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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南方是我曾向往的远方,也许那里有一座神秘的城堡,城堡内或有着数不尽的宝藏!

    历史指针指向世纪之交,千禧年即将来临!香港回归,然后是澳门回归,普天同庆的日子里,沿海城市正孵育着重整旗鼓再出发的历史使命!城市建设面貌日新月异,“深圳速度”名噪一时,或许是感受到沿海吹来的新鲜风,还有去远方的召唤,怀揣着梦想,毕业后,我和部分同学一起登上了开往南方沿海城市深南的列车。

    在校外收看澳门回归现场直播时,班上有的人哭了,李茜眼睛红肿,眼眶里噙着泪水。余亮却醉啦,拎着酒瓶子,歇斯里底地长长一声嘶吼,声音尖锐而刺破长空,帕瓦罗蒂式高音效果把在外面守店的女房东都惊醒地跑进来,连声问,出了啥情况。我们一起笑着说,“他疯了!”

    那一晚,大家一齐围在校外的一间租的录像室里收看电视直播,因为屏大的缘故。班上的同学来了一大半,班主任老马也特地从家里赶了过来!录相室内,大家临时用几张桌子,上面放置着一扇卸下来的门板,门板上面摆着各色各样的卤菜。电视机前,挤着二十几个年轻人!大家坐的坐、站的站,喝着酒,看着激动人心的视频直播,一面畅饮,一面尽情宣泄内心的郁闷和激情。

    老马最为关心的人是李茜,她是我们的班长,平日里留着短碎发的李茜,素面朝天,肤白面净,气场张扬完美,从里到外尽显清新干练,她是校园的一道风景,是拉扯路人视线的钩子,走在路上回头率特高。她的声乐功底不错,器乐也十分在行,系主任爱才若渴,曾想把她留下来作自己的助教。她的毕业去向,也让班主任马老师一直牵挂着。毕业前一段时间,为争取留校的名额,她也三番五次陪同老马来往系主任的家!毕业的时间愈发临近,希望却似乎越来越渺茫!

    “你们去南方吧!”

    酒正酣,马老师端着杯给大家敬酒,她的眼睛盯着大家,目光里满是鼓励。她说,“同学们,要趁着年轻,大胆、勇敢地出去闯一闯。如有困难,找我,我有朋友、大学校友在那边!”

    车上一觉醒来,便已到站。从列车上下来,我发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清晨的雾还未散尽,湿漉漉的空气弥漫于站台。我的行李,是一个同为外地的同事帮忙接过去的,他上前问我,一个伫立于站台四处放眼打量的年轻人,

    “嘿,你是贾为民吗?”我慌忙连连点头。

    他骑着摩托车,行驶在沿海的城市道路上,车上载着我,还有我的行李。风一路湿润地吹着,我们穿过浓密的高大的林荫、经过密集的一排排厂房,路上遇见了许多年轻的穿着工装的同龄人,还有很多同我一样骑着摩托车,一路向前奔驰的骑手们。二十几分钟后,我们抵达了目的地,那是一个隐在林荫中的一所公立小学!院墙的柱子上白底红字写着:岗上中心小学。铁栅栏门锁着,一个老大爷上前开门边问道:“又来了一个新老师吗?”

    吃完早餐,接我的同事把我带到教学楼前,然后走了,一位自称是教务处主任的中年男人走上前,他热情地把我带入一间大办公室内,走到一个体形较瘦。身材修长的中年女子面前,向我介绍道:“贾为民,这位是你的指导老师林娟老师,以后有什么教学方面的事,可以找她帮忙!”那个叫林娟的女老师和蔼地对我笑了笑!

    “欢迎您!贾老师!”我连忙客气地说请多关照。

    晚上,长途坐车后,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新环境,疲惫的身心加上难以掩饰的激动,躺在学校教工宿舍的床上,我久久难以入眠,便将一把躺椅搬到楼顶的露台上,躺在躺椅上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风习习而来!此情此景,我不禁想起了天边的北方的故乡,那里群山环抱,肃穆安谧,一个孩子站在她的怀抱里,遥望着远方,呼喊——山峦叠嶂却始终保持着沉默。他乡就像此刻天上的星星,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从不寂寞、从未闭上眼,他们一直那么眨着眼、亮着光,直到东边鱼肚翻白,新的一天便开始。

    经过层层的选拔,从江西老家某所学校众多的竞争者当中,我幸运地被这所远在千里外的沿海学校给选中,成功应聘教师岗位,担任两个班的音乐教学!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由岗上学校选派,参加深南东城镇金秋节青年教师技能展示活动,活动当中,认识了我的恩师王海阳。年近六十的他,是深南市音乐家协会的理事兼秘书长,他对我的教学展示课十分满意,我的课件从众多的参赛选手中脱颖而出,入选全市优质公开课。而作为原来的评委之一,他自告奋勇当起我的后期指导老师。我说起我的班主任老马,其实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年纪,他高兴地回忆起往昔,和她曾有一起在北京共同学习生活的经历,他们还是不错的忘年交。十多年前,他从内地来到了现在的深南。或许是对艺术追求的完美,他对音乐技能的要求十分苛刻,有一段时间,我对自己的业务技能持有深深怀疑,它触发了我放弃继续在艺术领域深造的想法,也是我今后“背叛”初心弃乐从政的主要缘由。在教学展示课的现场——深南实验中学,我遇见了同班同学李茜。她,愈发成熟美丽、落落大方,记忆中的一头短发,被齐肩发还有小刘海给代替了。她说,一直想找时间去见我,因参加优质课评比活动,也不知我具体的位置,故耽搁了。赛场上归来,她如愿以偿地捧到了奖杯,我便约她晚上在市南星酒店聚聚,并约上了王海阳老师。

    南方的细雨,虽已入秋,也不觉冷!暮色里,行人撑伞穿梭于城市的小巷大街,像一股股流淌在深谷里的溪水。李茜打车过来,正好撞见我在和一辆摩的司机要价。她笑着上前,打趣我:“哎哟喂,贾为民,钱都打湿了呀,不心痛嘛,有钱晚上多点一些我爱吃的!”,伞随话音,遮住了纷纷而至的秋雨。一股淡淡的暖意袭来。

    一股浅浅的清香也飘然而至。我将头躲闪一边,不禁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抬起头盯着李茜,她的穿着打扮,和白日里换了个人似的,头发盘起打了个髻,梳着几缕发束笼在耳畔,一袭红衣裹身,似旗袍,高领处金色的蝴蝶节扣,在夜色里闪闪发亮,更显得脖子高傲冷艳,她是夜色里的明珠,光鲜夺目。

    “来相亲吗?什么香味,这么浓烈,不会是路边小摊上的便宜货吧?”我故意往后躲着,表情夸张地对着她说。

    “跟你?别臭美!路边有的买,也没看到你去,下次别忘记帮老同学我带上点,我正闹着饥荒昵!”她嘟着嘴,朝我翻起白眼。一只手撑伞,另一只手朝我的背包用力拍了拍。

    进了店内,酒店侍员上前礼貌地问:

    “先生,女士好,两位预订了桌子没?在大厅,还是包厢?”我看看李茜,征询地问:

    “咱们去上面吧!”,李茜提着伞,却没有挪步,想了想,

    “就我们几个人,让王老师定吧!”我正在犹疑不定时,王老师从外面走了进来,把我们直接带到了二楼的一间包厢内,他似乎对这里十分的熟悉,服务员和他热情打着招呼。

    其实,王老师早就把包厢定了。酒席上,他端着杯子对着我们,老马的学生们说,“你们年轻人孤身在外,初来乍到的也不容易,这单我埋了,有机会你们下次请我罢。”

    从酒店里出来,今天王海阳老师也没开车,路边,我们喊了一辆的士送走了王老师。南方的红酒,小饮几杯后甚为燥热,和李茜站在酒店门口,目送的士车远去,看着纷纷扰扰的细雨,我们聊起曾经的校园往事。

    “你那位现在怎么样?出来?还是留下继续深造了?”她突然说起了我的校园初恋对象。它似一道愈合不久的伤疤,我不想谈她,她说的那个她,是我们的学妹,

    “我们已经很久不联系了,她的志向比你我还高。”

    我看着天空中的细雨,在酒店的外景灯照射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酒店内,进进出出的都是成双成对的红男绿女,经过我和李茜面前,他们瞧我们的眼神,好奇而惊讶,掠过莫名其妙的一瞥。我看看自己,又盯着李茜的穿着,两个年轻的男女青春气息旺盛而勃发!

    就这么傻傻地站着,聊了一会儿,雨似乎没有停下的可能,我低头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估计赶回去有点仓促,便叫了辆的士车,我们一起坐上去,

    “先送你吧,我远些。”我对坐在后排的李茜说到。

    车在城市的夜色中行驶,我们一路沉默着!

    “明月究竟在何方,白昼自潜藏,夜晚露毫茫,光辉普照世间上,漫照着平阳,又照着桥梁,皓影千家人共仰…………”,车载收音机里传来曼妙的悦耳女声,的士司机低低地跟着哼唱着起来。

    “这是什么粤语歌,好听!”我回头向后面的李茜说,

    “广东民歌《彩云追月》,你不会这个都忘记了吧!贾为民!我的文娱委员欸。”李茜在后头爽朗地笑着。我脸通红,

    “在班上都教他们唱过这首歌,却不知还有这个版本!”我不禁也随着音乐声,卖弄起自己不地道的粤语。李茜在车子的后头一直咯咯笑个不停,我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车停在一所校园门口,她喊停了车。目送她从后面下车,她走上前向我招了招手,

    “贾为民,谢谢啊,老同学,改天我请你吃本地海鲜!”,她递过伞,示意让我带着!我执意不肯,她说她很近,跑过这个小铁门就到了,我抬头看了看夜色中的小楼,灯光在细雨中摇晃着。

    她离我而去,奔跑着,像一团火,修长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晚上,我懊恼自己没有下车送她到家,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便睡了过去。梦中的李茜,穿着那红色的旗袍,她朝我轻盈地走来。雨细细地下着,我呼喊着她的名,她却朝着雨林深处头也不回,丛林里,的士司机的脸变得模糊起来,然后又露出恐怖狰狞的面孔。

    转眼,中秋又月圆,学校组织了以班级为单位的迎中秋、庆国庆双节系列欢庆活动,还邀请了部分家长代表参加。

    我协助班主任林娟老师张罗着欢庆活动。已近不惑之年的她,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她的感情、事业都十分平稳安静。她平常喜欢和我讲些掏心窝的话,私下里常唤我“靓崽”——一位来自内地的能说会道、能歌善舞的靓崽!

    她十分喜爱教学工作,她常说,跟孩子在一起让她心态更年轻,仿佛回到自己的童年。她自己的小孩不在身边,在读小学时,就送去了美国就读,现在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姥姥在国外生活。亲姥姥!倒让她这个嫡亲母亲的地位后退了一大步,有时实在想的发慌,便打个越洋电话给女儿和母亲,里面传来姥姥老远喊着倩倩的声音:

    “倩倩,中国的妈咪打电话来了,快喊妈咪啦!”

    她说,每每听得此处,眼泪都在眼眶内不停地打着转,她觉得她亏欠女儿倩倩很多,为人女,还是为人母都不称职,她告诉我,她最怕听到电话里的“中国的”这三个字!如刀切割着她与倩倩之间的母女情结。

    活动临近结束,最后一个节目,是亲子活动,部分学生家长和孩子们同唱歌曲《东方之珠》,孩子们更是欢欣鼓舞,欢庆活动也达到了高潮!班主任林老师也特别高兴,说想唱首歌献给全体师生及参加活动的家长们。她去后台,换了一件粉色的唐装,将头发盘起来,后面的发髻插着鲜艳的蝴蝶发夹,脸上随意打了点粉,涂了点淡妆,形象创意俱佳。她唱《彩云追月》,示意我为她钢琴伴奏,我弹她唱,琴瑟和谐的歌声里,我满脑子想的却是她曾悄悄问我:“靓崽,我漂亮吗?”

    林娟老师原是我们岗上小学汪仁贵校长的夫人。汪仁贵校长平日里戴着金丝边眼镜,他身材略为削瘦,说话声音尖细、软弹。他整日笑容满面的,但看我们年轻教师的眼神,却像是看贼般,不开会的时候,就跑到教室外的走廊上假装捡垃圾实为查课,我们外地年轻女教师都躲她,怕他时不时地捏着你的衣裙或者袖子,左蹭右摸的,嘴里却说,“怎么穿这种衣服来上课?”她们走在路上,看着他都远远绕着走,实在躲不了,便勉强地迎上前喊一声:“校长好,找林老师吧,她好像在后面。”

    校长惧内的禀性校内人人皆知!上班第一天就有同事偷偷地指给我瞧,“你看到校长脖子下面的那块疤痕没?那就是传说中“爱的封印”。我看不明白,就说:那不是抓痕吗?

    或许有暧昧,为避流言蜚语!我也尽量避免过多地和林老师单独在一起的。晚上,我会约同事一起去学校的训练房,虽然,她也喜欢艺术,没事总到训练房来,有时让我帮她拉拉腿压压腰,或者让我训练下视听或美声发音或唱腔。肌肤之近便日久生情,我与她既有姐弟的亲昵,又有异性身体的爱慕,她的成熟韵味像秋天里的柿子,坚硬后变得日渐柔软!

    寒假临近,学校准备期末扫尾工作,我协助教务主任负责每个班的乐器归档统计。晚上,正在二楼舞蹈房内加班,林老师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站在我背后,我猛然一抬头,她正抿着嘴笑。她穿着一件紧身咖啡色休闲服,头发挽成一个“富士山”,皮肤白晰、戴在颈脖上的白金项练在灯光下闪着光,熠熠生辉。

    “为民,辛苦你啦!晚上加班呀!”她弯腰将手伏在我的肩上,无意间温暖的**隔着衣服贴着我的后颈,一股的清新柠檬香气包围着我。空调开着的房间里,我浑身燥热不安,我站起来,为了缓解尴尬气氛,我故作乐呵呵地样子起身倒了一杯水给她。

    她笑盈盈地看着我,“为民,最近我们舞蹈队在排一个节目,准备在镇上的新年联欢晚会上展示下,我有一个独舞环节,你帮我纠正下动作,好吗?”

    她放下杯子,来到镜子前,换上平底鞋,轻轻地下腰后跳,作了个云手和花手的预热动作,身材玲珑曲线在灯下使我眼红,她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我正在恍惚间,校长在我们面前的镜子里出现了!他阴沉着脸,站在门口,我忙喊一声:校长好!他脸上立马又恢复常态露出微微的一笑!

    新学期开学,从老家回来的我,被他叫到办公室里,语重心长地说:“小贾,你年轻,前途不可限量,要有敢闯敢拼的勇气,学校是个池塘,外面是湖、是海,正好市里推动试点改革,要新成立一个区,正在招人!我妹夫在镇上工作,你要有想法的话,我支持你去试试,成了,就请我与你的师娘林老师喝酒表示下心意就行!”

    我连连说谢谢校长。暑假过后,我成功应聘为新成立的光明社区干事,第一天去报到,校长热情开车送我,他指着他的妹夫——光明社区的主任,说今后就是一家人啦,而林老师坐在车后面座椅上,却一言不发。

    不要走在我后面,因为我可能不会引路;不要走在我前面,因为我可能不会跟随;请走在我的身边,做我的朋友。来光明社区报道的第一天,我特意将自己从头到脚精心“编排”了一番,脚上登着新买的休闲鞋,因为喜欢跑步,一身浅蓝色便装,发型弄了当时时髦的飞机头,显得时尚潮流。站在镜子前,我十分满意自己的装束,像极了明星费大哥。校长第一眼看见我,先是一愣,后连连夸道:靓!

    社区主任,一个长形尖脸、高鼻梁,眼窝深陷、颧骨突出,身材瘦高但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他十分热情握着我的手,连连说着欢迎,以后相互请多关照的客气话。汪仁贵校长的车一溜烟走了,他便很快就把手从我的手上拿走,说声:“小贾,跟我上楼来!”语气中带着命令不可抗拒。

    办公室里,他沉默不语,神情严肃,端坐在桌子后面的宽背椅子上,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他手上拿着我的简历书,放在手上翻来倒去地琢磨了许久,嘴里幽幽地自言自语:“学艺术好啊!”,想了一会儿便安排我负责社区的办公文秘、计生文化教育及社保、综治等工作。末了,他从坐椅上起身带我来到一楼大厅,分别介绍认识了另外几个新同事,分别是小李、王姐,张会计等。我客气地向他们点头打招呼,他们的脸十分的模糊,印象中,王姐是本地人,操着一口浓重的本地口音和我相互打招呼,她也坐在我的正对面,我便愉快地记住了她的浅浅的笑容。上午,大厅里来了很多办事的人,他们都是村里的居民,反映征地社保款项拖欠问题的。因不熟系业务,我认真地跟在王姐后面学习业务,回复他们改天去镇里帮忙解决问题。忙碌一上午,中午在外面用完餐后,我无事,便好奇地用桌上的座机给李茜拔了个电话。因很久没有联系过她,在呼叫等待过程中,握在手心里的话筒都渗出了汗渍,对面突然传来:“喂,喂,你好!”的声音,电话接通啦!我却紧张的不知又从何开口说起。

    一天下午快下班时,大厅里来办事的人很少,工作也不忙,王姐看我手头正闲着,便招手让我到她那边去,她桌上放着几张服装专卖店的打折广告单,她正在选购男款衬衫,

    “小贾,你学艺术的,来帮我参考下,你中意哪件?帮我瞧瞧!”,我来深南因天气缘故,平日不大喜欢穿正装如翻领的长袖衬衫,除非彩排节目需要,如主持、朗诵等场合。我随便说了几件,她非常高兴地称赞我的眼光独特,正和她看法一模一样,她十分愉悦地告诉我,她老公平日里穿的衬衫,外面的同事没有一个说不好看的。末了,她想了想,见四下无人看向我们这边,她朝楼上主任办公室方向指了指,

    “小贾,你以后还是穿衬衫或西服等正装上班为好,他不止一次在林太太老公面前说你不太成熟之类的,像个小鬼崽!”

    哦,我随口答应着,脑海里便浮现出主任那看我时的游移的目光,和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明白为什么主任上下楼时,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默默地说谢王姐,颓然返回坐在座位上。手机猛然地响了!屏上显示着余亮的名字,他通过李茜联系上了我。见到余亮时,他已是深南晚报副刊都市周刊专栏的一名编辑,负责采写都市生活栏目。他还告诉我,我同桌小桂也从潮州老家过来了,现在深南市一家国有企业搞人事培训及策划。在一次宴席上,我们酒足饭饱地从席上下来,余亮拉着我到一僻静处,对着我耳边说,“记住,贾为民,我的老同学,不要让别人轻易看出你是外来崽,学好本地话,无论穿着还是交往,赶快得变啦!我可是批评你了,别太斯文,你已不再是那个成天与纯洁在一起的孩子王啦!”他眼睛眨眨,看着我,仿佛有某个高人指点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