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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一战成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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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灵一出现,崔幼伯倒没什么,韦季反而被吓了一跳。

    靠,他说他怎么初次见到耿子西的时候总觉得此人有些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

    现在一看才明白,哪里是面善呀,分明就是真的见过。

    只不过,那时耿子西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个小娘子,且当时的他体型消瘦、脸上也有些菜色(某萨吐槽:刚进京嘛,一路风餐露宿,不免有些‘难民’),与现在的白胖红润相差很远。

    韦季记得很清楚,当时,这对男女是来求见平安郡主的,说是有法子可以让她出气。

    那时平安郡主刚刚受伤,韦家人也正忙着帮她寻找好大夫和上好外伤药,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上门来‘求推荐’(写实)的寒门士子。于是,韦季随便说了几句,草草的把他们打发了。

    随后,接连发生了许多事,平安被太子申斥、被太子妃禁足,韦季又因王家的官司被太子拎进东宫训诫……一连串的事情发展下来,韦季忙得不可开交,哪里还记得耿子西兄妹?!

    就是几天前见了耿子西,韦季也只是觉得眼熟,直到此刻,耿子西、孙灵齐齐出现在他面前,才唤醒了他的某段记忆。呃,确切的说,是不怎么和谐的记忆,韦季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崔幼伯,当时,他和韦家可是一直针对崔幼伯夫妇来着。

    否则,耿子西兄妹也不会找上门来,还大喇喇的说能帮郡主出气。

    当时韦季虽没有细问,但看今天的架势,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唉,只希望耿子西不会说出他曾为此事找过自己,否则,崔幼伯那里,他还真解释不清楚了。

    就在韦季忐忑不安的时候,就听到耿子西扯着嗓子喊:“怎么?崔郎君,你不认得她了?您这样这可不好吧,最近几个月里,您的那位郡主娘子三不五时的带着她去会客,估计全京城的贵妇有七八成都见过她呢。”

    这话……

    韦季暗暗吸了口凉气,他知道,耿子西没有说谎,他虽没见到襄城郡主领着孙灵四处会客,但他的娘子却曾经提过几句,说郡主娘子好生奇怪,家里明明有快要成年的侄女儿,却偏偏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啧啧,看来襄城郡主跟婆家的关系不甚亲密呀。

    李敬也开口了,他浅浅的笑道:“唔,说到此事,我虽然回京的时日不久,但也曾听说京中的不少趣闻。其中就有一则关于襄城郡主关照亲戚的故事,当时我听了还只夸郡主宽厚大度呢。今日一瞧,竟确有此事。呵呵,肃纯,你果娶得贤妇呀。”

    崔幼伯却似不认得李敬一般,双目扫过,微微一顿,随即扭头看向韦季,问道:“韦京兆,这位郎君看着有些面善,是你新聘的僚属?”

    李敬想吐血,靠之,崔肃纯,你好样的,居然装着不认识老子?!

    韦京兆心里正担忧着,忽听到崔幼伯的话,也顾不得担忧了,险些忍不住喷笑出来。

    好一会儿,他才强忍着不去看李敬扭曲的表情,尽可能平静的回道:“好叫崔舍人知道,这位李郎君乃是大理寺的评事,奉了寺丞的钧令特来辅佐本官断案。”

    崔幼伯双眉微蹙,似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事。

    韦季也算机灵,忙追问道:“舍人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公堂之上,不妨直说?!”

    崔幼伯缓缓从杌子上站起来,掏出一个卷好的纸卷,双手捧起,“不瞒京兆,某要告状!”

    这次,不只是李敬,连韦季也有些傻眼,心说话:崔舍人哎,您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不过,既然人家说要告状,还把状纸都写好了,他这个京兆也不能不受理。于是,韦季强忍着心头的疑惑,爽快的接了那状子。

    崔幼伯直起身子,朗声道:“某一告刁奴狂悖,竟敢诬告主人;二告李评事知法犯法,藏匿崔家逃奴!”

    此言一出,李敬和韦季又惊住了,两人张大嘴,直直的看着崔幼伯,仿佛他头上忽然冒出一对角来。

    李敬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强硬了,他先反应过来,冷声道:“崔舍人慎言,你说某藏匿贵府逃奴,可有证据?如果没有证据,某就是把官司打到御前,也要告你个诬陷之罪!”

    崔幼伯微微一笑,端得是优雅温文,他慢声细语的说道:“嗳~~~李评事别急呀,某既然来告状,自是拿到了证据!”

    韦季也顾不得看状纸了,与李敬一样,双眼紧紧的盯着崔幼伯,看他能拿出什么证据。

    不想,崔幼伯却忽然换了个话题,对韦季建议道:“此案既然牵扯到李评事,根据我大唐律规定,李评事当回避。”你丫已经从高高在上的‘钦差’变成了被告,不管罪名成不成立,你李敬第一件要做的不是喊冤,而是避嫌。

    话音一顿,崔幼伯又道:“当然,李评事若是觉得京兆审案不公正,亦可请大理寺的司直前来监督审理。但,李评事你本人却不得旁听此案。”

    韦季反应过来了,忙附和道:“崔舍人所言甚是,李评事,你熟知大唐律法,又向来公正,想来也不会拒绝,对吧?”总算找到反击的机会了,韦季很开心的拿李敬说过的话回敬李敬。

    李敬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青、青了又白,小麦色的面皮就好像变色龙变了又变,最后,变成了阴沉的铁青色。

    “好,好,崔舍人和韦京兆说的没错,依律某确实该避嫌。”

    冷冰冰的话语从牙缝里挤出来,李敬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

    韦季见李敬认怂了,也没有客气,直接命人去大理寺请人。

    他记得清楚,柴家的女婿、崔幼伯的好基友刘晗,目前就任大理寺司直,另外其它的几个司直也都是崔幼伯的旧日同僚。据他所知,崔幼伯同这几位同僚的关系都不错。

    所以,不管哪个司直前来,都不会为难崔幼伯。当然,如果寺丞不放心,非要亲自前来,但就另当别论了。

    半个时辰后,大理寺的新钦差来了,不是别人,正是崔幼伯的好基友刘晗童鞋。

    刘晗先按照程序跟韦季见了礼,又跟李敬做了交接,这才一撩下摆,坐在李敬让出来的位子上。

    而李敬呢,他毕竟是官身,也混了张月样杌子,就在崔幼伯身侧。

    几人重新落座,韦季一拍惊堂木,继续审理案子。

    在韦季开口前,李敬抢先说道:“刘司直已到,某也已经依律回避,还请崔舍人拿出证据!”

    崔幼伯挑了挑右眉,轻笑出声,“李评事不要着急嘛,人就放在那里,跑不掉的!”

    说着,崔幼伯挥起右手,朝后勾了勾手指。

    他身后的阿大、阿尔走出去,不多会提着个捆成粽子的男子进来,两人也不客气,直接把人掼到地上,摔得那人哀哀嚎叫。

    听到声音,李敬脸色一变,这、这不是他的贴身小厮吗?

    同有此疑问的还有韦季,那个小厮一直站在李敬身后,韦季想装作没见过都不可能。

    这时,那小厮已经挣扎着抬起头,在一群人中找到了自家主人,他脸上满是惊喜,大声喊道:“郎君、郎君~”

    李敬冷着一张脸,质问崔幼伯:“崔舍人,为何命人捆绑我的侍从?若是他冒犯了舍人,某先待他道个歉,还请舍人看在某的面子上,放过他这一遭?”

    崔幼伯淡淡的回道:“你不是要证据吗?这就是证据?”

    李敬大怒,腾地一声站起来,一指戳向崔幼伯,“崔舍人,你这是何意?某的侍从怎么就成了证据?”

    崔幼伯根本不惧李敬的怒意,他慢悠悠的整了整衣袖,缓缓道:“李评事稍安勿躁……方才把这小娘子带进来的可是这小厮?”

    李敬愣了愣,本能的反应告诉他,崔幼伯这话定有深意,在没有确定是善意还是恶意的情况下,他不敢贸然回答。

    阿大已经开口了,他一抱拳,跟堂上的韦季、刘晗行了礼,而后道:“郎君,奴和京兆的差役亲眼看到是这个杀才将孙灵带进来的。”

    李敬闻言,知道拖不过去,便反问道:“是又如何?难不成崔舍人所说的逃奴指的就是孙小娘子吧?!”

    他这话充满嘲讽,显然是在讽刺崔幼伯胡乱攀扯。

    没想到崔幼伯却缓缓点头,“没错,孙耿、孙灵皆是我崔家部曲,有户籍为证。”

    说着,崔幼伯从袖袋里掏出几张边缘泛黄的契纸,让人呈给韦季和刘晗。

    就在两人看契纸的当儿,崔幼伯继续道:“我崔氏一向仁善为本,对奴婢、部曲亦多厚待,不想这两个黑了心肝的鼠狗奴,受了奸人的挑唆,诬告主人在前,私自逃离在后……”

    李敬只觉得头晕眼花,耳朵也嗡嗡的一阵耳鸣,崔幼伯随后又说了什么,他根本就听不到了。他脑海里只重复这一句话:孙耿、孙灵皆是我崔家部曲……逃奴……

    而堂上的韦季看完那几张契纸后,心中仿若惊涛骇浪般起伏不定,看向崔幼伯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忌惮——这人太狠了!

    从韦季手里接过契纸,刘晗草草的看一遍,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他就知道,现在的崔肃纯绝不是当年那个有点儿天真、有点儿心软的善良小玉郎了。

    刘晗确信,经过这件事,崔幼伯定能一改往日的形象,让所有的人都了解到,他、崔幼伯,真心不好惹!

    PS:额,总算补上了,时间有点儿晚,亲们见谅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