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娇术 > 第二百六十七章 判案(中)

第二百六十七章 判案(中)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24.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便如同窑子里的接了几年客的私|娼,与常去照管同屋姐妹生意的恩客,说自家乃是清白之身一般,何六娘说自己私德无亏,是再没有人相信的。

    且不说她素日里头就穿得花枝招展,说话行事泼辣开放,又有与富商刘越私下勾搭一事,早叫赣州百姓都认定了这女子乃是水性杨花之人。

    顾延章却没有理会外头的声响,而是继续对那何六娘道:“既如此,你便将被歹人所欺那日从早到晚的情景慢慢道来,因得甚事,做了甚事,事无巨细,半点不要疏漏了。”

    何六娘只道:“自民妇家中那口子失踪之后,我便日日同他兄嫂外出寻人,因儿女尚小,须要有人看顾,便将孩儿送回娘家,那日方才把几间厢房锁好,回了堂屋中,正在收拾东西,待要去寻兄嫂再外出找人,坐在桌边,才要喝一口水,接着头脑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果然把事情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顾延章便道:“你自述并不曾与那许州人士刘越、同乡梁文、梁武有染,亦不曾将其三人带进家门,既如此,三人合该从未去过你家中,可是确事?”

    何六娘梗着脖子道:“绝无假话!”

    得了顾延章示意,那书吏又把何六娘供词读了一遍,叫她画押。

    一时顾延章又问那富商道:“刘越,你自述曾与何六娘有过首尾,是在何处,有过几回?”

    刘越咽了口口水,道:“次数不甚记得了,不过少说也有十余次……”他停了一下,两三息之后,才答道,“是在她屋中行的事……”

    一旁何六娘登时大骂出声,道:“刘越,你个狗娘养的!老娘哪一处对不住你?!”

    她还待要再骂,却被衙役止住了。

    一时顾延章又问了刘越好几个问题,他老老实实立在原地,也不去理会那何六娘的怒目而视,只一一仔细答了。

    他自陈道:“小人那日去南平县收香菇,因入了冬,天色黑得早,那一处个个客栈里头人都满了,小人便没有留宿,只在一处破庙里头窝了一晚上,次日早间把买卖做了,中午便回了赣州城,就在城门口遇得吴三兄嫂,此数人目无王法,对小人横加打骂……”

    富商刘越在供词上签字画押之后,三名被告,就算是审完了。

    外头人人都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黄板牙皱着眉头对旁边的书生道:“这状元通判问的一大通,一点用都没有!怎的判啊!”

    书生也道:“不是说是个新官,才得了状元就来此处当通判了,你还想他会怎的判?能把案子听个囫囵,便算是不错了!咱们赣州向来风水不好,你看那山,正正就是龙尾巴,被龙尾巴扫过,能有什么好事!”

    两人仍在交头接耳,堂上顾延章已是对梁文、梁武、富商刘越道:“你三人都自述曾在何六娘家中与其行事,此述可有改动?”

    三人俱是出言否认,并说全是实言,不会翻供。

    顾延章便出言道:“既如此,梁文、梁武二人在何六娘家中出入一载有余,刘越在其家中进出十余次,正该极为熟悉其家中情况罢?”

    梁文、梁武相视一眼,俱都点头,刘越却是犹豫了一下,道:“小人并未多做留意……”

    顾延章道:“出入十余次,即便并未多做留意,也该稍有熟悉罢?”

    他顿一顿,吩咐一旁小吏道:“去取几块黑布来。”

    一时黑布取来,顾延章对着三人道:“你三人既称与何六娘大被同眠多次,梁家兄弟还能将其身上模样、内衫都一一说得清清楚楚,那她那卧房之中床帐什物是什么颜色,桌椅妆台是什么形状,总该说得出口罢?”

    他此言一处,下首三人面上不约而同地僵住了,竟是半日没有答话。

    而何六娘脸上却是露出了喜色。

    顾延章又道:“也罢,既是说不出来,若是见到了,总该认得出来罢?”

    过了好一会儿,下首三人才逐个迟疑地点了点头。

    一时早有衙役把黑布蒙在三人眼睛上,又将其嘴巴用布封住了。

    早得了顾延章吩咐,从何六娘、吴三家中把小件家具取来的衙役们,将家具一一摆在堂外,冲着外头旁观的百姓道:“大家且看,这些便是何六娘与吴三家中的家具。”

    里头只有寥寥数样——一个看上去颇有些年头的妆台,上头摆着一把不大不小的抚州铜镜,并几个盒子,一个红色的大浴桶,一张象牙色的床幔,同色的被褥,一方圆桌,旁边搭着几张小凳子,扫一眼就能全部记住。

    衙役们说完,又将从衙门里头、附近人家之中借了来的家具混了进去,登时五六个样式不一的妆台,四五样颜色、大小不一的浴桶、床幔、被褥,几套形状、做工不同的桌子,椅子,俱都摆在了堂外。

    很快,梁文眼睛上蒙的布就被取了下来,被衙役带到了堂外。

    “梁文,你既是进出何六娘卧房一年有余,不至于连其中家具妆被都认不出来罢?且去把东西点出来。”

    梁文的脸色煞白,站在那数十样家具、东西前头,踟躇了好一阵子。

    外头那些个闲汉见他半日择不定,便起哄道:“快选啊!盖的被子是红色的那个!”

    又有人道:“你作甚哄骗他,明明是绿色的那床!”

    梁文咬一咬牙,随意点了几样。

    堂外登时鼓噪起来。

    “这什么眼睛!几样东西长得差这么多,居然也能选错!”

    “一点也不像,莫说看一年,叫我看个三五次,我都能认出来了!”

    “这是强|奸的罢!这是压根没见过罢?睡了一年,就算被褥帐幔换了,桌子椅子,才洗过澡的浴桶总没换罢?这都认不出来??”

    “胆子真大啊!翻墙强奸!依律是入狱还是流放?”

    在衙役的阻拦下,众人的声音渐渐消了下去。

    一时梁文的眼睛重新被蒙了起来,梁武则是被领去指认东西,果然,也是猜错了大半。

    到了这时,便是再蠢的人也开始觉出不对了。

    “翻墙强|奸啊!这等恶人!照我说,就该阉了!”一个老妇道。

    “阉了管什么用,杀了得了!”一个妇人应和道。

    且不说众人如何议论,终于轮到刘越去指认,然则他转头见到那些个家具,却是摇了摇头,手将嘴巴上头的布条一扯,跪在地上,对顾延章道:“好叫通判知晓,我实是未有同那何六娘有染,只是那吴大经押我来衙门时,逼我这般说的!”

    原本立在一旁的吴大经惊道:“你这是满嘴喷粪罢,我何时逼过你?!”

    刘越言之凿凿,把路上吴大经如何恐吓他,说如果他不承认,便叫他出了衙门,再没命回许州云云一一话来。

    顾延章却是没有理会他这番话,而是问道:“你说你去南平县收香菇,那香菇钱几许一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