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娇术 > 第八百七十七章 保举

第八百七十七章 保举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24.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好好一个垂帘听政的太后,在大朝会这样严肃的场面上,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妇道人家”,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

    可谁人都不好去纠正,只能由她去了。

    下头的吴益有些吃惊。

    开什么玩笑?自然是不能的。

    可这两桩事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他看了看屏风的方向,连忙往左边又走了一步,把声音也放大了些,道:“启奏太后,按功行赏,按过处罚,此乃为君之道,都水监今次在责难逃,只有处置了主事之人,才能叫朝堂为之一清,百官谨慎行事,不至于为立寸功而妄为……”

    吴益说的其实并非没有道理。

    然而再大的道理,也得要人去听。

    杨太后把白眼一翻,骂道:“范相公从前诸多功绩,吾已是听得人说了,他才进得那都水监,人头都不曾认清!今次浚川杷不顶用,也同他没有半点关系,有功不赏,无过乱罚,难道这就是吴翰林口中的为君之道吗?!”

    “再说那都水监中的张瑚,自然行事有些失,然而他有心通渠,遇得祸事,却不是他之所愿,整日只想着去罚做事的人,那不做事的人,整天就知道耍嘴皮子,给人泼脏水的,难道就不去罚了吗?这又是哪门子的为君之道?!”

    一个做太后的,竟然撩起袖子下场,帮着官员打偏架起来。

    实在是前日在天庆观里,范尧臣帮自己说话的事情,杨太后还记得清楚,此时得了机会,自然投桃报李。

    至于张瑚,虽然她看不惯,也不喜欢,可太皇太后前脚刚死,她后脚就处置其至亲,给天下人知道了,岂不是会戳着她的脊梁骨,说她这个儿媳妇不孝?!

    这些个御史,这些个官员,尤其这个吴益,好歹毒的心肠啊!

    纵然要处置,也不应该急于这一时!

    等到此事淡了,自然就能该贬的贬,该罚的罚。

    眼下正遇得水事,还有那么多正事急事等着去做,哪一样不比在此处耍嘴皮子来得要紧?

    她骂了一顿,复也缓了些气过来,又道:“即便有过要罚,也当是放在后头,人总是在这一处的,哪一日不能处罚?可那雨水一直在下,水事就在眼前,难道它能等着你把渠通了,把淤泥清了才来吗?!”

    杨太后发起火来,自然不比赵芮好商量。

    先皇在时,还能以言劝之,以理说之,以势压之。可换得这个杨太后,你给她说道理,也得她听啊!

    眼下杨太后初才垂帘,没有摸准她的性子之前,谁都不愿意去怵这个霉头,倒叫她扯着歪理,说了个痛快。

    歇了口气,杨太后便把语气放得平和了些,道:“此事容后再议,只是那汴河清淤通渠之事,当要如何做,还请范相公快些拿出个章程来。”

    她特意给范尧臣留了一点喘息的时间,叫其回去再做,不想将他逼得太紧。

    然而既是接了都水监丞一职,范尧臣又如何会没有成算,他手持笏板,上前一步道:“回太后,都水监已是拟了章程,前日早呈往中书,正待复文。”

    杨太后有些吃惊,脱口道:“我怎的不知?”

    她说完之后,复又有些心虚。

    这几日实在是太忙,积攒政事太多,先不说看不看得懂,就是看得懂,也压根就看不完也批不完,她实在是眼睛都花了,只好叫崔用臣捡要紧的读了给自己听。

    若说会漏了什么要紧的折子,实在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然而没等她着慌多久,范尧臣就转向了一旁的黄昭亮,道:“此折尚压在中书,未曾递到宫中。”

    都水监的折子,又是关乎如此重要的水利之事,自然要细细斟酌,只是这斟酌得未免也有点太久了。

    杨太后皱了皱眉,正待要问是压在哪一处,却见下头黄昭亮持笏站了出来,道:“回太后,此事尚待商议,不能仓促而行。”

    虽然黄昭亮同样提议叫赵颙继位,可对于这位连任两朝宰相的重臣,杨太后还是佩服的,纵然她听得心中生疑,还是好声好气地问道:“黄相公,清淤通渠,不是京中常做的事情吗?为何还要商议?”

    杨太后还记得从前赵芮还在时,每每一到冬末初春,就常常念叨着为着如何分配京畿辅郡三十余县的役夫名额,朝中又开始吵得厉害的事情。

    先头几年还多些,后边好像改为三年清淤一次,提得便少了,但此事应当乃是惯例,并不需要那样麻烦去审才是。照旧办,不就完了吗?

    黄昭亮不徐不疾地道:“范参政提议导洛通汴,此项水利牵涉甚大,隐患甚多,臣以为不当施行,正拟会同政事堂中诸位官人同议,是以不敢草率行事。”

    杨太后听得更糊涂了,问道:“导洛通汴?”

    这是一个她十分陌生的词,实在不清楚其中的问题。

    范尧臣将此事当殿拿出来说,自然是想要趁着杨太后今时对自己态度热络,想要趁势而为,是以见她不甚清楚,立时就解释道:“正是,汴河之中泥沙甚多,积淤难清,年年为着清淤通渠之事,耗资甚巨,劳民伤财,折损人力甚多,如此循环往复,实在不为上策。”

    他顿了顿,又道:“汴河积淤甚多,乃是为其水源自黄河而来,黄河水挟泥带沙,又易决口,再兼冬日冰凌封冻,一年当中,竟有一季有余不能通航,于漕运有损,自前朝始,便数有建议将洛水引入汴水,洛水清透,不似黄河多泥多沙,有了活水,自然水清泥少,也能助益通航。”

    范尧臣还在说着,一旁的黄昭亮已然将他打断,道:“范参政所言不尽不实,洛水易涨易落,一旦引洛水入汴,遇得水涨,便会叫漕船倾覆,况且此番工程甚大,且不说可行甚微,便是勉强为之,若是依着你章程之中所言,先行清出汴河淤泥,再以淤泥填田,另又截断黄河以引洛水,却导致汴河水倒灌田亩,冲倒房屋,又待如何?”

    他顿了顿,复又道:“况且如此繁复之事,其中稍有疏忽,便会使得百姓生灵涂炭,眼见汛期就在面前,时间如此之短,谁人能为之?”

    范尧臣却是没有先行否认他前头的话,而是承着最后一句,道:“人选之事,且不用担心,臣保举一人。”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头转向了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