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3~4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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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3章 放逐之地
李博通和任天野的反应并没有出乎江别鹤的预料，他淡淡问道：“为什么不觉得那姓陆的修士会如宋长老说的那样，出卖我衡山派的利益？”
宋长老也是看向了李博通和任天野。
任天野斟酌了下后，开口说道：“刚才那位修士，修为虽然不高，只有皇级，但其实力强大，我自问不是其对手，而这样的人，做事必然有分寸，不会太过出格的！”
“仅仅是这样？”宋长老不由自主的瞪眼，要是这样的话，就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理由当然不止这一点。”李博通在旁边接口道：“最关键的一点是，那位道友是站在白宸这边的，也就间接站在了我们这边。他若是要出卖我衡山派的话，其实完全没必要代表我衡山派与先天一族去谈判，他只要在袖手旁观，坐视我衡山派和先天一族开战就好了。”
“现在这种情况下，宋长老难道还肯定的认为，先天一族不是我们衡山派的对手吗？”李博通看向宋长老，宋长老下意识的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李博通的话很有道理，现在整个衡山派的人，没谁敢肯定的说，先天一族都是一帮土著，根本不值得放在眼里。
现在还敢说这种话的，要么就是蠢，要么就是坏！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江别鹤这时候开口了，淡淡说道：“我们的先祖当年的确做错了。”
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彻底闭了嘴！
其实，抛开衡山派的身份来说，衡山派先祖当年的所作所为的确过分了些。
只是，大家作为衡山派的弟子不好承认罢了，现在江别鹤说出这番话，也算是为当年的事，彻底定了性。
……
衡山派众人反思之际，陆天羽已经跟着猴鑫穿越传送阵，来到了先天生灵一族现在巨柱的地方——
这是一个神道颇为混乱的地方i，到处都是雾蒙蒙的瘴气，虚空中几乎没有什么灵气可言，反而不时划过几道凌乱的神道规则，让人胆颤心惊。
陆天羽看的皱眉不断，忍不住道：“你们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这种条件之下？”
“你说呢？”猴鑫反问了一句，脸色淡然，但眼中却充斥着无尽的冷意。
他们本不应该被驱逐到这种不毛之地的！
都是因为衡山派！
陆天羽不说话了，他本就觉得衡山派当年的所作所为是错的，现在看到先天生灵这么多年的生活条件，就更加觉得衡山派当年的确很过分。
要换做平时，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站在衡山派这边的，但现在，他也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为了白宸，他也不能让衡山派覆灭在先天生灵一族的手下。
当然，这也是为了先天生灵一族好。
陆天羽在雪山上对猴鑫说的话，并不是威胁，也不是无的放矢，作为先天生灵一族，他们享受着普通修士所没有修炼天赋和天赋神通，但同时也要比普通修士更受神道约束！
若他们真的诛杀了衡山派，必然会受到神道的打击！
轻者灭族，重者被剥夺先天一族的身份！
陆天羽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发生，故而，他才临时改变了主意，打算居中调解衡山派和先天一族之间的恩怨。
当然，他也清楚，凭这两族的恩怨，这个调解员并不好当，但只要有希望，他还是愿意试一试的。
心里想着，陆天羽和猴鑫来到了一处山谷之前。
这是一个人为修建的偌大山谷，远远的就能看到山谷中充斥着一座又一座的建筑，而在山谷的门口，有两名卫兵把守，卫兵的旁边立着一座石碑，上面写着三个苍劲大字“逍遥谷！”
“苍劲有力，龙飞凤舞，好字，好字！敢问猴道友，这几个字是何人所书？”陆天羽问道。
猴鑫刚要说话，不想，一道浑厚的声音从深谷内传来：“是老夫写的！”
“准帝！”闻听到这声音，陆天羽脸色微变。
猴鑫则是恭敬道：“老祖！”
说话的正是先天一族的现任首领，准帝仁波切！
“带客人进来吧！”又是一道浑厚之声传来，仁波切明显察觉到陆天羽的来临。
只是让猴鑫不理解的是，老祖的态度为什么会这么的……和蔼！
没错，就是和蔼！
尽管在外人听来，老祖的声音中充满了冷意，但猴鑫知道，相比平日，老祖的声音已经缓和了太多，最关键的是，他居然称呼陆天羽为客人。
陆天羽何德何能？
要说修为，陆天羽不过区区皇级，要说实力，他怎么也不可能是准帝的对手……
他凭什么让老祖称呼为客人！
当然，想不通归想不通，老祖的命令他不敢违背，当下便带着陆天羽走进了山谷。
进到山谷后，陆天羽才发现这座山谷远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人也要多的多。
至于族群，则跟他先前猜测的差不多，经过亿万年的放逐，先天一族早就人、妖、魔三族融合，因此，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和猴鑫一样，同时拥有人、妖、魔三族的特征。
对于陆天羽的到来，先天一族的人表现的并不怎么友好，或许是把他当成了衡山派的人。
陆天羽能看的出来，如果不是猴鑫在身边，如果不是先天一族的老祖亲自下令的话，这些先天一族绝对不会让他进来的，说不定还会当场将他格杀。
其实，陆天羽也能理解，被人放逐了这么多年，有些警惕心也是很正常的。
就这样，在一众虎视眈眈的眼神中，陆天羽跟着猴鑫走过了山谷，往半山腰的那座宫殿走去。
据猴鑫介绍，那里便是他们的老祖居住、修炼之地，平常是没人能上去的。
这次为了陆天羽，老祖也是开了先例。
“我们老祖真的很重视你！”猴鑫看着陆天羽，心里越发疑惑了。
陆天羽也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先天一族的老祖会这么重视他，自己可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你小心些，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位老祖这么重视你，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就在这时候，夏侯惇忽然开口说道。
陆天羽顿时有些惊讶了，道：“夏老，你出关了，恢复的怎么样？”
夏侯惇被陆天羽带出来后，就一直出于闭关状态，已经很久没有出来说过话了。
闻听到陆天羽的话，夏侯惇淡淡一笑道：“多谢首领的关心，此次闭关我收获颇丰，虽然还不能聚集人形，但也不会随时有消散的危险了。”
夏侯惇只是一律续魂，若没有陆天羽的黄泉木，他怕早就被神道斩灭了。
纵然如此，他也有随时消散的危险，因此，他需要时常闭关，老稳定自己的神魂。
陆天羽听到他的话后不禁松了口气，道：“没有消散的危险就是最大的收获，至于凝聚神魂的事，我会尽快想到办法的！”
“首领不用着急，我本就是已死之人，能活到现在已经很感激了，首领还是保护好自己要紧。”夏侯惇说道。
陆天羽点头，而后反应过来，淡淡笑道：“前辈还是称呼我天羽吧！我可不是什么首领。”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混沌一族的首领，除了你，其他人没有这个资格！”夏侯惇说道，言真意切。
陆天羽见他说的坚定，也就不在相劝，恰好这时，他和猴鑫两人已经来到了半山腰的宫殿大门前。
陆天羽便停止话头，抬头看向这座宫殿。
这是一座庞大巍峨宫殿，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占了几乎整个山腰，很是气派。
当然，修士所居住的宫殿，光气派还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灵气是否充裕。
以陆天羽的眼光来看，这座宫殿算得上是整个山谷中灵气最为充裕的地方，在这里修炼，要比在其他地方修炼来的更事半功倍些。
但这里也同时有着其他地方所没有的凶险——
因为这里处在半山腰，因此，这里的神道也相比山腰下要更复杂凌乱。
陆天羽在这里占了不过区区片刻的功夫，就已经有足足三四道的神道规则划过了。
他乃是帝尊和神君的传人，本身也有一些控制神道的能力，因此面对这些神道还能保持淡定，而一旁的猴鑫就不信了。
他上到山腰后几乎不敢有任何的走动，直接跪了下来冲着大门喊道：“老祖，陆道友前来拜访！”
“让他进来吧！”
先前那浑厚的声音再度响起，宫殿巨大的石门也缓缓打开，发出沉重的声音。
陆天羽下意识的朝里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有任何的人影出现。
“怎么，小友害怕了，不赶紧来吗？”先天一族老祖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讥讽。
陆天羽闻言笑了，也不废话，直接往大门内走去。
猴鑫本想跟上的，但却被老祖阻止，“你去山下候着，我与这位小友单独谈谈！”
猴鑫巴不得这样，道谢了一声后便匆匆离开。
而陆天羽则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那兽口一般的大门，就在他整个人进到宫殿的时候，“咣当”一声，大门又突然关上了。
第4224章 首领
从外表看，先天一族首领居住的这座宫殿除了威严一些、庞大一些外，倒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然而，在陆天羽踏进大门的那一刹那，他瞬间就察觉到了浓浓的苍老气息！
没错，就是苍老气息！
就像是一个迟暮的老者坐在对面，散发出让人皱眉的腐朽之气。
想想也正常，先天一族和衡山派的老祖处于同一个时代，衡山派的老祖早在亿万年前就已经身陨化为乌有，但先天一族的老祖却还活着，他自然不可能如当年那般青壮！
当然，有一个无法忽略的事实是，就算先天一族的老祖已经迟暮如枯木，但他仍旧是战修一道的大能——他有着帝尊的实力和修为，只是没有帝尊的地位罢了；。
面对这样的强者，陆天羽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只是他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出于黑暗当中，什么也看不到，而先天一族的首领也迟迟没有说话，似乎不存在一般，但陆天羽却很清楚，先天一族的首领就在这黑暗当中。
陆天羽能感受到他在暗中注视着自己。
既然他不说话，那自己先说话好了。
沉默片刻，陆天羽下了决心，冲着虚空开口道：“前辈让我进来却又不说话，这是何意？”
“我以为你也会一直不说话。”那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与此同时，陆天羽的眼前突然天光大亮，整个四周都清晰起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正住在一座巨大的宫殿广场上，广场的正前方则有一张卧榻！
卧榻上，有一名老者佝偻在那里，仿佛睡着了一般。
他就是先天一族的首领吗？
果然苍老无比！
陆天羽心里感慨，活了亿万年的先天生灵一族老祖虽然还有生命在，但生机却没有那么旺盛了。
若非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战气，陆天羽还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具尸体。
果然，在强大的修士，也经受不住岁月的摧残。
“是不是在感叹我的容貌？”先天一族的首领开口了，语气依旧苍老，却多了一分威严。
陆天羽闻言倒也没有隐瞒，直接了当道：“岁月无情，哪怕帝尊和神君也不能幸免。”
“你倒是看的挺开。”首领淡淡的说道。
陆天羽微微一笑道：“看不开又能怎么样？反正改变不了。”
“知道我为什么会请你进来吗？”首领转移话题了。
“肯定不是为了衡山派和先天一族的恩怨才把找来的。”陆天羽回道。
“你确实很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的普通人族。”首领说着，话语里是在夸奖陆天羽，但陆天羽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夸奖，反而觉得有怪怪的。
这位先天一族的首领没按好心！
陆天羽猛地警惕起来。
“怎么，你很怕我？”似乎看出了陆天羽心里的想法，首领开口问道。
陆天羽很坦然的道：“未知前辈找我来的目的，晚辈自然会有些担心。”
“担心我会杀你了？”首领问道，语气中带着几丝讥讽。
陆天羽没有说话，而就在这个时候，首领忽然伸出枯瘦的双手，朝着陆天羽猛地伸来。
他的速度极快，眼看着就伸到了陆天羽的脖颈处，只要被他抓住，然后用力狠狠的一扭，陆天羽就会命丧在他手中。
陆天羽自然不会束手等死，在首领出手的那一刻，他直接施展闪行神通，急速的往后退去，破魂剑也在这个时候亮了出来，散发出不弱于首领的强大帝气。
“嚯！”一道破空之声再度响起，陆天羽心生警惕，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却见到首领的枯手已经收了回去，正像个没事人一般的看着他。
“前辈这是何意？”陆天羽沉着脸问道，手中的破魂剑并没有收起来。
首领没有回应陆天羽，只是扫了一眼他手上的破魂剑后问道：“你手上的这把乃是帝尊之物吧？应该是一位很强大的帝尊，我能感受到剑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帝气！”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所言不虚，破魂剑此时发出一股磅礴的帝气。
首领见状，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陆天羽下意识的握紧了破魂剑，他还真怕首领会突然出手，抢夺他的玄兵。
看出他心里的想法，首领淡淡一笑道：“你觉得，以我的身份，会抢你的玄兵吗？”
“以前辈的身份，的确不应该抢夺我的玄兵，但凡事都有例外，前辈也不应该对我出手才对。”陆天羽的话里，明显有讽刺首领的意味。
然而，首领却不以为意，反而说道：“若我告诉你，最开始的时候我想把你变成我的努力，然后从你身上得到其他帝尊的传承，你信吗？”
“信！”陆天羽毫不犹豫的就回答道。
他身上有九位帝尊的传承和紫微神君的传承，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先天一族的首领肯定能看出来，他毕竟有帝尊的修为和实力，只是没有帝尊的地位罢了。
当然，先天一族的首领最多也只能看出陆天羽的帝尊传承，想要看出陆天羽的神君传承的话，那他就要成为真正的帝尊才行。
至于为什么会相信首领的话，那就更简单了——
陆天羽和先天一族以及先天一族的首领非亲非故，以往也没有交情，凭什么得到他的礼遇！
要不是他有所求、有所图，他恐怕连见陆天羽的心思都没有。
陆天羽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首领又收手了。
“因为我知道，我未必会是你的对手。”似乎看出了陆天羽心里的想法，先天一族的首领缓缓说道。
此言一出，陆天羽顿时有些惊住。
要是换做一般的修士，甚至是衡山派的首领江别鹤对他说这样的话，他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先天一族的首领可是有帝尊实力的真正的大能修士！
陆天羽自问，还无法让一位帝尊“知难而退。”
“前辈是不是太过谦了？”陆天羽问道。
首领摇了摇头，沉声问道：“你真的看不出我的情况吗？”
“嗯？”陆天羽皱眉，这才仔细的打量起先天一族的首领来，片刻后，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首领会“知难而退”放弃了控制他，逼问九帝继承。
因为首领已经生机断绝了！
没错，就是生机断绝了！
尽管他已经有了帝尊修为、帝尊实力，但因为他没有得到神道的承认，自然也就无法得到神道续命，得不到神道续命，他自然就处于生机断绝的状态。
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是陆天羽的对手！
因为陆天羽也不是一般的修士，他有九位帝尊和神君的继承，实力强大，非一般修士能及。
当然，这点实力和修为自然远远无法匹敌帝尊，但可惜，先天一族的首领虽然有帝尊修为和帝尊实力，但他始终不是帝尊，更何况他已经到了生机断绝的地步！
陆天羽想要杀他肯定不可能，但他想要对付陆天羽，也没有那么简单！
明白了这一点后，陆天羽不禁松了口气，把破魂剑收了起来，而后看着首领淡淡开口道：“首领果然非凡人，虽然你生机断绝了，但你能突破到帝尊境界，已经远远强过其他人了！”
“是啊！我也觉得我很幸运，最起码，我活的要比其他人强！只是，我的后人能不能有我这般幸运呢？”首领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在自问，也似乎是在询问陆天羽。
陆天羽沉默了骗了后道：“前辈是担心衡山派和先天一族的恩怨？”
“我不担心！”出乎意料，首领摇着头道：“天道有轮回，现在的衡山派已经不是昔日的衡山派，我先天一族也非昔日的先天一族，亿万年前的事，已经不会再重新……”
“那前辈担心什么呢？”陆天羽问道。
“我担心的是，我们族群还能保得住先天一族这个称号吗？”首领叹声说道。
陆天羽更加不解了，道：“前辈这话是何意？难道，有谁要剥夺你们先天一族的称号吗？”
“是啊，有人要剥夺我们先天一族的称号。”首领说道。
陆天羽下意识问道：“谁？”
“神道！”首领缓缓吐出两个字。
“神道？”陆天羽顿时皱眉，道：“恕晚辈愚钝，先天生灵一族本就是神道的宠儿，若没有太大的过错的话，应该不会随意被剥夺称号的吧？”
“你对我先天一族倒是颇为了解！没错，我先天一族只要不犯打错，轻易是不会被剥夺身份的，但前提是，我们有自己的族群名字。”首领解释道。
“自己的族群名字？”陆天羽皱眉。
“你知道几个先天生灵一族？”首领问道。
陆天羽犹豫了下道：“我就知道，紫微神君似乎也是先天生灵一族的，但他是什么族群的，我就不清楚了。”
陆天羽乃是紫微神君的传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神君的族权，但为了不引起首领的怀疑，他自然不能说实话。
尽管如此，首领还是有些意外道：“你了解的东西果然不少！没错，紫微神君也属于先天生灵一族，而且是最强大的先天生灵一族，混沌一族的人！”
第4225章 太难
先天一族的首领说，陆天羽会了解混沌一族，让他感觉很意外，事实上，陆天羽才是真的意外，先天一族的首领居然会知道混沌一族。
毕竟，世人只知道紫微神君乃是万界第一人，却并不知道，紫微神君的出生来历。
不过想到先天一族的身份，陆天羽也就觉得没什么好奇怪了，无论是混沌一族还是此地的土著，都属于先天一族，会互相知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同为先天一族，混沌一族有自己族群的名字，而这些被放逐的土著却没有。
他们对外一直宣称自己就是先天一族。
难道，这就是首领口中的“身份”？
陆天羽猜的没错，首领见他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先天一族乃是神道之下的第一个族群，当然不只有我们这些人，在其他地方也有先天一族，比如混沌一族，比如霸天一族！”
果然，这位首领不仅仅知道混沌一族，居然还知道霸天一族！
闻听到首领的话，陆天羽脸上面无表情，但心里还是有几分意外的。
看来果然如他猜测的那样，先天一族的族群应该都是互相了解的。
照这么说的话，夏侯惇应该对这些土著很了解才对，不过，此时的夏侯惇并没有说话，似乎又陷入了闭关当中。
陆天羽却知道，夏侯惇并没有闭关，他一直在听着自己和首领的对话，之所以没有发生，是怕首领会发现他的存在，首领毕竟有帝尊的修为和实力。
他现在没有发现夏侯惇，是因为夏侯惇没有说话，没有露出气息，一旦他说话，气息外泄，凭首领的修为和实力，定然能发现他。
首领继续说道：“神道初建，诞生了很多先天一族，这些先天一族的能力各不相同、天赋也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先天一族。”
“原本这些先天一族生活在一起，彼此间虽然有摩擦，但还算融洽，但随着神道的愈加完善，后天修士的出现，先天一族的群体也发生了变化，一些先天一族开始有意识的聚集在一起，形成新的族群，并且得到了神道的承认，比如混沌一族和霸天一族！”
“而得到神道承认的这些有名字的族群，继续享受着超人的待遇，但没有名字，也没有得到神道承认的先天一族族群，就被神道有意识的抛弃了。”
“抛弃了？”陆天羽有些意外了，看首领的样子，他们并不像是被抛弃的啊。
首领却是点头道：“没错，就是被抛弃了！就像我们这些人，尽管还自称先天一族，但先天一族的血脉正在逐渐弱化，因为我们没有得到神道的承认！”
外人包括猴鑫这些本族的先天一族修士都以为他们依旧是那荣耀无限的神道之子，但作为先天一族修为最高的人，首领却是很清楚，他们已经渐渐被神道抛弃了。
尽管他们现在还保留着一些先天一族的过人天赋，但这种天赋正在慢慢消散！
依照首领的判断，最多再有数百年，他们的先天一族血脉就会彻底消失，那个时候，他们这个族群就真的成了衡山派人口中的“土著”了。
“原来如此！”陆天羽点头，道：“那解决的方法就是让你们族群有个名字？”
“不仅仅是有个名字，还要得到神道的承认！得不到神道的承认，我们依旧会被彻底抛弃的！但想要得到神道承认，却不是那么简单的！”首领叹了口气。
陆天羽下意识问道：“得到承认，需要怎么做？”
“第一步，就是要有神道承认的先天一族首领做担保，第二步，要有本族准帝以上的修士杀身正道，第三步，本族全体修士，在最接近神道的地方，血祭神道！”
“此三步，乃是保证我族先天神脉不消散的唯一方法，却一不可。”首领说道。
陆天羽闻言，忍不住说道：“这三步，每一步都不容易办到！”
其实，陆天羽说的还是含蓄了些，这三步岂是不容易办到，是一般人根本办不到。
别的不说，但说第三点，神道最近的地方，谁知道神道最近的地方是哪里？
至于第一步和第二步，就更加让人为难了，上哪里去找得到神道承认的先天一族，就算找到了，人家愿意帮这个忙吗？
毕竟，担保不是人出现、说两句话就可以的，那是要以精血告慰神道才行。
修士们都清楚精血的珍贵，若是没有过人的交情，谁愿意为了他人的事浪费精血、消耗自己的修为？
再说第二点，要准帝修为之上的修士杀身正道！
别说一般的族群根本不可能出现准帝修为的修士，就算出现了，谁会愿意杀身正道？
一般的族群，有修士修炼到准帝，那必然是族群中首领、长老般的存在，其存在的意义，与先天一族身份旗鼓相当，没有人会愿意舍弃一位有可能成为帝尊的大能而去换一个身份！
哪怕这个身份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
更何况，真要说起来，帝尊族人的身份，也并不比先天一族的身份弱。
由此可想而知，先天一族想要保证神脉不散的难度之大。
“这也是这么多年，我先天一族始终未能获得身份的原因所在，太难了！”首领感慨着，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疲惫。
这么多年，他拼命的的修炼，拼命的提升修为和实力，其实并不是为了报复衡山派，而是为了护佑自己的这些子民，让他们能够保留先天一族的神脉不散。
在他看来，只有保证先天神脉不散，他的子民才不会像亿万年前那样，受人欺凌。
只可惜，直到现在为之，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来保留他的族群的先天神脉不散。
太难了！
陆天羽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不忍，其实真要说起来，他的愿望未必不能实现—
三个条件中，第一个条件是要已经得到神道认可的先天一族的族长做担保，陆天羽乃是紫微神君的传人，理论上他也是混沌一族的人，而且还是首领，这一点，他能做到。
至于第二点，面前的首领乃是帝尊修为和实力，他是最好的人选。
相信他也不会介意为族群杀身成仁的。
唯一难办的是第三点，因为谁也不知道，距离神道最近的地方在哪里，但前两个条件都做到了，第三个条件还远吗？
只要有心的话，定然是可以的。
但陆天羽并没有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他现在不知道先天一族的首领到底是怎么想的，老家伙的城府太深，还是弄清楚些比较好。
心里想着，陆天羽i嘴上道：“前辈，你打算怎么做呢？”
“先天神脉的事，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让我的族民们能离开这不毛之地，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再受颠沛流离之苦。”首领终于说了实话。
猴鑫他们这些普通的先天一族族民们对衡山派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们赶尽杀绝，以报亿万年之前的夺家、放逐之仇，但首领却并不是这么想的。
尽管他也恼恨衡山派先祖当年的所作所为，但时隔这么久，再去计较这些已经没意义。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的精力已经容不得他计较这些。
他虽然已经修炼到了帝尊修为，但生机已断，并没有多长时间的活头了。
他想利用这段时间为族民们谋一个前程，自然的，就不能覆灭衡山派了。
因为他也清楚，一旦覆灭了衡山派，做出天怒人怨的事，就会彻底激起神道的愤怒，等到那个时候，别说三步，就算三十步，他也无法保住族民们的血脉了。
“所以，我把你清了进来！你们在雪山上的事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有资格做中间人，调解我们和衡山派之间的恩怨。”首领淡淡说道。
陆天羽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道：“前辈真是这么觉得的？”
“老夫会骗你吗？”首领反问。
陆天羽点头，以首领现在的修为和实力，他的确没必要骗陆天羽。
“其实，衡山派与贵族之间的恩怨，衡山派已经知道错了，也愿意做出相应的补偿，所以现在就主要看贵族的意愿了！不知前辈有什么诉求？”陆天羽问道。
“我的要求不高，让衡山派让出一半地方，供我族人生活，并且保证生生世世不能与我族人为敌，除此之外，还要对我族群以礼相待、加以保护！”首领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明显是早就想好了。
陆天羽闻听到他的要求后，不禁皱了皱眉头。
首领的这个要求并不算低，甚至可以说，只比猴鑫提出的归顺要求低了那么一点点。
别的不说，但凭让出一半地方给先天一族的要求，衡山派就不可能答应。
至于后面的保护先天一族等等，就看是怎么理解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保护，不附加任何含义的话那还好说，若是让衡山派像侍卫般的保护的话，江别鹤也肯定不会同意的……
第4223章 放逐之地
李博通和任天野的反应并没有出乎江别鹤的预料，他淡淡问道：“为什么不觉得那姓陆的修士会如宋长老说的那样，出卖我衡山派的利益？”
宋长老也是看向了李博通和任天野。
任天野斟酌了下后，开口说道：“刚才那位修士，修为虽然不高，只有皇级，但其实力强大，我自问不是其对手，而这样的人，做事必然有分寸，不会太过出格的！”
“仅仅是这样？”宋长老不由自主的瞪眼，要是这样的话，就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理由当然不止这一点。”李博通在旁边接口道：“最关键的一点是，那位道友是站在白宸这边的，也就间接站在了我们这边。他若是要出卖我衡山派的话，其实完全没必要代表我衡山派与先天一族去谈判，他只要在袖手旁观，坐视我衡山派和先天一族开战就好了。”
“现在这种情况下，宋长老难道还肯定的认为，先天一族不是我们衡山派的对手吗？”李博通看向宋长老，宋长老下意识的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李博通的话很有道理，现在整个衡山派的人，没谁敢肯定的说，先天一族都是一帮土著，根本不值得放在眼里。
现在还敢说这种话的，要么就是蠢，要么就是坏！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江别鹤这时候开口了，淡淡说道：“我们的先祖当年的确做错了。”
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彻底闭了嘴！
其实，抛开衡山派的身份来说，衡山派先祖当年的所作所为的确过分了些。
只是，大家作为衡山派的弟子不好承认罢了，现在江别鹤说出这番话，也算是为当年的事，彻底定了性。
……
衡山派众人反思之际，陆天羽已经跟着猴鑫穿越传送阵，来到了先天生灵一族现在巨柱的地方——
这是一个神道颇为混乱的地方i，到处都是雾蒙蒙的瘴气，虚空中几乎没有什么灵气可言，反而不时划过几道凌乱的神道规则，让人胆颤心惊。
陆天羽看的皱眉不断，忍不住道：“你们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这种条件之下？”
“你说呢？”猴鑫反问了一句，脸色淡然，但眼中却充斥着无尽的冷意。
他们本不应该被驱逐到这种不毛之地的！
都是因为衡山派！
陆天羽不说话了，他本就觉得衡山派当年的所作所为是错的，现在看到先天生灵这么多年的生活条件，就更加觉得衡山派当年的确很过分。
要换做平时，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站在衡山派这边的，但现在，他也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为了白宸，他也不能让衡山派覆灭在先天生灵一族的手下。
当然，这也是为了先天生灵一族好。
陆天羽在雪山上对猴鑫说的话，并不是威胁，也不是无的放矢，作为先天生灵一族，他们享受着普通修士所没有修炼天赋和天赋神通，但同时也要比普通修士更受神道约束！
若他们真的诛杀了衡山派，必然会受到神道的打击！
轻者灭族，重者被剥夺先天一族的身份！
陆天羽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发生，故而，他才临时改变了主意，打算居中调解衡山派和先天一族之间的恩怨。
当然，他也清楚，凭这两族的恩怨，这个调解员并不好当，但只要有希望，他还是愿意试一试的。
心里想着，陆天羽和猴鑫来到了一处山谷之前。
这是一个人为修建的偌大山谷，远远的就能看到山谷中充斥着一座又一座的建筑，而在山谷的门口，有两名卫兵把守，卫兵的旁边立着一座石碑，上面写着三个苍劲大字“逍遥谷！”
“苍劲有力，龙飞凤舞，好字，好字！敢问猴道友，这几个字是何人所书？”陆天羽问道。
猴鑫刚要说话，不想，一道浑厚的声音从深谷内传来：“是老夫写的！”
“准帝！”闻听到这声音，陆天羽脸色微变。
猴鑫则是恭敬道：“老祖！”
说话的正是先天一族的现任首领，准帝仁波切！
“带客人进来吧！”又是一道浑厚之声传来，仁波切明显察觉到陆天羽的来临。
只是让猴鑫不理解的是，老祖的态度为什么会这么的……和蔼！
没错，就是和蔼！
尽管在外人听来，老祖的声音中充满了冷意，但猴鑫知道，相比平日，老祖的声音已经缓和了太多，最关键的是，他居然称呼陆天羽为客人。
陆天羽何德何能？
要说修为，陆天羽不过区区皇级，要说实力，他怎么也不可能是准帝的对手……
他凭什么让老祖称呼为客人！
当然，想不通归想不通，老祖的命令他不敢违背，当下便带着陆天羽走进了山谷。
进到山谷后，陆天羽才发现这座山谷远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人也要多的多。
至于族群，则跟他先前猜测的差不多，经过亿万年的放逐，先天一族早就人、妖、魔三族融合，因此，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和猴鑫一样，同时拥有人、妖、魔三族的特征。
对于陆天羽的到来，先天一族的人表现的并不怎么友好，或许是把他当成了衡山派的人。
陆天羽能看的出来，如果不是猴鑫在身边，如果不是先天一族的老祖亲自下令的话，这些先天一族绝对不会让他进来的，说不定还会当场将他格杀。
其实，陆天羽也能理解，被人放逐了这么多年，有些警惕心也是很正常的。
就这样，在一众虎视眈眈的眼神中，陆天羽跟着猴鑫走过了山谷，往半山腰的那座宫殿走去。
据猴鑫介绍，那里便是他们的老祖居住、修炼之地，平常是没人能上去的。
这次为了陆天羽，老祖也是开了先例。
“我们老祖真的很重视你！”猴鑫看着陆天羽，心里越发疑惑了。
陆天羽也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先天一族的老祖会这么重视他，自己可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你小心些，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位老祖这么重视你，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就在这时候，夏侯惇忽然开口说道。
陆天羽顿时有些惊讶了，道：“夏老，你出关了，恢复的怎么样？”
夏侯惇被陆天羽带出来后，就一直出于闭关状态，已经很久没有出来说过话了。
闻听到陆天羽的话，夏侯惇淡淡一笑道：“多谢首领的关心，此次闭关我收获颇丰，虽然还不能聚集人形，但也不会随时有消散的危险了。”
夏侯惇只是一律续魂，若没有陆天羽的黄泉木，他怕早就被神道斩灭了。
纵然如此，他也有随时消散的危险，因此，他需要时常闭关，老稳定自己的神魂。
陆天羽听到他的话后不禁松了口气，道：“没有消散的危险就是最大的收获，至于凝聚神魂的事，我会尽快想到办法的！”
“首领不用着急，我本就是已死之人，能活到现在已经很感激了，首领还是保护好自己要紧。”夏侯惇说道。
陆天羽点头，而后反应过来，淡淡笑道：“前辈还是称呼我天羽吧！我可不是什么首领。”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混沌一族的首领，除了你，其他人没有这个资格！”夏侯惇说道，言真意切。
陆天羽见他说的坚定，也就不在相劝，恰好这时，他和猴鑫两人已经来到了半山腰的宫殿大门前。
陆天羽便停止话头，抬头看向这座宫殿。
这是一座庞大巍峨宫殿，从东到西，从南到北，占了几乎整个山腰，很是气派。
当然，修士所居住的宫殿，光气派还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灵气是否充裕。
以陆天羽的眼光来看，这座宫殿算得上是整个山谷中灵气最为充裕的地方，在这里修炼，要比在其他地方修炼来的更事半功倍些。
但这里也同时有着其他地方所没有的凶险——
因为这里处在半山腰，因此，这里的神道也相比山腰下要更复杂凌乱。
陆天羽在这里占了不过区区片刻的功夫，就已经有足足三四道的神道规则划过了。
他乃是帝尊和神君的传人，本身也有一些控制神道的能力，因此面对这些神道还能保持淡定，而一旁的猴鑫就不信了。
他上到山腰后几乎不敢有任何的走动，直接跪了下来冲着大门喊道：“老祖，陆道友前来拜访！”
“让他进来吧！”
先前那浑厚的声音再度响起，宫殿巨大的石门也缓缓打开，发出沉重的声音。
陆天羽下意识的朝里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有任何的人影出现。
“怎么，小友害怕了，不赶紧来吗？”先天一族老祖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讥讽。
陆天羽闻言笑了，也不废话，直接往大门内走去。
猴鑫本想跟上的，但却被老祖阻止，“你去山下候着，我与这位小友单独谈谈！”
猴鑫巴不得这样，道谢了一声后便匆匆离开。
而陆天羽则一步一步的走进了那兽口一般的大门，就在他整个人进到宫殿的时候，“咣当”一声，大门又突然关上了。
第4224章 首领
从外表看，先天一族首领居住的这座宫殿除了威严一些、庞大一些外，倒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然而，在陆天羽踏进大门的那一刹那，他瞬间就察觉到了浓浓的苍老气息！
没错，就是苍老气息！
就像是一个迟暮的老者坐在对面，散发出让人皱眉的腐朽之气。
想想也正常，先天一族和衡山派的老祖处于同一个时代，衡山派的老祖早在亿万年前就已经身陨化为乌有，但先天一族的老祖却还活着，他自然不可能如当年那般青壮！
当然，有一个无法忽略的事实是，就算先天一族的老祖已经迟暮如枯木，但他仍旧是战修一道的大能——他有着帝尊的实力和修为，只是没有帝尊的地位罢了；。
面对这样的强者，陆天羽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只是他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出于黑暗当中，什么也看不到，而先天一族的首领也迟迟没有说话，似乎不存在一般，但陆天羽却很清楚，先天一族的首领就在这黑暗当中。
陆天羽能感受到他在暗中注视着自己。
既然他不说话，那自己先说话好了。
沉默片刻，陆天羽下了决心，冲着虚空开口道：“前辈让我进来却又不说话，这是何意？”
“我以为你也会一直不说话。”那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与此同时，陆天羽的眼前突然天光大亮，整个四周都清晰起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正住在一座巨大的宫殿广场上，广场的正前方则有一张卧榻！
卧榻上，有一名老者佝偻在那里，仿佛睡着了一般。
他就是先天一族的首领吗？
果然苍老无比！
陆天羽心里感慨，活了亿万年的先天生灵一族老祖虽然还有生命在，但生机却没有那么旺盛了。
若非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战气，陆天羽还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具尸体。
果然，在强大的修士，也经受不住岁月的摧残。
“是不是在感叹我的容貌？”先天一族的首领开口了，语气依旧苍老，却多了一分威严。
陆天羽闻言倒也没有隐瞒，直接了当道：“岁月无情，哪怕帝尊和神君也不能幸免。”
“你倒是看的挺开。”首领淡淡的说道。
陆天羽微微一笑道：“看不开又能怎么样？反正改变不了。”
“知道我为什么会请你进来吗？”首领转移话题了。
“肯定不是为了衡山派和先天一族的恩怨才把找来的。”陆天羽回道。
“你确实很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的普通人族。”首领说着，话语里是在夸奖陆天羽，但陆天羽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夸奖，反而觉得有怪怪的。
这位先天一族的首领没按好心！
陆天羽猛地警惕起来。
“怎么，你很怕我？”似乎看出了陆天羽心里的想法，首领开口问道。
陆天羽很坦然的道：“未知前辈找我来的目的，晚辈自然会有些担心。”
“担心我会杀你了？”首领问道，语气中带着几丝讥讽。
陆天羽没有说话，而就在这个时候，首领忽然伸出枯瘦的双手，朝着陆天羽猛地伸来。
他的速度极快，眼看着就伸到了陆天羽的脖颈处，只要被他抓住，然后用力狠狠的一扭，陆天羽就会命丧在他手中。
陆天羽自然不会束手等死，在首领出手的那一刻，他直接施展闪行神通，急速的往后退去，破魂剑也在这个时候亮了出来，散发出不弱于首领的强大帝气。
“嚯！”一道破空之声再度响起，陆天羽心生警惕，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却见到首领的枯手已经收了回去，正像个没事人一般的看着他。
“前辈这是何意？”陆天羽沉着脸问道，手中的破魂剑并没有收起来。
首领没有回应陆天羽，只是扫了一眼他手上的破魂剑后问道：“你手上的这把乃是帝尊之物吧？应该是一位很强大的帝尊，我能感受到剑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帝气！”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所言不虚，破魂剑此时发出一股磅礴的帝气。
首领见状，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陆天羽下意识的握紧了破魂剑，他还真怕首领会突然出手，抢夺他的玄兵。
看出他心里的想法，首领淡淡一笑道：“你觉得，以我的身份，会抢你的玄兵吗？”
“以前辈的身份，的确不应该抢夺我的玄兵，但凡事都有例外，前辈也不应该对我出手才对。”陆天羽的话里，明显有讽刺首领的意味。
然而，首领却不以为意，反而说道：“若我告诉你，最开始的时候我想把你变成我的努力，然后从你身上得到其他帝尊的传承，你信吗？”
“信！”陆天羽毫不犹豫的就回答道。
他身上有九位帝尊的传承和紫微神君的传承，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先天一族的首领肯定能看出来，他毕竟有帝尊的修为和实力，只是没有帝尊的地位罢了。
当然，先天一族的首领最多也只能看出陆天羽的帝尊传承，想要看出陆天羽的神君传承的话，那他就要成为真正的帝尊才行。
至于为什么会相信首领的话，那就更简单了——
陆天羽和先天一族以及先天一族的首领非亲非故，以往也没有交情，凭什么得到他的礼遇！
要不是他有所求、有所图，他恐怕连见陆天羽的心思都没有。
陆天羽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首领又收手了。
“因为我知道，我未必会是你的对手。”似乎看出了陆天羽心里的想法，先天一族的首领缓缓说道。
此言一出，陆天羽顿时有些惊住。
要是换做一般的修士，甚至是衡山派的首领江别鹤对他说这样的话，他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先天一族的首领可是有帝尊实力的真正的大能修士！
陆天羽自问，还无法让一位帝尊“知难而退。”
“前辈是不是太过谦了？”陆天羽问道。
首领摇了摇头，沉声问道：“你真的看不出我的情况吗？”
“嗯？”陆天羽皱眉，这才仔细的打量起先天一族的首领来，片刻后，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首领会“知难而退”放弃了控制他，逼问九帝继承。
因为首领已经生机断绝了！
没错，就是生机断绝了！
尽管他已经有了帝尊修为、帝尊实力，但因为他没有得到神道的承认，自然也就无法得到神道续命，得不到神道续命，他自然就处于生机断绝的状态。
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是陆天羽的对手！
因为陆天羽也不是一般的修士，他有九位帝尊和神君的继承，实力强大，非一般修士能及。
当然，这点实力和修为自然远远无法匹敌帝尊，但可惜，先天一族的首领虽然有帝尊修为和帝尊实力，但他始终不是帝尊，更何况他已经到了生机断绝的地步！
陆天羽想要杀他肯定不可能，但他想要对付陆天羽，也没有那么简单！
明白了这一点后，陆天羽不禁松了口气，把破魂剑收了起来，而后看着首领淡淡开口道：“首领果然非凡人，虽然你生机断绝了，但你能突破到帝尊境界，已经远远强过其他人了！”
“是啊！我也觉得我很幸运，最起码，我活的要比其他人强！只是，我的后人能不能有我这般幸运呢？”首领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在自问，也似乎是在询问陆天羽。
陆天羽沉默了骗了后道：“前辈是担心衡山派和先天一族的恩怨？”
“我不担心！”出乎意料，首领摇着头道：“天道有轮回，现在的衡山派已经不是昔日的衡山派，我先天一族也非昔日的先天一族，亿万年前的事，已经不会再重新……”
“那前辈担心什么呢？”陆天羽问道。
“我担心的是，我们族群还能保得住先天一族这个称号吗？”首领叹声说道。
陆天羽更加不解了，道：“前辈这话是何意？难道，有谁要剥夺你们先天一族的称号吗？”
“是啊，有人要剥夺我们先天一族的称号。”首领说道。
陆天羽下意识问道：“谁？”
“神道！”首领缓缓吐出两个字。
“神道？”陆天羽顿时皱眉，道：“恕晚辈愚钝，先天生灵一族本就是神道的宠儿，若没有太大的过错的话，应该不会随意被剥夺称号的吧？”
“你对我先天一族倒是颇为了解！没错，我先天一族只要不犯打错，轻易是不会被剥夺身份的，但前提是，我们有自己的族群名字。”首领解释道。
“自己的族群名字？”陆天羽皱眉。
“你知道几个先天生灵一族？”首领问道。
陆天羽犹豫了下道：“我就知道，紫微神君似乎也是先天生灵一族的，但他是什么族群的，我就不清楚了。”
陆天羽乃是紫微神君的传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神君的族权，但为了不引起首领的怀疑，他自然不能说实话。
尽管如此，首领还是有些意外道：“你了解的东西果然不少！没错，紫微神君也属于先天生灵一族，而且是最强大的先天生灵一族，混沌一族的人！”
第4225章 太难
先天一族的首领说，陆天羽会了解混沌一族，让他感觉很意外，事实上，陆天羽才是真的意外，先天一族的首领居然会知道混沌一族。
毕竟，世人只知道紫微神君乃是万界第一人，却并不知道，紫微神君的出生来历。
不过想到先天一族的身份，陆天羽也就觉得没什么好奇怪了，无论是混沌一族还是此地的土著，都属于先天一族，会互相知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同为先天一族，混沌一族有自己族群的名字，而这些被放逐的土著却没有。
他们对外一直宣称自己就是先天一族。
难道，这就是首领口中的“身份”？
陆天羽猜的没错，首领见他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先天一族乃是神道之下的第一个族群，当然不只有我们这些人，在其他地方也有先天一族，比如混沌一族，比如霸天一族！”
果然，这位首领不仅仅知道混沌一族，居然还知道霸天一族！
闻听到首领的话，陆天羽脸上面无表情，但心里还是有几分意外的。
看来果然如他猜测的那样，先天一族的族群应该都是互相了解的。
照这么说的话，夏侯惇应该对这些土著很了解才对，不过，此时的夏侯惇并没有说话，似乎又陷入了闭关当中。
陆天羽却知道，夏侯惇并没有闭关，他一直在听着自己和首领的对话，之所以没有发生，是怕首领会发现他的存在，首领毕竟有帝尊的修为和实力。
他现在没有发现夏侯惇，是因为夏侯惇没有说话，没有露出气息，一旦他说话，气息外泄，凭首领的修为和实力，定然能发现他。
首领继续说道：“神道初建，诞生了很多先天一族，这些先天一族的能力各不相同、天赋也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先天一族。”
“原本这些先天一族生活在一起，彼此间虽然有摩擦，但还算融洽，但随着神道的愈加完善，后天修士的出现，先天一族的群体也发生了变化，一些先天一族开始有意识的聚集在一起，形成新的族群，并且得到了神道的承认，比如混沌一族和霸天一族！”
“而得到神道承认的这些有名字的族群，继续享受着超人的待遇，但没有名字，也没有得到神道承认的先天一族族群，就被神道有意识的抛弃了。”
“抛弃了？”陆天羽有些意外了，看首领的样子，他们并不像是被抛弃的啊。
首领却是点头道：“没错，就是被抛弃了！就像我们这些人，尽管还自称先天一族，但先天一族的血脉正在逐渐弱化，因为我们没有得到神道的承认！”
外人包括猴鑫这些本族的先天一族修士都以为他们依旧是那荣耀无限的神道之子，但作为先天一族修为最高的人，首领却是很清楚，他们已经渐渐被神道抛弃了。
尽管他们现在还保留着一些先天一族的过人天赋，但这种天赋正在慢慢消散！
依照首领的判断，最多再有数百年，他们的先天一族血脉就会彻底消失，那个时候，他们这个族群就真的成了衡山派人口中的“土著”了。
“原来如此！”陆天羽点头，道：“那解决的方法就是让你们族群有个名字？”
“不仅仅是有个名字，还要得到神道的承认！得不到神道的承认，我们依旧会被彻底抛弃的！但想要得到神道承认，却不是那么简单的！”首领叹了口气。
陆天羽下意识问道：“得到承认，需要怎么做？”
“第一步，就是要有神道承认的先天一族首领做担保，第二步，要有本族准帝以上的修士杀身正道，第三步，本族全体修士，在最接近神道的地方，血祭神道！”
“此三步，乃是保证我族先天神脉不消散的唯一方法，却一不可。”首领说道。
陆天羽闻言，忍不住说道：“这三步，每一步都不容易办到！”
其实，陆天羽说的还是含蓄了些，这三步岂是不容易办到，是一般人根本办不到。
别的不说，但说第三点，神道最近的地方，谁知道神道最近的地方是哪里？
至于第一步和第二步，就更加让人为难了，上哪里去找得到神道承认的先天一族，就算找到了，人家愿意帮这个忙吗？
毕竟，担保不是人出现、说两句话就可以的，那是要以精血告慰神道才行。
修士们都清楚精血的珍贵，若是没有过人的交情，谁愿意为了他人的事浪费精血、消耗自己的修为？
再说第二点，要准帝修为之上的修士杀身正道！
别说一般的族群根本不可能出现准帝修为的修士，就算出现了，谁会愿意杀身正道？
一般的族群，有修士修炼到准帝，那必然是族群中首领、长老般的存在，其存在的意义，与先天一族身份旗鼓相当，没有人会愿意舍弃一位有可能成为帝尊的大能而去换一个身份！
哪怕这个身份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
更何况，真要说起来，帝尊族人的身份，也并不比先天一族的身份弱。
由此可想而知，先天一族想要保证神脉不散的难度之大。
“这也是这么多年，我先天一族始终未能获得身份的原因所在，太难了！”首领感慨着，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疲惫。
这么多年，他拼命的的修炼，拼命的提升修为和实力，其实并不是为了报复衡山派，而是为了护佑自己的这些子民，让他们能够保留先天一族的神脉不散。
在他看来，只有保证先天神脉不散，他的子民才不会像亿万年前那样，受人欺凌。
只可惜，直到现在为之，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来保留他的族群的先天神脉不散。
太难了！
陆天羽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不忍，其实真要说起来，他的愿望未必不能实现—
三个条件中，第一个条件是要已经得到神道认可的先天一族的族长做担保，陆天羽乃是紫微神君的传人，理论上他也是混沌一族的人，而且还是首领，这一点，他能做到。
至于第二点，面前的首领乃是帝尊修为和实力，他是最好的人选。
相信他也不会介意为族群杀身成仁的。
唯一难办的是第三点，因为谁也不知道，距离神道最近的地方在哪里，但前两个条件都做到了，第三个条件还远吗？
只要有心的话，定然是可以的。
但陆天羽并没有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他现在不知道先天一族的首领到底是怎么想的，老家伙的城府太深，还是弄清楚些比较好。
心里想着，陆天羽i嘴上道：“前辈，你打算怎么做呢？”
“先天神脉的事，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让我的族民们能离开这不毛之地，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再受颠沛流离之苦。”首领终于说了实话。
猴鑫他们这些普通的先天一族族民们对衡山派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们赶尽杀绝，以报亿万年之前的夺家、放逐之仇，但首领却并不是这么想的。
尽管他也恼恨衡山派先祖当年的所作所为，但时隔这么久，再去计较这些已经没意义。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的精力已经容不得他计较这些。
他虽然已经修炼到了帝尊修为，但生机已断，并没有多长时间的活头了。
他想利用这段时间为族民们谋一个前程，自然的，就不能覆灭衡山派了。
因为他也清楚，一旦覆灭了衡山派，做出天怒人怨的事，就会彻底激起神道的愤怒，等到那个时候，别说三步，就算三十步，他也无法保住族民们的血脉了。
“所以，我把你清了进来！你们在雪山上的事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有资格做中间人，调解我们和衡山派之间的恩怨。”首领淡淡说道。
陆天羽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道：“前辈真是这么觉得的？”
“老夫会骗你吗？”首领反问。
陆天羽点头，以首领现在的修为和实力，他的确没必要骗陆天羽。
“其实，衡山派与贵族之间的恩怨，衡山派已经知道错了，也愿意做出相应的补偿，所以现在就主要看贵族的意愿了！不知前辈有什么诉求？”陆天羽问道。
“我的要求不高，让衡山派让出一半地方，供我族人生活，并且保证生生世世不能与我族人为敌，除此之外，还要对我族群以礼相待、加以保护！”首领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明显是早就想好了。
陆天羽闻听到他的要求后，不禁皱了皱眉头。
首领的这个要求并不算低，甚至可以说，只比猴鑫提出的归顺要求低了那么一点点。
别的不说，但凭让出一半地方给先天一族的要求，衡山派就不可能答应。
至于后面的保护先天一族等等，就看是怎么理解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保护，不附加任何含义的话那还好说，若是让衡山派像侍卫般的保护的话，江别鹤也肯定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