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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 徒弟自应当为师父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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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玄通离开的这些日子,不通在山上,日日坐在道观门前。而他身边蹲着的则是松照。那松照愁眉苦脸,因为这些日子晴空万里,这龙虎山上的香客不知来了多少。

    反正香客进了道观,总是得烧香拜神的,那么这卖香烛再好不过。

    原本啊,李道禅曾给松照出了招,让他啊,不用在龙虎山前摆什么毯子。毕竟这龙虎山什么名头,让他这么一闹,那可不是丢了龙虎山的脸面?贾清歌自然是忍不了。

    再说,龙虎山之中,又不是什么清规戒律森严不已。那山中的弟子前去山下是常有之事,何不到这山下镇子上,给人算卦问姻缘来的强。

    毕竟这上山来道观之中烧香的,谁不带点香火?况且,松照的香烛所卖几何,他心里又不是不知。又几人这么阔绰买的起?

    但只要是算卦,随便忽悠几句,这银子来的可谓是轻巧。松照也是听进了心里,他盘算了许久,可也不知是贾清歌神机妙算,还是有人偷偷告之。看着松照,越发的紧了。

    松照心中发苦,不管自己如何说,贾清歌就是不答应。

    这些日子,因为玄通离开五谷山,贾清歌便将松照支使到三清观来照顾不通。

    看着眼前普通瘦弱不堪的模样,松照也是心疼,他说道:“小师叔,外面风大,不如进屋里去坐坐。”

    不通抬头望天,这山上别说是树叶,就是那青草也不曾动一下,何来的风?只不过是松照在没话找话罢了。

    不通说道:“不如你去屋里歇歇,我自己一人坐在屋外晒晒太阳。”

    “虽说这晒太阳是好,可您看这日头,就差骄阳似火了,咱们还是进屋去吧。”

    不通摇头一笑,哪里来的骄阳似火?这阳光和煦的很,还是松照心中不静。

    不同这一次没有说话。

    松照问道:“小师叔,师伯祖去了哪里?”

    “怎么问起这个了?”不通笑着问道。

    松照托着腮,百般无聊:“师伯祖可从来不曾下山的,这一次下山,指不定去干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我来前,师父交代过,不要随意打听,只是我还是忍不住。”

    “松照师侄,这些日子,在道观之中可有何体悟?”不通问道。

    松照没想到一向什么都不管不问的小师叔,竟然还关心起他的修行来。松照嘿嘿一笑,说道:“哪有什么体悟啊,师父不让下山,我也出不了龙虎山,只能在观中憋着。整日里啊,这心思极为不净。”

    “说的倒也是。人总有烦闷之时,出去走走看看,也算是散散心。可贾师兄不会这般想。”

    听不通之言,松照只觉得对的不能再对。

    “可是没办法啊,谁叫他是师父,我是徒弟来着。”

    “师父,徒弟啊。”不通轻声念道着。

    “小师叔,怎么了?”松照不知为何不通默念这两个词。

    “呵呵,无事,只是觉得,这师父徒弟说不得也是一种大道。”

    “大道?小师叔别说笑了。这师徒名分哪有什么大道可言?对了,师伯祖到底下山所为何事?”松照继续问道。

    “可不就是你嘴里说的师父徒弟?”不通说道。

    松照挠着自己的头,他是一点也没有听明白。这大概便是为何不通年纪轻轻便是自己的师叔的缘故吧。

    “松照师侄,我问你一件事。”

    “小师叔有什么事尽管问,我松照哪有不回答的道理?”

    “若是这有一日,你有件事不得不做,但却会违抗贾师兄之命,你会如何做?”

    “这还用问?那自然是不能做的。毕竟师父他老人家可是厉害的很,说不得又得罚我面壁不知多少日,到时候,龙虎山上可没人替我做主。还有我的那两个师兄,也一定会对我冷嘲热讽,一旁看戏。”

    松照连连摇头。

    不通没有言语,松照看了看不通,然后怯生生地问道:“小师叔,难道是我说错了不成?”

    “哪有什么说错不说错。咱们修道之人,这点事情还看不透?不管是康庄大道,还是羊肠小道,皆是自己选择的路。我问你,也不过是想听听你是如何想的。”

    不通又怎会因此事跟松照计较?

    他有此一问,只是心中想到玄通。虽然他明白玄通是如何想。可毕竟是他劝说玄通下山。不通未曾见过自己的师祖,也不知当年发生何事。

    但贾清歌寥寥几句,不通倒是明白,玄通身上背着万千重担。这重担在他人眼中可能算不得什么。

    但玄通这么多年,在五谷山之上,便是因为这肩上的重担。

    就如同这五谷山之上背起了三清观,那五谷山不管如何大,也不能离开半分。

    “如今时辰不早了,倒是该烧火做饭了。”不通说道。

    松照一拍脑袋:“小师叔都已经饿了,瞧我这糊涂的,您在这里等着,我这就是烧火做饭。”

    不通点点头。

    等到松照走进道观,不通一抬手,空中飘来一片柳叶,便是他当时带回来的那根柳枝插在了山上,如今已经生根发芽,又多了不少枝叶。

    松照将那片柳叶托在手掌之中。

    当年他的师祖为了自己的徒弟,舍弃道果。而文寻常不想拖累龙虎山,隐居天姥山,乃是为了玄通。

    如今玄通又为了李道禅,下了五谷山。

    这前前后后的因果,前前后后的人心情分,实在是有趣。

    倒是他不通,似乎既没有为过玄通,也没有为过龙虎山,更没有为过李道禅。

    “看来我的大道还没有走到头。”不通淡淡一声。

    这不经历人间的喜怒哀乐,心如何成圣?这不置之死地,又如何后生?

    就如同那柳枝一般,若是仍然在柳树枝上,定是能活的好好的,但不过是一辈子皆为柳枝,现如今被不通折了下来。

    虽经历了万劫之苦,但却得来新生,这日后定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这便是在因果之中遭万苦,终得自己的道果。

    不通轻轻一吹,那片柳叶随风飞舞,不通站起身,开怀一笑:“我也应该为龙虎山,为师父做些事情。”

    此言说罢,不通身上原本干涸的静脉,却仿佛遇到甘霖一般。

    他伸了一个懒腰:“师父啊师父,你可一定得保十三无事。徒弟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