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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盘古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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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界的生活平淡而枯燥,这里的人们每天都忙于修炼。当清晨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的时候,只有一些小童出来,他们背着背篓,杠着锄头,在晨雾中去山间的药田锄草、施肥,其他师兄、师傅们,则开始在洞府中吞吐天地元气。仙家讲究道法自然,龙虎交汇,而太阳初升的那一刻,正式天地阴阳转换的时间,对仙家修行极为重要。

    盘古早已沉迷于这种生活,虽然阿肯色和阿努星不同,但昆仑这一片天地早已被鸿钧大尊改造过,和在阿努的家乡没什么大的区别,这时的盘古彷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只是少了她。

    看着在小花园散步的通天和云霄,就让盘古回想起她,那时自己也象他们俩这样,她的笑脸、甜美的声音让他陶醉。每当眼前出现她的摸样,他总是习惯性地摸摸胸口,可能是触景生情吧,盘古这样安慰自己。

    她是他的邻家小妹。清晨,当他在院中习武的时候,她就扒在篱笆墙上看他,他会给她开门,递给她一个小板凳让她坐着看,还会顺手给她倒一杯茶。她就用两只小手捧着冒着热气的茶杯,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说话。看到他练习到力劈天地这个动作时,她会咯咯地笑,他不明白她为什么总在这个动作时发笑,他问她,她说:“你这个动作看上去最威武。”

    他们在一起养花,养各种各样的小鱼小虾,她喜欢小动物,他就为她去找。晚上,两个人在月光下散步,清晨,两个人在微风中锄田,生活美好和惬意。

    他后来拜鸿钧为师,修行长生不老之法,他求师尊也收她为徒,鸿钧说,她没有灵根,这辈子无法修炼。他问还有什么可以补救的方法,师傅说,除非找到一条灵根安放在她的身体里。

    他于是走遍了家乡的山山水水,可是阿努星是一个高度发达的星系,能发现的灵脉、仙草早就被人抢光了,他又能在那里找到?时间在流逝,虽然有她陪着,生活并不寂寞,可是她在慢慢老去。

    在一天深夜,他潜入了太子恩利尔的府邸,在太子的宝库中,他意外发现了一条长了十万年的人参,他惊喜非常,但在盗取青春不老仙泉水时,惊动了护卫,他被追杀了十天十夜,逃到深山时,被打成重伤的他不得已跳下悬崖被激流冲走。

    师傅找到了他,救活了他,她陪护着他养伤,给他熬药、换药、温柔体贴,当她看到那条人参和不老仙泉水时,她哭了。他轻抚着她的黑发,看着伏在身上痛哭着的她,他觉得这一生都值了。

    她又变得年轻漂亮了,也能修行了,往后的日子该有多美好啊。

    在她大成期渡劫的时候,天劫的景象让恩利尔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地,那是一场惨烈的搏杀,虽然他杀了无数的兵士,可是她也香消玉殒了,盘古的世界天塌了。

    盘古非常痛恨王胄子弟,即使师傅后来收了努星为弟子,虽然努星并不是嫡亲王族,盘古也不和他说话,两人仅仅保持着淡淡的师兄弟关系而已。

    当鸿钧因为努星的关系,又接触到阿努斯时,他时不时就想杀了阿努斯为她报仇,虽然阿努斯和她的死没有任何关系。鸿钧大尊最后劝他说,能救她的人只有阿努斯,他听后气馁了。

    跟了阿努斯这么久,可是两个人说话的机会却很少,他也没有建立多大的功勋可以开口求阿努斯为他办那件事。看着阿努斯和美黛卿卿我我,盘古的心一直在暗暗流泪。

    阿努斯如今并不在仙界,盘古反而变得平静。如今,看到通天和云霄、原始和金荔,他也愿意祝福他们,不过看到原始的不平,他也有点得意,是啊,谁说王公子弟就该左拥右抱的。

    “又在想她了?”

    “师尊,是你,请恕弟子怠慢。”

    “唉,盘古,我们修行是逆天而为,你要想开些,如果人世间都变得美好,还有谁会去修行?”

    “弟子明白,月有缺,花有谢,弟子不强求。”

    “你能这么想,才不枉费为师教导你一场。大变就要来临了,你要做好准备,争得一线生机。”

    “师尊,大变有这么严重吗?”

    “天威难测,福祸双依,有准备的人才能处惊不变。碌碌无为的人如行尸走肉,他们有谁会知道眼前的繁华只是昙花一现呢?”

    “师傅,就没有补救的办法吗?”

    “人力才有多大,尽力而为吧。”

    “师傅,那我们都会死吗?”

    “灭亡只是重生的开始,我们要争取的只是我们想过的生活。盘古,你要学会预算未来,而不只是以力求道。”

    “盘古要求不高,师傅你知道的。”

    “火星、地球、阿肯色,这三个星球你更喜欢哪一个?”

    “火星火热,地球温润,阿肯色繁华,我喜欢地球。”

    “为师知道了。”

    中午的时候,原始来向鸿钧请安。

    “原始啊,最近你的修行怎样啊?”鸿钧问道。

    “师尊,弟子最近总是心神不守,烦躁难平。”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你要多加自律。不履邪径,不欺暗室,积德累功,慈心于物,才能心平气静。”

    “谢师傅教诲。”

    “我等修仙之人,追求永生,男女之事,只是片刻之娱,沉迷于此,难得大道,你下去体会吧。”

    “是,师傅。”原始听闻此话,惊出一身冷汗。

    晚上的时候,通天也来看望师傅。

    “通天,近来你沉溺于色,修行减退,为师很不满意。”

    “师傅,弟子知错了。”

    “嗯,她是你的师侄,你是她的师叔,当守师徒之礼,你们两个是于礼不符。她是人,你是灵兽,于种不对,你可知道?”

    通天听后如五雷轰顶,不知所措,只说道:“弟子知错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你应牢记。”

    “是,弟子记住了。”

    从鸿钧的洞府出来,通天泪流满面。走过盘古的身边,盘古看他神不守舍,问道:“师弟怎么了?”

    “没什么,师兄,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怎么知道师兄不懂,来说说看。”

    “算了,谢谢师兄关心,我没事。”通天讷讷离去。

    盘古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事有蹊跷,便也来看望鸿钧。

    “师傅啊,我刚才看见通天从您的洞府出来,垂头丧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见他最近魂不守舍,数落了他几句,过几天他就应该没事了。”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通天师弟如此痛苦?”

    “盘古,你也别问了,我不想他成为第二个盘古。”

    盘古好像明白了什么,便不再问,心中顿时生出黯然之情。

    “师傅,那弟子告辞了。”

    “嗯,以后,你要多督促原始、通天的修行,不要让他们耽误了追寻大道。”

    “是,师傅。”

    在小花园,云霄并没有等来通天,反而见到了盘古。

    “师叔好。”

    “嗯,你好,云霄,你在这里干什?”

    “没干什么。”云霄有点慌张。

    “那就好,小师弟以后不会来了,你也要抓紧修炼,把这些年不该发生的一切都忘了吧。”

    “师叔,到底出什么事了?”云霄着急起来。

    “没什么大事,回去吧,师叔是为了你们好。”

    “是,师叔。”云霄的心惴惴不安,边走边回头看,终于没有看见什么,只好离去。

    “出来吧。”

    “是,师兄。”藏在一边的通天走了出来。

    “师傅给你说了什么,我也猜到了,你就不用瞒我了。以后,你要抓紧修行,争取能够度过大劫。”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两个人并不只有在一起才叫圆满,只要能一直看到对方,也是上天赐予的缘分。”

    “谢师兄教诲。”

    “走吧,师兄今天请你喝一杯。”

    从此,仙界变得更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