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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两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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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勇侯、崔允、谢林溪三人离开外出游历的事情很快就敲定了。

    谢芳华和秦铮又与三人闲坐了片刻,便被忠勇侯赶出了侯府。

    出了忠勇侯府的大门,谢芳华转回身,看着烫金牌匾,目露伤感。

    秦铮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谢芳华伤感褪去,转回头,对秦铮不满地嘀咕,“我一定跟爷爷犯冲,也和忠勇侯府犯冲,爷爷若是走了,以后没什么事情,我就不回来了。”

    秦铮好笑地摸摸她的头,“不总想着回娘家的媳妇儿,才是好媳妇儿,你以后就安心地在落梅居待着吧。那里才是你的家。”

    “不是我们的家吗?”谢芳华看着他。

    “嗯,是我们的家。”秦铮笑着点头。

    谢芳华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身子偎进他怀里,低低地喊,“秦铮。”

    “嗯。”秦铮应了一声,看着她,“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有人看着呢,不怕笑话吗?”

    谢芳华摇摇头,“不怕。”

    秦铮好笑,“什么时候起,爷的脸皮没你的脸皮厚了。这可怎么办!”

    谢芳华抬起头,嗔了他一眼,感受到四周看过来的视线,不好意思地从他怀里退出来,伸手拉起他的手,上了马车。

    帘幕落下,遮住了侍画、侍墨等人捂着嘴的偷笑。

    马车离开忠勇侯府门口,向英亲王府而去。

    秦铮懒洋洋地靠着车壁坐着,谢芳华一改往日靠着他身边的习惯,将头枕在他腿上,身子同样懒洋洋地躺在车厢内,仰着头看着他。

    秦铮轻轻摸着谢芳华的脸,从眉眼到轮廓,指腹轻柔温存,眸光温暖如水。

    谢芳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他面容清俊,眉目温柔,眼中只有她。

    过了片刻,秦铮低下头,轻轻去吻她的唇角。

    谢芳华双手手臂伸出,勾住他的脖子,唇瓣轻轻张开,迎合他的吻。

    缠绵多情,温柔缱绻。

    一吻之后,两个人互相看着,四目相对,都有些动情。谢芳华呼吸紊乱,将手伸进秦铮的衣服内,无意思地勾画着。

    秦铮呼吸时轻时重,眸光渐渐幽暗,忽然伸手扣住谢芳华的手,将她拽开,哑着嗓子说,“你再调皮下去,我就忍不住了。”

    谢芳华目光痴缠地瞅着他,小声说,“没想你忍。”

    秦铮呼吸一窒,死死地扣住她的手,咬牙道,“这里是马车。”

    谢芳华脸微微熏红,不说话,盈盈地看着他。

    秦铮忽然低头,狠狠地在她唇瓣又吻了一下,然后伸手盖在她眼睛上,手掌将她整个脸盖了大半。他胸腹呼吸促乱,“若不是你身体不好,刚刚醒来,就算快回府了,我也定不饶你。”

    谢芳华咬唇,小声说,“我身体没严重到那种程度……”

    秦铮克制着心口往上涌的火,哑着嗓子警告,“你规规矩矩地给我好好调养,别试图再想吓我。”

    谢芳华叹了口气,乖乖躺着不再乱动。

    秦铮过了片刻,呼吸才平静下来,看着她说,“你最知道怎么折磨我。”

    谢芳华不满地反驳,“我只是想你了。”

    秦铮心神一荡,呼吸又紊乱片刻,才压制住,强硬地命令,“你不准再说话了。”

    谢芳华住了嘴。

    秦铮也不再说话。

    车厢内陷入了一种奇异地安静。

    过了片刻,马车停下,外面侍画轻声说,“小王爷、小姐,回府了。”

    她话音刚落,英亲王妃的声音便传来,“华丫头刚刚醒来,怎么就急着回府了?我听到有人传话,还不信,赶忙出来看看,原来是真的。”

    谢芳华听到英亲王妃的声音,躺着的身子立即坐了起来,伸手整理云鬓。

    秦铮轻笑了一声。

    谢芳华闻声抬眼看他,见他倚着车壁看着她,眸光尽是浓浓的笑意。

    “你笑什么?”谢芳华问。

    秦铮笑着摇摇头,对她招手,“过来一些,我帮你弄。”

    谢芳华立即凑近他一些。

    秦铮手指灵巧地拨弄了两下,便把她躺着时弄乱的云鬓发钗轻轻扶稳打理整齐,然后伸手挑开帘幕,当先跳下了马车,又伸手将她轻轻一拽,拽下了马车。

    英亲王府门口站着一群人,英亲王妃为首,喜顺、春兰等。

    “娘!”秦铮懒洋洋地喊了一声。

    “娘!”谢芳华有片刻恍惚,也跟着喊了一声。

    英亲王妃上前一步,伸手拉住谢芳华,打量她,“怎么没多在侯府住两日?”

    谢芳华感觉她手十分温暖,她摇摇头,“爷爷嫌弃我给他添乱,刚醒来便把我赶回来了。”

    “这个老侯爷,也真是的。”英亲王妃闻言顿时笑了,“回来了也好,我还担心得不行,本来打算吃过午饭再去侯府看你如何了,如今你醒来了就好。”说着,拉着她往府内走。

    谢芳华撤出秦铮的手,任由英亲王妃拉着,往府内走。

    英亲王府的大门她走过多次,唯独这一次,有些不同。

    “身子感觉如何?可还好?”英亲王妃担心地问。

    谢芳华摇摇头,“您别担心,是前些日子有些许劳累而已,太医夸大其词了。我懂医术,调养几日就好。没那么严重。”

    “那就好,我们女人,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英亲王妃拍拍她的手,隐晦的说,“如今不注意,将来后悔莫及。”

    谢芳华明白她的意思,笑着点点头,“您放心,我晓得,以后定多加注意。”

    英亲王妃回头看了秦铮一眼,“皇上今早跑去英亲王府了,找你何事?”

    “案子的事儿。”秦铮道。

    “是催促你尽快破案?还是如何?”英亲王妃问。

    秦铮不带情绪地道,“都有。”

    英亲王妃刚想说什么,看了左右一眼,改了口,“回正院再说。”

    秦铮点头。

    进了正院,迈进门槛,英亲王已经在画堂里等着,见秦铮和谢芳华回来,他仔细打量了二人两眼,和蔼地对谢芳华说,“女儿家是不宜操神太过,以后好好将养,万不可再冒失了。”

    谢芳华点点头。

    英亲王妃拉着谢芳华坐下,对她笑道,“听说你昏倒了,王爷也极是担心的,只是他对外说闭门养病,不好去侯府看你。”

    “让爹担心了,我无大碍。”谢芳华笑了笑。

    “无大碍就好。”英亲王点点头,看向秦铮,“你娘将无名山三位宗师之事与我说了。”

    秦铮挑眉。

    英亲王面色凝重,“无名山虽然毁了,可是得到的消息是无人存活。可是如今三位宗师竟然都活着,而且一直在暗中,并未现身,这里面怕是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在筹谋。”

    秦铮不说话。

    谢芳华看了秦铮一眼,也没说话。

    “我听你娘说,持奉是冲着你手中魅族的术术孤本而来?”英亲王看向谢芳华询问。

    谢芳华点点头,“他要我交出术术孤本。”

    “无名山的宗师竟然一心要魅族的魅术至宝,到底是为何,我再三猜想之下,想来也许和两百年前的一桩旧事有关。”英亲王道。

    谢芳华看着英亲王,“爹指的是什么旧事?”

    “那件旧事,真的是旧事了。我也只是从先父皇和母后口中隐约听闻一二。”英亲王道,“也和谢氏有关。”

    谢芳华顿时坐直了身子,隐约觉得,英亲王说的旧事,她也知晓一二。

    “两百年前,谢氏出了一位天纵奇才,名叫谢灵渊,是谢家嫡系一脉子嗣。”英亲王看着她,“你应该知道他,就是至今被人提起来,还称赞的回绝大师。他圆寂后,天子换袍,举国恸哭。”

    谢芳华点点头,“我是知晓他。”

    “回绝大师抄录了一本《心经》,据说在《心经》里暗藏《天机图》,据说若是参透《天机图》,便能窥视天机,能推算南秦江山运数,更能推演凡人天命。”英亲王道,“其实,《天机图》不止能推算南秦江山运数,也能推演天下运数,任何人天命机缘。”

    谢芳华眯了眯眼睛。

    “传言前朝太祖皇帝和魅族公主有情,但碍于魅族的族规,所以,未曾缔结连理。互赠了彼此最珍重的信物。前朝太祖赠的是国策。魅族公主送了前朝太祖皇帝一个寓言金矿。世人都闻金而动,却不知道,金矿只是掩盖,预言才是实情。预言金矿说的不是金矿,而是《天机图》。”英亲王道。

    谢芳华微怔,“就是回绝大师在《心经》里暗藏的《天机图》?”

    “不错!”英亲王颔首,“后来魅族公主在回魅族的路上不知因何原因离奇死亡了。那卷魅梵文的国策和预言的金矿便不知道流落在了何方。”

    谢芳华抿唇。

    “直至南秦建朝,谢氏出了个奇才,回绝大师,受人瞩目。”英亲王继续道,“后来不知因何而起,天下流传出前朝国策和魅梵文都在他的手里。这等宝物,自然惊动了南秦皇室和北齐皇室。直到法佛寺失火,回绝大师突然圆寂,这两件宝物传言与他一起圆寂了,才自此销声匿迹。”

    “可是两国皇室因为没有百姓那么天真,都以为这两样都在谢氏。毕竟回绝大师是谢氏的人。”谢芳华接话道。

    英亲王点点头,“是有这等猜测。”

    “所以,南秦皇室一直筹谋谢氏,明明知道谢氏忠心为国,可还是想除去,除了谢氏繁华鼎盛,子嗣多才者众外,还有一个就是因为魅梵文的国策和《天机图》。”谢芳华道,“回绝大师的《心经》里藏着《天机图》外,其实国策也不见得是真正的国策。”

    英亲王一怔,看着谢芳华,“你可还知道什么?”

    谢芳华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只是觉得,前朝国策而已,不至于引多方争夺。其中定有秘密。尤其是魅梵文写的前朝国策。”

    “也许吧!”英亲王点点头,“当年,为了前朝国策和《天机图》,皇室三座隐山的宗师走出动了。最后,法佛寺大火时,三位隐山的宗师无一幸存,都陪回绝大师一起圆寂了。”

    谢芳华一惊,“竟然有这一桩事儿?”

    英亲王叹了口气,“这是今朝的皇室秘辛,我是依稀听先皇和母后提过。”

    英亲王妃这时忽然道,“华丫头说,她手中的术术孤本,一部分来自无名山,一部分来自皇室藏书阁,一部分来自忠勇侯府。难道这孤本三分有什么隐秘来历不成?”

    英亲王摇摇头,模棱两可地道,“应该有联系。也许,当年的国策里,存放的便是这孤本秘术也未可知。”

    英亲王妃又转头,对谢芳华问,“华丫头,术术孤本,你真记在了心里?”

    谢芳华点点头,“不止秘术孤本我记在了心里,回绝大师抄录的《心经》,也被我得到,看过之后,给烧进了火炉里毁了。”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闻言齐齐一惊。

    “是真的。”谢芳华道,“春年夜里,我曾去过法佛寺,在皇上派人去拿《心经》时,抢先得到了。”顿了顿,她道,“与我同去的人是李沐清,他亲眼看着我烧毁的,可以作证。”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又齐齐欷歔一声,看向秦铮。

    秦铮面色不改,神色懒散,“毁的好,害人的东西,留着只会是祸害。”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对看一眼,一时无言。

    谢芳华沉默片刻,对英亲王道,“爹的意思是,不止是无名山三位宗师,还有另外两位隐山,一直就想要这两样东西。如今,查出这两样东西在我手中。定然会不遗余力得到。可是,他们得到,是要做什么?是为了南秦皇室?还是自己另有所图。如今的他们对南秦皇室可还忠心?”

    “我最近不曾进宫去见皇上,不知皇上是否知晓个中内情,对皇室隐山隐卫是否还能掌控……”英亲王摇摇头,看向秦铮,“你今日见了皇上,可看出皇上是如何看法?”

    “自从无名山被毁后,其它两座隐山自此再无讯息传来。”秦铮淡淡道,“待秦钰治水回来,他准备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