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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一头送葬一头出国;一场恶梦一场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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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彤没有去参加毕南星的丧礼。

    不是不让去,而是没带她去。

    毕家那边,最后在靳媛的劝说下,是同意韩彤去出席的。不管他们再如何反对,韩彤和毕南星是夫妻,在法律上,韩彤才是毕南星最亲近的人。毕家任何人都无权阻止她的出席。

    靳媛去劝,那是给毕家面子。毕家清楚,但凡靳家有心帮韩彤出头,理亏的永远是毕家。所以,他们同意,只是顺着台阶而下。

    只是以韩彤的精神状态,去了只会受刺激惧。

    医生强烈建议:“不去。”

    医生还说:“病人需要好好的系统的治疗一番,这期间,任何刺激她的人和事,都不能在她面前提及,那会加重她的病情……鹊”

    医生着重提醒他们:“一旦,病人连仅有的一点自我意识都被刺激没了,这个人,这辈子,就算彻底毁了……也就等于完全没得治了!”

    苏锦和靳恒远有考虑过带她去的,连毕南星的丧礼都不出席,将来韩彤要是清醒过来,会遗憾一辈子。

    若不是毕南星推了那么一把,如果毕南星只顾着逃自己,死的肯定是韩彤。而今天的丧礼,将是韩彤母子的,而不是他的。

    可是,他们得考虑到实际情况。

    活人永远比死人重要。

    他们不能冒那个可能把韩彤刺激到的风险,把她带去丧礼现场。

    他们认为:保证韩彤在以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着,这是最重要的。

    他们相信:那一定也会是毕南星的心愿。

    爱一个人,愿她安好,才是真正的爱。

    毕南星下葬之日,正是韩彤离开那天。

    苏锦、靳恒远他们,没有去机场送行,而是去了墓地送葬……

    阴雨绵绵中,一台摄像机,将丧礼的整个过程,完整的记录了下来:摆满鲜花的送别台上,宛若熟睡的男子静静的躺着。他英气依旧。只是不再有任何气息,长眠是最他唯一的状态。

    这是苏锦让人做的。

    她是有长远打算的:万一以后韩彤治好了,这一份视频即便会带给她悲伤,但总归能弥补她不能亲自送别爱人的遗憾。

    韩彤不能做的,她做姐姐的,一一帮她做了。

    靳恒远很支持她,人还是他去找来的。

    但凡能让她高兴的事,他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做。

    这一天,哀乐是沉重的,哭声是震天的,心情是深痛的……

    本来,世上的身老病死,那是一种常态,而意外死亡,又是如此年轻,往往是最痛断人肠的。

    丧礼上,苏锦泪水直淌,心头哀伤绵绵,可事已至此,一切回天无力。

    她唯一的期盼着,韩彤的以后,不要再多灾多难;毕南星在天国也能得到安宁……

    而靳恒远呢,一直守着她,寸步未离。

    关于韩彤为什么没有出席丧礼,靳恒远和苏锦给毕家的回复是:

    韩彤病情严重,需要隔离人群,静心治疗。现已被靳媛送去美国。后续治疗,一切费用,不必由毕家负责。

    对此,毕家人无人异议。

    其实,与他们来说,韩彤来不来无关紧要。

    至于毕南星的所有财产皆可以有毕家二老继承,但是,他们居住的屋子,必须原封不动保留着。

    这是靳恒远和苏锦强烈要求的。

    苏锦是这么想的:若有一年韩彤治好了,她一定会想着要来看看的,如果将她和毕南星一起生活过的屋子全给毁掉了,与韩彤来说,那必将是一个永远的痛。

    *

    丧礼过后。

    靳恒远带着苏锦回了家。

    苏锦一身疲惫,身累,心更累。

    体贴的男人,给她放了一池暖暖的水,她泡了澡,洗去了一身的湿冷,然后窝在靳恒远的怀里,什么也不说的沉沉睡去。

    这段日子,她过的很累。

    这世上,但凡关乎生死,从来最容易牵动人的大悲大痛。而大悲大痛,往往最能耗人心力。

    一睡既沉,连靳恒远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她做梦了。

    梦里,她和靳恒远在花海里走着,有说有笑,好不欢快。

    忽一阵龙卷风肆虐而来,花折了一地,人呢,人被卷上了天。

    不是她,是他。

    因为要救她。

    至于是怎么救的,她不记得了。

    反正,风,无比的大,大到令他们无力抗争。

    风过后,满地狼藉,小别墅被彻底摧毁了,花田不复存在了,那个温柔款款的人呢,从高空被摔了下来,倒在一片血泊中。

    她爬着过去看,哭着叫着:“恒远,恒远……”心头是满满的绝望。

    天有不测风云,这句话,在她心里一遍一遍的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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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她抓到了他的衣角,看到了他那摔得变形的脸孔——那分明就是她爱着的人,可形体,已经被摔坏……坏到令她几乎辨认不出。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恒远,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样……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苏锦惊恐的叫着,拼命的抗拒着这样一个事实。

    终于,她从梦里挣脱了出来。

    坐起时,粗喘如牛,才发现自己只是在做梦。

    还好,只是梦!

    还好,她的生活,不会因此有任何变化。

    对的,她还睡在她和恒远的床上,只是外头暗了下来,只是恒远已经不在床上……

    气息渐平时,她心里叫着丈夫的名字,飞快的从床上跳下来,往外找去。

    书房没有人,画室没有人,客厅没有人,厨房也没有人……

    人呢?

    恒远人呢?

    她在客厅转了一个圈圈,空空落落的房间让她害怕,没有人回应叫她心慌……

    此时此刻,她渴望得到他的怀抱,而不是独自面对这寂寂无声的大屋子。

    她重新跑上楼,找自己的手机,一边给他打电话,一边往楼下跑。

    时,客厅有铃声响了起来,紧接着男人的声音在那边喊了上来:

    “小苏,你找我?”

    楼梯口,穿着黑色羽绒服的靳恒远手上拿着手机,正准备往上来,脸上眉目之间尽是春意盎然的温笑。

    那笑容,太暖人了,也太帅了!

    她一呆,挂了,猛的就冲过来,扑住了他,以前所未有的热情,紧紧的搂住,生怕他就此失踪了去。

    “怎么了这是?”

    靳恒远被抱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丫头啊,现在是越来越依赖他!

    好吧,这是让他高兴的事。

    “我做噩梦了。醒来你不在……”

    她哑着声音,听着有点孩子气。

    “就急了是不是?”

    他笑着摸她脸孔,捏了捏。

    “嗯!”

    “傻!”他叹着,狠狠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能跑哪去?家里没食材了,我去买食材。给你做好吃的!”

    不管是从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靳恒远一直就是个有身价的男人。

    他吃东西挑食,在律所挑案子,在公司更是以挑剔严厉出名;可在家,在她面前,他是一个愿意放下身价,愿意为爱人买菜做饭的普通男人。

    “哦!”

    她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是抱着他不肯放。

    “我说,你怎么越来越黏人了?”

    他饶有兴趣的调侃着。

    “你不想我黏你吗?”

    她轻轻问,他的身上暖暖的,在这大冬天,是这么的让她喜欢。

    就像火炉一样,总有采集不光的暖。

    “嗯,我喜欢被你黏。”

    他说得笑眯眯的,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

    “不过,我们该做晚餐了……”

    她抬了头,眼神变得闪闪发亮,唇一动,说:“你就是我的晚餐!”

    “……”

    他挑了一下眉。

    她已凑过去吻住了他,唇齿相碰,激情似火。

    这样的她,少见的很。

    靳恒远自是诧异的: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小苏?你怎么了?”

    “我想给你生孩子?你要不要?”

    她睁大眼,问着。

    “要,当然要。”

    靳恒远扬眉而笑。

    她的意思,他明白了,于是一把将她抱起,往楼上而去……

    事后,她说:“这一次,我一定要怀上……”

    那信誓旦旦的语气,直把靳恒远逗得低低而笑:“一次就怀上?有这么神吗?”

    她托着下巴,就在枕边,眼珠子骨碌碌转着:“一次不行,那就多几次。来来来,我们再研究研究……”

    他哈哈笑,把她搂着咬:“靳太太,在你把我榨光之前,我们还是先下楼煮点东西来吃比较好。要不然哪有体力来研究啊……”

    那一刻,他心下自是有感慨万千的。

    相亲时,她心不甘情不愿,连他稍稍碰她一下,她都觉得那是冒犯,发展到如今,她那么热衷于怀孕,他的确该得意的笑一把了……

    幸福啊!

    幸福的定义是:一家人平安,康健。

    是的,现在的他,幸福的能飞上天!

    哪怕是在这样一个叫人难受的下葬日,因为有破碎作对比,所以,幸福感才越发强烈了……——题外话——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