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猫爷驾到束手就寝 > 第一百五十八章:杏花阿娆大婚

第一百五十八章:杏花阿娆大婚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24.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完了,天雷地火,闯祸了。”

    到底,那盅合欢酒,送去了何处,被谁喝了。

    且看七月九日。

    常山世子迎娶国师大人为西陵太子妃,那阵仗,史无前例,红绸裹覆了整个凉都,大婚宴的流水席从城西河畔摆到了城东的尧化门,铺了满地红妆,金丝绣线勾勒出的喜字,随处可见,钦南王爷说了,大婚之后,那满地红绸的金丝线,可以拔走,随便拔!

    满城尽是金丝绣,钦南王府当真是豪,那是相当的壕啊!

    迎亲的队伍一望不到头,各个皆身穿盔甲,一身戎装好生威武,唯独手腕上系了一条红色锦带。听说,这一千迎亲人马,是嵘靖楚家军最精锐的骑兵,各个都是封了将帅的。

    再次感叹一声,壕啊!相当壕!

    鞭炮声声,满城喧嚣,街上万人空巷,围观的人从安远将军府一直排到了五百米开外,盛世大婚,也莫过如此。

    大抵是国师大人同文国公老爷父女情浅,国师大人是在安远将军府出阁,昌北侯府的夫人一大早便被请去了将军府,为国师大人梳妆。

    添妆的未嫁女子是竹安、颐华两位公主。

    将军府里张灯结彩,处处可见红色的剪纸,如此喜庆,便是秦臻建府以来从未有过的。

    秦臻走进屋里,昌北侯夫人正在给萧景姒梳头,嘴里念念有词,唱着吉祥如意的祝词。

    他伫立了许久,才走过去,道:“我来吧。”

    昌北侯的夫人云氏惊讶,犹豫:“将军,这,这不合礼仪。”

    这为出阁女子梳头,得是妇人才可以啊。

    萧景姒坐在铜镜前,对云氏笑了笑:“无碍。”

    昌北侯夫人云氏知这两人是打小的情谊,感情极好,便也不再拘泥了,将木梳递给了秦臻。

    他问:“可有什么要注意的?”

    云氏笑笑说:“莫要停顿,梳到尾便可。”

    秦臻颔首,握着木梳站到萧景姒身后,缓缓抬起手,给她梳发,一梳到尾,很缓很缓,很轻很轻。

    耳边,云氏轻轻念着祝词,声声入耳。

    秦臻突然轻喊:“景姒。”

    “嗯。”

    他喊了她,似乎又不知道说什么,沉默许久。

    秦臻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袍,衣领、袖口、胸前都用红线绣了纹路,有些深沉,又有些喜庆。

    萧景姒觉得有些老气,大抵是因为今天秦臻是以她的长辈出席,是以才挑了一件如此老气横秋的衣袍。

    他说:“时间过得真快,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学剑时的样子,那时候你还没手里的剑高。”秦臻缓缓梳下,又抬手,再梳,“一晃,你便要出嫁了。”

    果然今天是长辈,他竟也能说出如此感怀的话来。

    萧景姒笑:“我也记得,剑太长太重,我抬不起来,你就给我做了一把小木剑,很轻,可是外公说上阵杀敌可不能用木剑,便不让我用。”

    那些远到不知多久的记忆,现在想起来,竟也恍若昨日。

    那时候,她还小,天真无邪,她是卫平侯府唯一的孙辈,外祖对她很严厉,大概想要将她栽培成文武兼备的全才,便不准她出去野,她整个儿时的记忆,几乎全部都有秦臻,还有后来住进卫平侯府的宝德。

    耳边,云氏在轻轻念着: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

    说起儿时,总是满怀感伤,秦臻却不禁笑着:“你那时还记恨了侯爷许久。”

    秦臻极少喊卫平侯父亲,就如同萧景姒也极少喊秦臻舅舅,不是不亲,只是不亲昵。

    萧景姒抬眼,看着镜中秦臻不太熟练的手势:“那时我们都还小,不懂事。”

    秦臻笑而不语。

    “这里,”萧景姒扭头,突然握住了秦臻的手“这里还有个疤,是被我咬的。”

    他梳头的动作一顿。

    云氏惊叫了一声:“哎呀,不能停,不能停!梳头停了会不吉利的。”

    秦臻愣了一下,然后推开了萧景姒的手,表情顿时便认真严肃了:“那重来一次。”

    云氏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只好说了几句吉祥话,才道:“再梳一次吧,这次可别又顿住了。”

    萧景姒看着秦臻一本正经点头的样子,忍俊不禁。

    秦臻手腕上那个疤,是她七岁那年咬的,那时候是她最调皮的年纪,天不怕地不怕的,又不听管教,还不到成人肩膀高非要学骑马,马没跑几步她就从马上摔了下来,断了两根腿骨,秦臻手上的疤便是她接骨时咬的。

    昌北侯夫人云氏又重新开始念着。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

    挽了发,他替她戴上了凤冠。

    镜中女子眉眼温柔,化了淡淡的妆,浅浅笑着。当初身量还没有剑高的女孩儿已经长得亭亭玉立,这样好看。

    “好好待楚彧,”秦臻嘱咐她,“更要好好待自己。”

    萧景姒轻声应:“好。”

    她没有娘亲,与父亲也不亲近,这些话,便也只有秦臻会对她说。

    “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便回将军府,不要闷不吭声。”

    他分明知道,楚彧怎会让她受委屈,只是临嫁时,总会牵肠挂肚的。

    萧景姒点头,微微红了眼:“好。”

    一旁的云氏扭过头去,偷偷抹了抹眼泪,外人都传国师大人是妖女,杀人不眨眼,其实也不过是从小孤苦的女子,她也才十六岁,出嫁的时候,只有舅舅在身边,连哭嫁的人都没有。

    秦臻拍了拍她的手,过了许久才开口:“景姒,今年我埋了很多杏花酿,明年你带楚彧一起回来喝。”

    杏花花开的时节,秦臻每年都会在院子里埋几坛她最爱喝的杏花酿,今年也不例外。

    “好。”

    萧景姒点头,眼睛更红了。

    秦臻脸上没有一点伤感,大概是在忍着,他的性子,自然不可能在她面前表现出丝毫,只是眼眸,比往日里亮。

    “莫忘了,我和卫平侯府一直都在,不管你走多远,我们都在,你一定要回来看看。”

    “好。”

    然后,秦臻没有再说什么,等时辰一点一点走过,她坐在镜前,他站在她身侧,替她整好长及曳地的裙摆。

    过了一会儿,洪宝德抱着鱼干进来,急急忙忙地嚷嚷:“时辰快到了,准备好了没?钦南王府的迎亲队已经到路口了。”

    云氏道:“已经梳好妆了。”

    今日鱼干穿了一件大红的褂子,还戴了一顶很是喜庆的帽子,手里抱着块喜饼在啃,看见萧景姒便张开手要她抱:“娘亲~”

    洪宝德给他擦擦口水:“鱼干乖了,娘亲今天不能抱你。”

    鱼干把喜饼扔了,娘亲不抱,他不开心,嘴一瘪就要哭。

    萧景姒便心软了:“无事,就抱一会儿。”

    洪宝德没法了,景姒就是心肠软。

    楚鱼干得偿所愿了,坐在萧景姒腿上开心地扭来扭去,指着萧景姒凤冠上垂着的红色琉璃珠,欢快得去抓:“娘亲,漂亮!漂亮!”

    洪宝德剥开那垂珠,省得被这小团子抓坏了,鱼干见那小珠子荡来荡去好不欢喜,越发起劲去抓。

    云氏被小娃娃逗得直乐:“小少爷可真可爱。”然后往萧景姒手里塞了个苹果,嘱咐,“这个国师大人您拿着,要一直拿在手里。”

    鱼干看到红通通的大苹果,就抛弃萧景姒凤冠上的垂珠了,小身子趴下就去啃,口水直流地嚷嚷:“娘亲,吃吃!”

    云氏心惊胆战地赶紧又把苹果拿开:“小祖宗啊,这个可不能吃。”

    “别捣乱,过来,姨姨抱。”洪宝德笑着把那不老实的小家伙抱过去,往他嘴里塞了颗软软的糯米糖,他才老实了。

    又过了片刻,屋外传来鞭炮声响。

    不大一会儿云离便跑着进来了:“来了来了,钦南王府迎亲的人来了。”

    云氏看了看屋里的陈设与礼品,都准备妥当了,这才对萧景姒道:“国师大人,快将盖头盖上。”

    萧景姒颔首,将那锦绣红鸾的盖头遮住了容颜。

    安远将军府外,钦南王府的迎亲队已到了门口,枣红色的马上,楚彧一袭红色的锦袍,玉冠束发,嘴角一直扬着,本就生得祸国殃民,穿了一身妖娆色,面带笑意,一身冷漠卸下,越发出尘俊逸,惹得观礼的一干女子们频频望去。

    常山世子这容貌,当真是世间难见,

    菁华下了马,走上前:“世子爷,可以下马了。”

    楚彧嗯了一声,然后下马,不想,刚走几步,趔趄虚晃了一下。

    菁华目瞪口呆:“爷,您这是怎么了?”一早上都跌了三四下了,菁华不放心,“可是昨夜没睡好?身子不舒坦?”然后伸出手去扶。

    楚彧没好气地推开他:“多事。”然后便快步进了安远将军府。

    菁华很无语。

    “爷方才握了一下我的手。”菁云从后面走来,“他手上全是汗。”因为西陵太子大婚,菁云便同西陵诸位重臣一同来大凉恭贺。

    菁华不太相信自己的猜想:“爷这是紧张?”

    菁云摊摊手:“嗯哼。”

    十三岁一个人杀去北赢的妖王尊上,徒手血洗了北赢大阳宫的妖王尊上,娶个妻还会紧张?!菁华不甚明白:“有什么好紧张的。”

    菁云想了想:“咱们爹说,成亲时越是紧张的,以后越是惧内。”

    居然还有这种说法!长见识了!

    “以后等你自己成亲你便知道了。”菁云不愧是多活了一百多年,一副老练的样子。

    菁华信誓旦旦:“我肯定不紧张。”

    他兄长就笑笑,不说话。

    兄弟两一同进了将军府,菁华突然脚步一顿,往观礼的人群里瞧去:“我怎看到了狐族的妖尊?”

    “爷传书去了北赢,各族的妖尊都来朝贺了,还下了令,若有人敢在大婚时坏事,弄死。”

    娶个妻,至于出动妖族众位妖尊来保驾护航吗?

    “那咱们爹也来了?”

    菁云道:“当然。”

    隔墙有耳,被身后的凤观澜听了去:“你爹来了?”她很是雀跃地四处望去,“哪里哪里,带我去见见。”未来的公婆啊,凤观澜觉得得抓住机会。

    “……”

    菁华眼顾四方,听而不闻。

    还说自个肯定不紧张?还没大婚呢,不过见个家长就出汗了,惧内!菁华摇头,有点鄙视。

    再说将军府中迎亲的楚彧,按照规矩,是不可以进屋的,章周便将人拦在正屋门外。

    “世子爷,请您稍后片刻。”

    楚彧今日尤其地按照规矩来,完全不耍性子,嗯,图吉利!

    听到屋外章周的声音,秦臻便起身,走到榻前:“我背你出去。”

    云氏立马道:“这辈分,不合礼仪啊。”按照规矩来,女子出阁要是同辈的男子背出去。

    洪宝德笑笑:“没事的云夫人,秦臻从小拉扯景姒,当爹当妈当舅舅都没差。”

    云夫人被洪宝德逗笑了,便不再说什么了。

    萧景姒覆了盖头,看不见秦臻的脸,只隐隐看见他蹲着,挺直的背脊,还有他缎面的靴子。

    她趴上去,很宽厚的背。

    耳边,秦臻的声音从鞭炮声声里穿梭而来,他说:“景姒,我不求你大富大贵,只盼你一世安好。”

    她说,好。

    他背着她出了闺阁,盖头遮住了眼帘,似乎院子里人很多,很嘈杂,萧景姒还是清晰地听到了楚彧的声音,在唤她:“阿娆!”

    然后,她的手便被交到了一只凉凉的、有些汗湿的手心里。

    “好好待她。”

    萧景姒在想,秦臻是不是哭了,声音有些哑。

    “她是我的命。”

    这是楚彧的声音,坚定有力。

    红色盖头下,萧景姒浅浅笑了,这啊,是她最爱的两个男子。

    然后,楚彧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在铺满富贵花的红绸绒毯上,越走越远。

    秦臻站在门口,久久都没有走动。

    “刚才你看见没有,景姒笑了,我从来她见过她笑得这样美。”洪宝德的声音有些哑,却笑着,拍了拍秦臻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别牵肠挂肚的了,你大可放心了,景姒以后都会很好。”

    秦臻扭头看她,原来,两人都红了眼。

    萧景姒出嫁,这世间,会哭嫁的,便只有秦臻与洪宝德了,一个当朝左相,一个战神将军,没出息地红了眼。

    若外人见了,怕是要笑话了去。

    将军府外,西陵和大凉的朝臣还在等着参拜,吉时已到。

    只见楚彧一身红衣,牵着女子缓缓走来,府外,朝臣列队,站了十米,皆望着那一对新人。女子裙摆很长,楚彧俯身,蹲在她面前,替她整好曳地的披纱。

    这是钦南王府的常山世子、西陵的一国之君,竟这般自然而然地在萧景姒面前俯下了头。

    传闻楚彧嗜宠国师萧景姒,看来,远不止传闻所言,怕是不止是嗜宠,更像臣服。

    四下无声,只待新人起驾。

    楚彧起身,缓缓抬眸,他开口,掷地赋声,铿锵有力:“这是我楚彧的妻子。”

    众人俯首,噤若寒蝉间,楚彧说:“吾以西陵储君之名,娶萧氏景姒,以天下为聘,予帝后为尊,得此一人,至死不渝,不娶,不离,不弃。”

    他牵着她的手,站在两国朝臣面前,以天下为聘,予帝后之尊。

    果然,不是嗜宠,是臣服。

    此一言,楚彧便已表明,西陵大好河山,日后谁是主,谁是臣,这江山,便如此拱手相让,史无前例。

    一时间,所有前来朝贺的文武官员都三缄其口。

    低低沉沉的嗓音骤然一冷,楚彧问:“谁有异议?”

    四个字,掷地有声,顿时便是这满天红妆也遮掩不住戾气森森。

    扑通一声重响,最先朝拜的是楚家军骑兵一千,整齐划一的声音:“恭贺太子太子妃大婚,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后,是西陵重臣:“恭贺太子太子妃大婚,千岁千岁千千岁。”

    最后,是大凉朝臣:“恭贺太子太子妃大婚,千岁千岁千千岁。”

    观礼的凉都百姓们,也都跟着参拜,这天下,将来谁主沉浮,似乎越来越显而易见了,大凉已无人能敌国师大人权势,又有西陵为聘,已成定局不是吗?

    卫平侯府萧景姒,年仅十六,权倾天下。

    楚彧牵着萧景姒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那八人抬的轿辇,铺了一地红色富贵花。

    两侧官员跪着,低头只见那地上红绸之上,女子嫁衣的长摆拖地,金丝绣线,牡丹穿凤,边角镶嵌龙纹。

    这是西陵的帝后服饰,却绣了帝君的龙腾。

    果然诚如楚彧那一言:天下为聘,帝后为尊。

    他牵着她,不过十米的距离,走得很缓:“阿娆,你别紧张。”

    萧景姒握了握楚彧的手:“我不紧张。”

    他说:“我紧张。”

    确实,他满手心都是冷汗,分明体温那样低,却出了很多汗。

    未时两刻,迎亲队起驾返程。

    凤昭芷站在将军府门口,抱着手看得眼都直了,突然冒出一句:“突然想成婚了。”

    身边的男子凑过去,笑眯眯地说:“你定日子,我随时奉陪。”

    凤昭芷哼笑了一声,说:“我腿还没好,你背我去钦南王府。”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走路还是一瘸一拐。

    就算如此——

    温思染环顾四周,弱弱地说:“我们坐马车或轿子吧。”这么多人看呢,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啊!

    凤昭芷懒得多言:“趴下。”

    英明神武的形象算个毛,比不上凤十七的如来神掌啊。

    温思染乖乖地蹲下:“哦。”

    于是乎,众人只见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温伯侯小祖宗,背着颐华长公主,被她支使来支使去,别说反抗了,温伯侯完全唯命是从,那是做牛做马任劳任怨。

    诶,问世间情为何物,也就是一物降一物。

    观礼的百姓都散去,凌粟见自家主子愣神了许久,正要提醒一番,却见他掉头。

    凌粟上前:“王爷,方向错了。”钦南王府在相反的方向。

    凤玉卿背着手,背脊有些弯下,他说:“本王身体不适,喜酒便罢了,你去钦南王府帮本王送一份贺礼。”

    “是。”

    凌粟还没走几步,又被唤住了:“凌粟。”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凤玉卿顿了许久:“贺礼让人去送,你陪本王去喝酒。”唇边苦笑,眼眸凉凉。

    不是身体不适吗?

    凌粟不多言:“是,王爷。”他不傻,知道王爷这是要借酒浇愁。

    刚至申时,钦南王府外鞭炮声响起。

    华支赶紧跑进屋,大喊:“王爷,来了!来了!”

    楚牧立马从木椅上站起来,拂了拂衣袖,问华支:“本王如何?”

    这件袍子是王爷新做的,因为是武将,平日里总是穿着利索劲装,这一身锦衣玉服的富贵相华支还真不习惯,顿了很久,昧着良心说:“丰神俊朗,英俊潇洒。”

    楚牧:“……”额头三根黑线,“又不是老子成亲,什么英俊潇洒!”

    华支立马竖起大拇指,改口赞道:“好!相当好!”

    楚牧哼了一声,心情好,就不计较了,又整了整衣袍,这才出去相迎,站在门口,看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楚牧颇为感慨啊,道:“我家彧儿,果然是最好看的。”对着枣红马上的楚彧瞧了又瞧,说,“像我。”

    “……”华支无言以对了,虽然说王爷老当益壮,年轻时候也是浓眉大眼的俊俏人儿一个,但和世子爷那样人神共愤的美貌还是不能比的吧。

    申时三刻,吉时刚至,行拜堂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这高堂上,坐的是钦南王楚牧,还有安远将军秦臻。

    哦,文国公坐哪啊,文国公在外面站着呢,皇亲国戚一品大臣那么多,屋里面站不下。

    太常寺司礼史官高声喊:“夫妻对拜。”

    楚彧牵着萧景姒,让她站好,然后理了理她的裙摆,这才拜下去。

    众人:“……”

    礼可乱,裙摆不可乱!

    这一拜,卫平侯萧景姒自此入钦南王府,她的称谓,便不仅是大凉国师,还是钦南王常山世子妃,是西陵太子妃,是楚彧的妻子。

    这一拜,两世情深,不负韶华。

    “阿娆。”

    “嗯。”

    楚彧突然唤了她一声,随后,只闻抽气声。

    这、这、这——

    楚彧掀了女子的盖头,钻了进去,吻住了女子的唇,红帘为掩,他肆意亲吻。

    这——太不合礼法了!

    司礼史官都羞红了一张老脸,赶紧高声喊道:“礼成,送入洞房。”再不送入洞房,还不知道常山世子要猴急成什么样!

    楚彧用力啄了一口,这才从萧景姒的盖头里钻出来,然后淡然自若地用指腹擦了擦唇上嫣红的口脂,扬唇一笑,然后给萧景姒整理好盖头,没有露出来一点点娇俏容颜,这才心满意足地牵着他的妻子进了屋。

    留下一干人等意犹未尽,擦掉口水:为何常山世子爷分明做出这等登徒子一般的行经,还如此撩人啊,光看着都叫人心痒。

    当然,只有一个人,擦的是眼泪。

    楚牧从高堂木椅上起身,用袖子遮着脸,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儿子以后有媳妇了,我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世子爷早就搬进星月殿,王爷老人家何时不是孤家寡人了?

    华支上前去,小声提醒:“王爷,世子爷大婚,您不能哭,让人笑话。”

    楚牧撩开袖子,一双鹰眸哭得通红,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嚎:“笑话个屁,他们就是嫉妒本王儿子长得美,儿媳妇有能力。”

    “……”华支竟哑口无言,细细分析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只是,怎有种男女颠倒的错觉。

    这会儿,宾客都到屋外入座去了。

    楚牧一个人坐在屋里,形影单只,好不孤家寡人的样子,他一边抹泪一边在华支跟前絮絮叨叨说:“我彧儿都成家了,我还记得刚带他来府里的时候,他才那么点大,不爱说话,也不爱理人,白白嫩嫩的小孩子,好看得不得了,是整个凉都乃至三国最好看的……”

    又开始!这一段,从三天前开始就絮叨了,都不知道反复说了多少遍了,华支掏掏耳朵,只能被荼毒了。

    这会儿,早便是近黄昏,夏日昼长,屋外还通亮着,世子殿里便点了红烛。

    这大婚的红烛是不能灭的,楚彧将门窗都锁好,免得屋外的邪风吹灭了他的红烛,会不吉利。

    然后,他才走到萧景姒跟前。

    她的盖头未掀,坐在榻上,问楚彧:“他们人呢?”方才她还听到温伯侯与宣王的声音,吵着要来闹洞房。

    楚彧说:“我赶走了。”

    萧景姒失笑。

    怕是不仅将闹洞房的人赶走了,便是喜娘与媒婆都被赶走了。

    楚彧俯身,凑得很近,热气喷在萧景姒脖颈,他唤:“阿娆。”

    “嗯。”

    一只白皙瘦长的手缓缓掀开了萧景姒的绣线盖头,她抬眸,便撞进了楚彧眸中,一汪醉人的温柔。

    淡妆轻抹,容颜妖冶。

    她平日里不爱脂粉,素颜清雅,却不想妆后如此艳丽魅惑。

    真美,他的阿娆。

    楚彧俯身,便含住了她的唇,纠缠吮吸,她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张开嘴,便任他予取予求。

    最是温柔香,莫过如此。

    良久,他才放开她,她脸上染了两朵烟霞,是俏丽的绯红色,微微喘着气,媚眼如丝。

    他的阿娆啊,不仅美,还美得要命。

    “饿吗?”

    “嗯。”

    她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楚彧心疼她,不管还未行的同牢合衾礼,便牵着她去用膳。

    “我们先吃东西。”他给萧景姒舀了小半碗汤,又给她添了些吃食。

    她小口小口慢慢地喝着:“外面的宾客呢?”

    “让我父亲去陪酒,我自然是要陪你。”楚彧一口没吃,给萧景姒夹了许多易消化的膳食。

    待她吃得有六分饱,楚彧才倒了一杯酒,自己饮了一口,又含了一口在嘴里,端着萧景姒的下巴,渡进她嘴里。

    她张开嘴,缓缓吞咽。

    楚彧松开她的下巴,眸眼如痴,才一杯便像醉了:“别的不管,合衾酒要喝。”

    萧景姒浅笑。

    这合衾酒也喝了,楚彧便不拘着,把萧景姒抱进怀里,耐心地开始吻她。

    屋外,十米远,有个人影鬼鬼祟祟。

    古昔面无表情地拔剑:“侯爷,世子爷有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十米内。”

    温思染:“……”

    这家伙狗鼻子啊,这么灵!防贼啊!

    温思染脸很臭:“谁稀罕闹他的洞房。”将手里的酒盏递给古昔,“把这个送进去,就说是我这个当长辈的送给侄孙侄孙媳妇的贺礼。”

    古昔还是面无表情,接过去,剑指着温思染:世子爷有令,闹洞房者,打!

    温思染前脚刚走,又有动静了,窸窸窣窣得响了一阵。

    古昔喝道:“什么人?”

    只见走廊尽头,一个人影趔趔趄趄歪歪倒倒地走过来,走近了才看清对方容貌。

    那人咧嘴一笑:“嘿嘿。”指着古昔,痞里痞气地说,“这不是我心心念念的冷面冰山小侍卫吗?”

    酒气,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