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妃常锦绣 > 第十三章 居心叵测

第十三章 居心叵测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24.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觉昏昏沉沉已是日影西斜,倦鸟归巢。

    惠儿轻手轻脚地走进屋里,小声将我唤起来,说是侯爷已经回府,在待客厅设宴,为我洗尘。

    今日里好像听青婠说起过,当下也不好耽搁,赶紧起床,简单梳洗后,由严嬷嬷带着,一路穿回廊,过水榭,赶至待客厅。

    侯府没落,府中有些地方相比起苏府明显缺少修葺管理,但是待客厅里却是金碧辉煌,妆点得令人眼花缭乱。

    厅里老夫人,青婠,徐夫人,青青都在,另外在侧首处坐了两位陌生男子。

    一位约莫三十岁年纪,锦衣华服,肉皮白净,圆脸细目,如笑脸弥勒一般,应该正是侯爷。

    另一人白面无须,眉目倒也端正清秀,但是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鼻子略带鹰勾,给人的感觉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尤其是自我一脚踏入待客厅,他便伸长了脖子向我张望,满脸堆笑,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个不停。

    原本但凡有人满脸堆笑,给人的感觉都是温和亲近,顿生好感的,但是这位男子看人的眼光,赤 裸裸,直勾勾,配合着一脸的谄笑,却令人感到像是吞咽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地难受。

    我将府里诸人对号入座,也委实记不得侯爷府有此号人物。

    但是这是府里女眷的宴席。侯爷作为一家之主,又是我们的姐夫,同席而食倒还说得过去。这人又是什么身份?

    徐夫人已经两步上前,拉过我的手,指着那位三十岁的男子给我介绍,正是安乐侯。

    我还未行礼请安,他已经站起身来,朗声笑道:“都是自家人,不需多礼。”

    细目微眯,露出一口细米白牙,果真如笑脸米勒一般喜人。

    徐夫人就抬着我的胳膊,不让我叩拜下去。然后一顿细语寒暄,无非是问我可有什么不习惯之处,尽管告诉她就是,我笑着一一应下了。

    青婠在侯爷和老夫人跟前,倨傲之态明显收敛不少,虽然对我笑得还有些僵硬,但是也总好过那副鼻孔朝天的高姿态。

    她招呼我过去坐下,我自然是要在下首处落座的,但是下首处右手边正好是那位不讨喜的白面男子,我感到有些尴尬,站在原地踟蹰片刻。

    徐夫人不动声色地推了我一把,按着我在左手的椅子上坐下,笑吟吟地对侯爷道:“青婳妹妹初来拘谨,我就挨着她坐罢。也好布菜盛汤,照拂一二。”

    侯爷笑道:“极是极是,还是徐徐想得周到。”

    徐夫人命下人换过盏碟,座椅,不动声色地将椅子向我这面挪了几寸,坐在我和那白面男子中间。

    青婠面露不悦之色,轻轻地咳了一声,道:“还未来得及给青婳介绍表弟。”

    话音刚落, 那白面男子就按捺不住,站起身来,向我涎着笑脸道:

    “原来这位天仙样的人物就是青婳妹妹,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我是侯爷的娘舅家表弟,在这侯爷府里走动习惯了的,都是一家人。所以知道青婳妹妹来了,就来凑个热闹,认识一番,果然不虚此行。”

    以前就听说侯爷的生身姨娘出身于杏林世家,父亲曾经托人情在宫中混过几年差事,得了个御医的名号,不过医术委实稀松。

    后来在宫中混不下去,出了宫就打着御医的招牌开了两家药铺,欺行霸市,暴利作假,赚得盆盈钵满。

    看来这所谓的表兄就是侯爷的娘舅家表弟,正是那位沽名钓誉的御医传人。

    原本,我对于假药害人这样唯利是图,可谓丧尽天良的人就深恶痛疾,先生了几分反感。如今又见他话语过于殷勤,令人感觉言谈轻浮,平白顿生厌恶感。

    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也不好冷了脸,令人下不来台,只得讪讪地应下:“表哥言过其实了。”

    然后就转过头去,装作同青青说话,不再搭理。

    青婠笑着插言道:“都是走动得亲近的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认识一下也好,他姓严,字春华,跟妹妹还有些缘分呢。”

    侯爷站起身来,扬声传唤下人上菜,打断了青婠的话,而且趁我低头的功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警告什么的意思。被我抬眼时尽收眼底。

    青婠却并不予理会,继续热络地道:“侯爷娘舅家乃是中医世家,外公更是杏林高手,曾在宫里担任御医,专门伺候几位娘娘的。

    听闻妹妹自小在云雾山就是跟随师父学医,定然对于医术也颇有研究。

    严家表弟自小得外公真传,又天资聪颖,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改日你们可以相互切磋一二,定能受益匪浅。”

    那严春华就趁势探身过来,询问我道:“不知妹妹芳龄几何,学艺几载?对哪方面病症比较感兴趣一些?”

    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唐突地询问女子年纪,果然不知礼数。

    我原本不想搭理,又唯恐侯爷落不下台,遂避重就轻道:“我自幼贪玩,并未习得什么真功夫,最多也就是开个头痛脑热的方子。”

    严春华闻言,当先卖弄道:“我自幼承载了家人对我的所有希望,祖父管教甚是严苛,自三岁开始熟读《本草》六岁倒背《药经》,十岁就可以跟同家父一起看诊了。”

    这牛皮吹得委实夸大, 我不冷不热地道:“如此说来,表兄在京中必定有极高的威望,不知是任职宫中何等职位?”

    看他脸色就有些微涨红,但是片刻就恢复如常,继续海口吹嘘:

    “祖父做了一辈子御医,虽然荣耀,却为人过于耿直清廉,捉衿见肘,所以并不希望我传承他的衣钵。

    我在京中开了三家药铺,名‘回春堂’的就是,日进斗金,这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

    “感情表兄开药铺不是为济世救人,而是用来发家致富。”我再也不屑于同他虚与委蛇,直白地讽刺道:“这可偏离了我们为医者的初衷和操守。”

    一句话噎得严春华吭哧半晌,不知如何解释。

    青婠娇笑两声打圆场道:“表弟医术高超,多少达官贵人排队恭候他上门看诊,收取些诊金那是理所当然。

    青婳,表兄自从听说你来,就毛遂自荐,说愿意教导你一些关于医术上面的不传之秘。这可是乡野间半路出家的野大夫难望项背的,你可要好好珍惜,莫错失良机。”

    今日青婠向我介绍严春华的态度委实热络得可疑,尤其是看向我的目光,闪烁不定,不知安的什么心思,怕是居心叵测。

    坐在主位的老夫人脸色愈来愈难堪,面沉如水,明显有些怒意,强自压抑着怒火,看来她对于这位妾侍娘家的严公子颇有些厌烦。

    她吩咐青婠:“这些厨子是不是又在偷懒,怎么半天都不见上菜,你去厨房里看看。”

    青婠却并不买账,挺挺胸膛理直气壮道:“婆婆忘记了我如今身怀六甲么,那厨房的地湿漉漉,滑腻腻的,万一有个闪失,我怎么对得起侯爷?

    再说了,如今这侯府好像我已经当不得家了,下人又不听我的管教,您看......”

    长安王朝讲究孝道,寻常人家的媳妇也不敢这样公然顶撞公婆,青婠像是有恃无恐,有些过分。

    严春华终于将黏人的目光从我这里移开,对着老夫人道:“老夫人怎么忘了,上次你们惹我表嫂动怒就动了胎气,若不是我正巧在府里,妙手回春,表嫂腹中的小世子可危险地紧。”

    老夫人被两人一唱一和地出言顶撞,脸色有些铁青,却不能出口辩驳,想来应该是自己有些理亏。

    我身边的徐夫人见老夫人下不来台,赶紧站起身来道:“姐姐身子不方便,这些小事就由我代劳吧。”

    老夫人原本应该是气恼青婠絮叨,想将她指使开,并非是着急上菜。

    听徐夫人如此说,狠狠地剜了一眼青婠,摇头道:“罢了,每日府里琐事这么多,够让你辛苦了。你就暂且歇着吧。”

    这偏向倒是显而易见。

    “也是,这府里大小事情这么多,并不是谁都可以管理得过来的。

    妹妹若是感到力不从心,就千万不要勉强。出了什么纰漏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婆婆偏心,也不会怪责于你。

    若是累坏了身子,侯爷可要埋怨我偷懒,把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了。”青婠趁机阴阳怪气地说道。

    “哼!”老夫人轻哼一声:“徐徐在我娘家几位姑娘里那是出了名的能干,只要有些人不暗地使绊子,唆使下人故意找茬儿,府里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徐徐可不就是信手拈来吗?”

    两人你来我往,一番唇枪舌战,徐夫人平白遭殃,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能无可奈何地看了侯爷一眼。

    侯爷应该是早就习以为常,看了我与青青一眼,也觉得有失脸面,因此沉声呵斥青婠道:

    “你娘家妹妹在这里,自己这个做姐的好歹做好榜样。贪图口舌之快,顶撞婆婆,成何体统。”

    “侯爷也知道我娘家人就在跟前,还这样不留情面,我就是要让妹妹们回了苏家言说言说,我苏家倒贴着金银嫁女儿,我在这侯爷府里孤苦伶仃,每日里又受得什么腌臜气。”说着竟然泪盈于睫,分外委屈。

    侯爷果然就软了下来,口气好了很多:“今日里是给你娘家妹妹接风洗尘,说这些闲话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