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鱼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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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已经悄悄来临，将近正午，炎炎的太阳一动不动高悬当空，天空没有一丝云，周围的青草、野花、树叶被火热的太阳蒸晒着，空气中充满甜醉的气息。
苏之蔻一身男装坐在街角客栈外的大树下，莹润的指尖轻轻点在面具上，一下又一下，似是在沉思，时不时有微风吹过来，眼睫不由轻颤。
“家主，来了。”坐在身旁的水兰低着头喝着手里的凉茶，余光却一直在注意客栈里的动静，发现男子出现，肃着脸低声提醒。
苏之蔻动作一顿，借着低头喝茶的动作抬眼看过去，就见一个背着包袱的老农警惕的四处观望，而后低下头脚步极快的往城外方向走。
和水兰对视一眼，徐徐放下茶碗，起身快步跟上。
双雄成功出了城，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弓着佝偻的背走到隐蔽处，四处察看后，直起身换掉身上到处沾着泥土的脏衣，从包袱里拿出毛巾将脸上的伪装擦净后，露出原本的样貌。
走到城郊，正要骑上早已备好的马匹，耳尖捕捉到突如其来的的破空声，心中警铃大作，翻**要躲开，却还是被狠狠射中手臂。
捂着利箭紧插着的手臂滚落在地痛呼出声，而后却不见周围的动静，双雄咬紧牙关扯出利箭丢在一旁，从背后抽出刀紧紧握在手里，警惕的观望。
突然黑影闪过，双雄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的一切，手腕突地传来刺痛，他的刀就被踢翻在地，下一秒他就被制住双手狠狠押在地上，动弹不得。
“啪！啪！啪！”双雄手脚并用还想挣扎，就听见越来越近的拍掌声，艰难的抬眼望去，却是脸色大变。
苏之蔻从腰间抽出折扇展开把玩着，和水兰自草丛后缓缓走出，看着地上还在做无谓挣扎的双雄，竟轻笑出声，只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
水兰举着剑上前一步指着双雄，肃着脸冷冷道：“双雄，家主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跑？”
“兰公子说笑了，我何时要跑？不过是我要归家探亲罢了，难道这也是犯了规矩？”双雄眼神飘忽强自镇定，可抖如筛糠的身体出卖了他。
“呵。”水兰一声冷笑，拖着剑走到双雄面前，剑尖点在他方才中箭的伤口上，不停迸发出来的鲜血将剑尖染红。
手上微微用力，剑尖往里刺进皮肤，“噗嗤”一声，涌出的鲜血更是争相恐后，听着双雄低低的抽气声，剑尖又是一转，“说不说？”
双雄感觉整个人就要从手臂伤口处裂开，额间冷汗涔涔，痛得几乎昏厥，可还是咬紧牙关，双拳紧握，“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是芸娘手下的人吧。”一直默不作声冷眼旁观的苏之蔻淡淡开口，看着地上硬着头皮强忍痛楚的双雄，“我听闻前几日有人深夜到访春宵阁，而且据说是个大人物呢，你若不知，我只能去问芸娘咯。”
“我说我说。”提到芸娘，双雄果然身子一抖，闭上眼挣扎着，在睁眼时眼底一片清明，“先前有两批人到过春宵阁，是我接待的，他们来路不明，但都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为了知道家主的身份，许是为合作。”
“来路不明？”苏之蔻听他说的冠冕堂皇滴水不漏，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不禁反问道，而后又补充：“不就是你放出的消息将人引来的嘛，怎么会不明呢？云，先，生。”
苏之蔻一字一句念完，而后轻摇折扇，好整以暇的看着双雄的眼。
“你...你早就知道！”双雄没想到会被拆穿，眼里闪过错愕，而后怒气勃勃，也不再伪装，恶狠狠的盯着苏之蔻。
“我当然早就知道，我只是对你们的谈话内容很好奇罢了。”
“呵，我当真以为谭家主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想不到竟也有你查不到的东西。”
“我当然查得到，不过是给你一个机会罢了，你可知道背叛是什么下场？你背着芸娘做这些事，可知道我会如何处置你，还有，如何处置芸娘？”
苏之蔻微微一笑，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可面具下的明眸中显出残忍。
“你敢？！”双雄猛烈的挣扎着，但对上苏之蔻看他如地上蝼蚁般的目光，嗓子干涩着，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嘴唇动动终还是放弃，“我知道的并不多，只是见你经常来见芸娘，又带着面具，便猜到你的身份。”
“那天得知芸娘被伤透了心，气愤之下便假借云先生的名义将消息放出，只一晚上果然来了人，可我对家主的了解仅停留在你会武功，所以并没有透露任何，可那人拿芸娘胁迫我要知道你的身份，我不敢，于是才想着逃。”
与她料到的一样，苏之蔻走到双雄身旁蹲下，目光依旧淡淡，说出的话却是丝毫不留情面，直击要害，“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走了，留下的芸娘会如何？”
“不是的，这些与芸娘无关，那人的目的在于我，不会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我是那个人，得不到我想要的，那只能连根拔起，将知道的所有都毁掉，你觉得如何？”
双雄闻言脸色顿时煞白，苏之蔻懒得再看，提他受伤的手臂一脚，“行了，起来吧，回去好好护着芸娘。”
双雄闻言一怔，难以置信的看向苏之蔻，“你..你不杀我？”
“芸娘还需要你，而且你说过的那些话，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苏之蔻淡定的轻摇折扇，语气里皆是傲气，带着王者睥睨天下的自信。
双雄被身旁的人扶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依然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苏之蔻，而后又折回来，捂着受伤的手臂跪在苏之蔻面前，“今日多谢家主不杀之恩，双雄以后定会做牛做马报答此恩。”
苏之蔻毫不在意的摇摇扇子，沉着声语气淡淡，“废你一只手已经足够，好好待芸娘，做牛做马就不必了，做云先生就好。”
双雄面容一凛，对上她认真的双眸，心中顿时汹涌澎湃，郑重的点点头。
水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依然冷冽，“家主，就这么放他走了？”
“无妨，他对我的了解并不多，而且还有些事需要他做。”
苏之蔻转头看向方才射出箭拦下双雄的水竹，拍拍她的肩，“水竹，辛苦了。”
“不辛苦，家主，只是双雄还不知消息是我们放出去的诱饵，若是有一日他知晓这件事...而且他不知晓你的身份，可是芸娘..”
“又不是我们做的，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苏之蔻折扇掩嘴笑得狡黠，而后想到芸娘，轻轻叹出一口气，声音轻飘飘的，“她是不会说的。”
“不如我将他杀了，以绝后患。”水竹一贯清冷的脸上闪过狠厉，默默握紧弓箭，仿佛只要苏之蔻点头，下一秒双雄就会命丧黄泉。
”留着吧，若是不放心，继续派人盯着就是。“
“水兰，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变得心慈手软了？”苏之蔻目送水竹握着弓箭离开，停下摇扇的动作，目光有些迟疑。
这种变化好像是从嫁入镇国公府开始的，以前的她，杀便杀了，做事从不寻后路，外面的人因此皆传她心狠手辣，就连一向赞赏她的外祖父都曾皱着眉说她行事太过激进。
可现在的她做事开始想着做人留一线，考虑这么做带来的后果，想着她还有楚辞，还有万氏等着她。
她的心开始变得柔软，少沾一些血，只求佛祖善待她的爱人。
也不知这变化是好是坏。
“家主做的任何决定，水兰都会支持，为家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水兰听到她的话，拱手沉声严肃道。
“哪有那么严重，出来也够久了，我们也走吧。”苏之蔻笑着挽过水兰。
与此同时的皇宫，楚辞凝眸静静看着面前的棋盘，注意到皇上的心不在焉，手腕一转，在角落轻轻“啪嗒”落下一子。
皇上注意力被吸引回来，垂眸看着面前的棋盘，而后开怀一笑，抬眼看向面带懊恼的楚辞，“阿辞，你又输了。”
楚辞也跟着笑笑，语气颇有些无奈，“皇上棋艺精湛，样样精通，臣不过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粗人，棋术只学了皮毛，比不上皇上的十分之一，哪里能与皇上相提并论。”
林御被这话惹得心花怒放，眉眼间的阴翳一扫而空，但嘴上还是说道：“阿辞，你和谁学的油嘴滑舌，惯会用来哄朕。”
“实话实说罢了。”楚辞声音温温带着磁性，说出的话很容易令人信服，见皇上笑着摇摇头，又继续开口：“皇上今日有些心不在焉，可是最近有什么烦心事？”
这话若是其他人问出口，恐怕只会担个揣摩圣意的罪名，可问这话的是楚辞...
林御看着楚辞眼里隐隐藏着的关切，心里不禁感概同样是自己看大的孩子，怎么皇子反倒还不如臣子贴心。
【作者题外话】：感谢星星泡饭ovo这几日给我的留言，让我知道我不是在单机嘶哈嘶哈，当然我也知道有小可爱在看只是或许不喜欢发表意见，不管如何，都很感谢大家来看我的书，鞠躬敬礼：）
夏日已经悄悄来临，将近正午，炎炎的太阳一动不动高悬当空，天空没有一丝云，周围的青草、野花、树叶被火热的太阳蒸晒着，空气中充满甜醉的气息。
苏之蔻一身男装坐在街角客栈外的大树下，莹润的指尖轻轻点在面具上，一下又一下，似是在沉思，时不时有微风吹过来，眼睫不由轻颤。
“家主，来了。”坐在身旁的水兰低着头喝着手里的凉茶，余光却一直在注意客栈里的动静，发现男子出现，肃着脸低声提醒。
苏之蔻动作一顿，借着低头喝茶的动作抬眼看过去，就见一个背着包袱的老农警惕的四处观望，而后低下头脚步极快的往城外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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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雄成功出了城，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弓着佝偻的背走到隐蔽处，四处察看后，直起身换掉身上到处沾着泥土的脏衣，从包袱里拿出毛巾将脸上的伪装擦净后，露出原本的样貌。
走到城郊，正要骑上早已备好的马匹，耳尖捕捉到突如其来的的破空声，心中警铃大作，翻**要躲开，却还是被狠狠射中手臂。
捂着利箭紧插着的手臂滚落在地痛呼出声，而后却不见周围的动静，双雄咬紧牙关扯出利箭丢在一旁，从背后抽出刀紧紧握在手里，警惕的观望。
突然黑影闪过，双雄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的一切，手腕突地传来刺痛，他的刀就被踢翻在地，下一秒他就被制住双手狠狠押在地上，动弹不得。
“啪！啪！啪！”双雄手脚并用还想挣扎，就听见越来越近的拍掌声，艰难的抬眼望去，却是脸色大变。
苏之蔻从腰间抽出折扇展开把玩着，和水兰自草丛后缓缓走出，看着地上还在做无谓挣扎的双雄，竟轻笑出声，只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
水兰举着剑上前一步指着双雄，肃着脸冷冷道：“双雄，家主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跑？”
“兰公子说笑了，我何时要跑？不过是我要归家探亲罢了，难道这也是犯了规矩？”双雄眼神飘忽强自镇定，可抖如筛糠的身体出卖了他。
“呵。”水兰一声冷笑，拖着剑走到双雄面前，剑尖点在他方才中箭的伤口上，不停迸发出来的鲜血将剑尖染红。
手上微微用力，剑尖往里刺进皮肤，“噗嗤”一声，涌出的鲜血更是争相恐后，听着双雄低低的抽气声，剑尖又是一转，“说不说？”
双雄感觉整个人就要从手臂伤口处裂开，额间冷汗涔涔，痛得几乎昏厥，可还是咬紧牙关，双拳紧握，“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是芸娘手下的人吧。”一直默不作声冷眼旁观的苏之蔻淡淡开口，看着地上硬着头皮强忍痛楚的双雄，“我听闻前几日有人深夜到访春宵阁，而且据说是个大人物呢，你若不知，我只能去问芸娘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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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之蔻一字一句念完，而后轻摇折扇，好整以暇的看着双雄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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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之蔻微微一笑，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可面具下的明眸中显出残忍。
“你敢？！”双雄猛烈的挣扎着，但对上苏之蔻看他如地上蝼蚁般的目光，嗓子干涩着，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嘴唇动动终还是放弃，“我知道的并不多，只是见你经常来见芸娘，又带着面具，便猜到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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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雄面容一凛，对上她认真的双眸，心中顿时汹涌澎湃，郑重的点点头。
水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依然冷冽，“家主，就这么放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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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之蔻转头看向方才射出箭拦下双雄的水竹，拍拍她的肩，“水竹，辛苦了。”
“不辛苦，家主，只是双雄还不知消息是我们放出去的诱饵，若是有一日他知晓这件事...而且他不知晓你的身份，可是芸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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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兰，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变得心慈手软了？”苏之蔻目送水竹握着弓箭离开，停下摇扇的动作，目光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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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做的任何决定，水兰都会支持，为家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水兰听到她的话，拱手沉声严肃道。
“哪有那么严重，出来也够久了，我们也走吧。”苏之蔻笑着挽过水兰。
与此同时的皇宫，楚辞凝眸静静看着面前的棋盘，注意到皇上的心不在焉，手腕一转，在角落轻轻“啪嗒”落下一子。
皇上注意力被吸引回来，垂眸看着面前的棋盘，而后开怀一笑，抬眼看向面带懊恼的楚辞，“阿辞，你又输了。”
楚辞也跟着笑笑，语气颇有些无奈，“皇上棋艺精湛，样样精通，臣不过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粗人，棋术只学了皮毛，比不上皇上的十分之一，哪里能与皇上相提并论。”
林御被这话惹得心花怒放，眉眼间的阴翳一扫而空，但嘴上还是说道：“阿辞，你和谁学的油嘴滑舌，惯会用来哄朕。”
“实话实说罢了。”楚辞声音温温带着磁性，说出的话很容易令人信服，见皇上笑着摇摇头，又继续开口：“皇上今日有些心不在焉，可是最近有什么烦心事？”
这话若是其他人问出口，恐怕只会担个揣摩圣意的罪名，可问这话的是楚辞...
林御看着楚辞眼里隐隐藏着的关切，心里不禁感概同样是自己看大的孩子，怎么皇子反倒还不如臣子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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