的嘴,冷冷地说道:“你最好识相点,知道我与阎公公的身份,你就应该知道,就算你叫破天也没用,乖乖回答我的问题,否则……”

    许清松开手后,那侍女果然没敢再叫喊,目光在许清和阎文应身上来回扫着。

    “说!”

    “奴……奴婢说什么?”那杏儿不过是个侍文弄墨的侍女,顶不住这翻压力,身体微微发抖,双脚一软跪了下去,开始抽泣起来。

    “说最近夏尚书让你临摹谁的字体!”许清也蹲***来,依然冷冷地盯着她。

    “这……这不关奴婢的事啊,是尚书大人让奴婢临摹的,奴婢……”

    “少废话,临摹谁的?”

    “石……石介的!”

    说完这话,那杏儿已经瘫软在地上,夏竦是尚书,但眼前两个人一个是夏宁侯,一个是内宫总管,都是皇帝心腹,代表谁来问话已经不用猜了,落到俩人手上,她一个侍女还能有什么依仗?

    “夏尚书让你临摹石介的字做什么?那封以石介笔迹写给富弼的书信是怎么回事?”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奴婢只是听命行事,侯爷饶命啊!”

    许清看着一个劲爬在脚下磕头的侍女,轻声说道:“不用磕了,你放心吧,既然你都交待了,我们自然是不会伤害你的,不过夏府你是不能再回去了,阎公公会另外给你安排个去处!”

    “侯爷饶命啊!侯爷饶命啊!阎公公饶命啊!奴婢只是被逼的……”那杏儿听许清这么说,还以为俩人要把她秘密处死呢,头磕得更是不停。

    许清没再理她,让陈平先把她带下去后,回头对阎文应说道:“阎公公,此事已真相大白,此女就有劳阎公公处理了。”

    阎文应翘着二郎脚,乐呵呵地笑道:“夏宁侯不必客气,咱们都是为官家办事,用不着见外,夏宁侯让人给咱家稍来的南洋特产,咱家甚为喜欢,夏宁侯如此有心,咱家谢谢了!”

    “公公说笑了!公公在宫里什么稀罕物没见过,我那只是一些小玩意而已,权当给公公闲暇之时玩耍,您不必放在心上。公公您若是喜欢,今后南边船队出海……嗨!近来真被这朝中之事搅昏头了,瞧我这记性,公公恕罪,公公恕罪,前翻我在江南,海船下水时,我就跟股东们说过,接下来准备给公公您备条船,让船厂股东们一起带着出海,给公公您稍点海外特产,公公在宫里侍候陛下起居,万般辛劳,咱们自当有所体恤才是。”

    这是一个拉拢阎文应的好机会,以前确实想过把阎文应这个内宫总管拉进来,这样内里有个照应,今后行事将顺畅的多。

    阎文应一听果然心动,海外贸易的利润他早有耳闻,若真能有条船跟着出海……但他还是故作客气地说道:“唉!夏宁侯这般如何使得,咱家当不起啊!侍候官家那是咱家的本份。”

    许清不等他说完,便道:“陛下日理万机,极为辛劳,幸得公公在宫里细心照料着陛下的起居,陛下才能全心投入国事中,说来公公是功不可没啊!阎公公,海船之事您一定不能推辞,否则您就是看不起我许清。”

    “哈哈,好好,既然夏宁侯这般说,咱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侯爷,今后有用得着咱家之处,不妨直说就是,咱们之间,少些客气为好!”

    “一定,一定,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