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宋时明月 > 第二百七十五章 分明是个“憨厚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 分明是个“憨厚人”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24.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二百七十五章 分明是个“憨厚人”

    “不是立法”,赵兴回答得很坚决:“只是‘地方行政令’,是地方对律法的行政解释、及实施手段。”

    黄庭坚还要劝,晁补之插嘴:“鲁直,算了吧!赵离人何人也,只有他钻别人的空子,哪有别人钻他空子的份——地方县令也常出这样的布告,新法实施时,赤地千里,流民百万,怎么来的?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鲁直,两广可是‘指射之地’,这里谁做主?赵离人也!你呀,由他折腾去吧,政事堂不管的事,你我皆罪官,何必忧心!”

    “就是就是”,张耒一边咬着西瓜一边说:“学我,凡事要放得开,心胸大处天地阔,我本逍遥一肥仙。你我吃好喝好,等他他忙完,送我们去惠州看看老师,这才是正事。”

    “没错”,赵兴得意洋洋地回答:“这要是法令,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叫做专利法——可我无权立法,只好用版权法涵盖。我大宋的版权法是离专利法最近的法律,可惜……就这样吧,万俟计司,快去办!”

    当月,喀丝丽由赵兴的亲信万俟咏陪伴抵达韶州,向程正辅递交了诉状,状纸中声称:赵兴已经把水龙带的发明与应用权全部转交给了她,没想到连州学生却抢先到官府登记,因此她申请官府撤销对连州学生权益的认证——此时,赵兴恰好因公务去了广西。

    喀丝丽的控告立刻在广南东路引起了震动,广南各地老百姓的八卦精神立即高涨,乡间、田头、店铺里、街道边,甚至茅厕里都有人谈论这场官司。而宋人的赌性也在这场官司中也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大多数人都不看好那位抢注的连州廪生,一边倒的压赵兴打赢官司——嗯,顺便说一声,据查,这赌局幕后坐庄是大宋第一女赌鬼李清照。

    古时候没有电视与广播,连州学生去官府注册水龙带,连州府学并不清楚,直到喀丝丽控告后,他们才得到消息,大惊失色的连州学谕急忙找到广东学政方次彭询问主意,方次彭自己不敢做主,便去找自己的副手、广东参学政苏鼎商量。

    苏鼎是惠州道路封锁解除后,从他父亲苏轼那里回来的,他受方次彭的委托去找赵兴,发现赵兴已经去了广西,而赵兴府内主事的陈伊伊去了越南,程阿珠则回了杭州,只剩下刚从杭州赶来的廖小小,廖小小完全摸不清状况,无法回答他,苏鼎只好怏怏而回。

    方次彭走投无路之时,想起连州府学的“看门人”刘挚,连忙跑到连州去请教,一番寒暄后,方次彭将情况介绍完毕,心急的问刘挚:“刘大人,现在那位连州廪生已经被传唤到韶州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广州学政丢了大脸,连州府学脸面尽失,下官决定开除那位廪生,老大人以为如何?”

    刘挚老奸巨猾,他摇了摇头,答:“我看赵离人的目的不在于此。他在连州府学讲的什么——规则!现在他家小妾依照刑事规则上诉到程宪那里——这是向广南百姓显示他在守规则。否则的话,他赵离人一个三寸纸条写到你那里,你还不得开除那位廪生?

    现在,承办版权登记的就是赵离人的广南东路安抚司衙门,你说,他只要使个眼色,小吏立刻会撤了那位连州廪生的申请,还用这么麻烦去向程正辅告状。”

    方次彭想了片刻,回味过来,他小心的询问:“老大人,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刘挚捻着下巴的胡子回答:“赵离人这是想给广南百姓‘立信’,否则他不会让自家爱妾抛头露面的,他既然守规则按程序走,你们广东学政不能乱。即便是开除那个学生,也要按规则走,否则的话,就是误了赵大人的事。”

    方次彭领命而去。

    果然,不久后程正辅的判决也下来了,他认为:那位连州廪生既然向官府提出了版权保护的申请,官府也接受了这个申请,本着谁先申请谁拥有原则,就应该依法对连州廪生的权益予以保护。赵兴家小妾喀丝丽提出的讼状证据不足,因为双方都没有建厂子、都没有生产出具体的东西,所以本着谁申请保护谁的原则,驳回赵家客氏的诉状。

    程正辅这个判决让广南百姓大跌眼镜,那些压赵兴胜利的赌徒输的一干二净。但奇怪的是他们并不怨恨赵兴,也不怨恨程正辅。经过这件事,广南百姓也知道了官府保护版权申请人的决心。即使是赵兴衙门主办这件事,抢注的又是赵兴的灵感,这位经略使大人也会一板一眼的按规矩提出申诉——当然,申诉失败后他也会怀着满肚子怨气,按规矩对抢注行为予以保护。

    更奇怪的是,赵兴在官司上吃瘪,并没有使他的威望降低,广南百姓反而觉得这位专横的经略使大人憨厚可爱,而赵兴的守规则行为也在广南百姓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自此以后,广南的政令通畅,百姓们都知道经略使大人是个有一说一,恪守规矩的“憨厚人”

    “憨厚啊!”得到消息的刘挚感慨的对方次彭吩咐:“赵离人在连州说过什么:立言、立身、立德。他这是在立身、立德,下面看你连州府学的了。连州抢注廪生抢夺了别人的主意,府学里没什么表示,不符合教书育人的主张,但要惩处该生员,有违背了新版权法,这方寸之间,必须拿捏的恰到好处。”

    “憨厚!”方次彭频频点着头,答:“赵大人这是处事憨厚,可我们府学便为难了——程宪已经判了,我等……”

    “让那孩子自己交出来——”刘挚回答:“不告而取是为窃,别人不知道,但我连州府学人人都听过赵大人的讲话,若一点表示都没有,以后别的学子怎么教?至于程宪方面——刑法判的是刑律,可至圣先师名下还有道德教育。我们以宗法、学籍法,管理学生,程宪那里也干涉不了。

    告诉那孩子,缴出注册的专利,上缴给连州府学——我估计赵大人也是这个意思,他不是说过,学校要有自己固定的捐助人,要有自己的校产吗?就从这孩子开始。

    由府学责令那孩子悔过,刑法既然已经认可,我们也尊重规则,依旧承认他的版权,但要要求他将这宗版权交给府学,由府学管理。至于那名生员,便以‘行为不谨’责令检讨,罚入图书楼打扫一年!”

    方次彭晕了:“高!刘大人,你真是高。就您说的这些,绕来绕去,又说承认刑律,又说惩处生员——不懂!政事堂相公的手段,方某望尘莫及……依你,学生听不懂大人说的,但学生知道该听谁的就行,我这就去办!”

    赵兴这个“憨厚人”此刻正在广西,他带着五百家丁进入广西后不久,广西官员便出来迎接,那位官员一见面就哭穷:“赵经略,我听说你广东又发钱了,这还让不让我们活了。我广西百姓天天都嚷嚷着让广西官府也学着广东一样发钱,可我哪来那么多钱,我就好奇,赵大人又哪来那么多钱?也给我广西发点,让广西百姓也沾点赵大人的雨露。”

    赵兴笑着回答:“我今年的押钱纲已经起运了,这会也该到京城了。朝廷的赋税我一分没少,可没有拿朝廷的钱肆意挥霍。刘大人说笑了。”

    刘大人苦笑着说:“自今年以来,大人是逢节就发钱,连刮风下雨都要发房屋修缮费,这钱总不能无中生有吧?”

    赵兴哈哈大笑着,说:“我刚才不是提到押钱纲了吗。我这里就是来给你送钱的。今后你广西的押钱纲,赋税那块不妨交给我来转运,我给你给钱,修一条通向海边的大路,而后在海边修一条泊船码头。如此一来,你广西的出产可以直接装上海船运抵扬州。出产多了,赋税不就上去了,如此,广西不也有钱了。”

    面前这位刘大人是宜州知州,他所处的州县并不靠海,所以赵兴的建议对他没用,他摇着头说:“赵大人休要哄我,我修路只能修到州境,然后还需要宾州钦州配合……”

    赵兴插话说:“我下面正打算去这两个州,每个州我给十五万贯,但我的幕僚核算说,你们三个州劳动力便宜,三万贯就可以修一条路。广西多山,石料并不花钱……这些我都不管了,我每州先给十万贯,你们给我修一条青石大路通向钦州海边。事后我来验收,严守合格我拨付余款五万贯。

    你广西人口多,赋税比我广东差不了多少,修了这条路后,矿产、山珍、粮食都容易运出去,我只管拨钱,剩下的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不过招募如此众多的夷人修路,若是处置手段好,那是一项德政,此后夷人必定感恩。

    我工钱给的丰厚,你们手下那些衙役可要有点良心,因为我事后那五万贯相当于赏赐,白得的。如果衙役干的好,这么多夷人骚动起来,可就是一场大民变,刘大人可要叮咛到。”

    刘知州拱手相谢:“大人此举等于花钱安抚夷人的人心,我明白,我一定让衙役手头不要太苛刻,大人放心,我正愁夷人如何安抚,必不会让那群胥吏坏了事。”

    赵兴一指前面的寨子,又问:“那是恩立寨,属于大人管辖,是吧。”

    刘知州点头应承:“那是熙宁年间规划的山岭野黎,立寨之后陛下赐名‘恩立’。寨中大多数是乌浒人,这个名称是汉唐时代称呼,因此族的人比较穷困,喜欢应募替人打仗、打冤家,所以我等宋官也称之为‘撞丁’、‘撞人’,也有地方官将之称呼为‘撞民’,或称为‘獞人’。

    此外,他们还有‘俚人’、‘僚人’、‘侬人’、‘俍人’、‘沙人’等称,都是‘僮人’的别称……”

    赵兴回头看了帅范一眼,帅范翻开名册,回答:“恩立寨有三名大将,寨主廉立之子廉恩设,此外还有两名男丁,分别是……”

    赵兴冲刘知州一拱手,邀请说:“刘大人,‘撞人’、‘獞人’这个名字太难听了,已带有侮辱之意。今后,请称呼他们‘壮族’,‘壮民’。这寨中有我三名新选大将,我正要去看看他们的家属,刘大人有空,不妨陪我去一同转转。”

    刘知州得了好处,不好拒绝,他一边勉强举步,一边回答:“这寨子里有三个人入选你的正军了吗?这些人还是我送上去的,我倒不知道具体人选,不过,大人,你选这些夷人当兵做什么,小心倒持太阿。”

    赵兴一边向寨子走一边回答:“这群人生活在山林间,擅长丛林战斗。我下一步要攻略南洋,扫清南洋海盗。所以需要一群擅长丛林战的好手,这些人就是我的武器,也是广南开拓航线的勇士。这次我巡查广西钱监,顺便看望一下他们的父母,也算是替他们尽一份孝心。”

    刘知州回答:“进了寨子,那位寨主之子倒需要拜访一下,另两人不需要了,我听说前面召请夷人去广东当兵,许多头人不肯把子弟送入军中,还说宋军本身待遇就不高,黎人去了还不是做牛做马……没想到,前面第一批去的夷人回来了,也各自出息了。于是头人们都把自己的孩子派出去想替换回前一批人,因为前一批人都是些奴隶仔。怎么,大人没有遣散他们吗?”

    赵兴背着手向恩立寨走,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回答:“这就是我来的原因,凡选入正军的都是我大宋正式官员,我倒想看看谁敢把我大宋官员当奴隶看待。昔日西夏人这样干了,我烧了他们两座城市,如今我久不放火,手都痒痒了。”

    刘知州本来无所谓,赵兴一句“把我大宋官员当奴隶”激起了他的义愤,他马上表态:“本官这就追随大人,跑遍本官辖区每个寨子,一一拜访那些大将们,赵大人说的对,我大宋官员做奴隶,他们好大的胆。”

    赵兴与宜州知州的仪仗抵达恩立寨边,恩立寨寨主大开寨门出来迎接,赵兴的侍卫过去报名,那一长串官名吓坏了寨主。偏僻山林的小寨主见到最大的官不过是一个巡检与都头,如今一位知州,一名头上带着许多官衔的“好大的官人”赶来拜访,寨主腿都抖的不成样子,他望着赵兴背后那群武装到牙齿的侍从,心里直在琢磨:“我最近没得罪什么人吧?”

    帅范抢步上前,大声念出了寨中三名正兵的姓名,而后问:“他们的家人何在?”

    寨主一边招手让仆人去将另两位大将的家人绑过来,一边哆嗦着嘴唇子:“大人,我家小子闯祸了?还请大人看在老朽的面子上……”

    赵兴抢步上前,冲寨主拱手:“廉寨主,恭喜恭喜。您儿子与寨中另两位已经选入我广南东路‘大将’营,成为我大宋正式官员。他们都是我跟这位帅监司部下,这次我来广西巡视钱监,顺便来看看你们。勿惊勿怪。”

    这时,另两名大将的家人已被绑到在前,刘知州抢上前,厉声喝斥:“好大胆,我大宋官眷也敢捆绑,想造反吗!”

    寨主身子一抖,赶紧冲仆人使眼色,帅范一挥手,三名侍从手里拿着一丈红绸走上前来,给三名士兵的家长胸前扎上红绸,赵兴假意没看见寨中人刚才对那两名老人的捆绑,他和蔼的询问那两位老人:“两位老人家听说你们的孩子是第一批入选的,他们寄钱回来了吧?”

    两位老人频频点头:“回来了,他们回家了,已经把月薪放回家了。”

    赵兴没等他们再说下去,马上向寨主叮咛:“按朝廷礼制,你等三人家中的赋税与劳役全部减免,寨主等会造好名册,一家之中免税免劳役的包括父母,女子,以及一名兄弟。名册造好后可以报到县里。”

    寨主嚅嗫的说:“那两个人……那两个人不是传话过去,让他们回家吗。”

    赵兴沉下脸:“我大宋朝廷选官,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插嘴——我听到一些风声,但现在我不愿追究。听好了,此后你们三人都是官眷,来人,头前带路,我要替他们亲手立牌。”

    赵兴挂上的是一块青铜铭牌,上面四个镏金大字:“大将之家”。

    寨主的大门上挂上这个牌子,显得有点与硕大的大门不匹配,但另两位老人的竹楼挂这个牌子,就显得过分扎眼。赵兴对这一切恍若未觉,他转头跟寨主商量:“几位官眷住这样的草楼,有失朝廷体面。廉寨主,寨中若有空地,不妨卖给两位老人家一块房基。两位老人家,孩子现在也是官了,每月薪水也不少,你们可要去叮咛几句,让他们不要乱花钱,把钱存下来盖房子娶媳妇。”

    那两位老人家满口答应,旁边一个小孩不满的嘟囔:“哥哥寄回来的钱都被没收了……”

    才说完这话,一位老人赶紧捂住了孩子的嘴,冲赵兴讪笑着解释:“小孩子家家,不懂事!”

    赵兴扫过廉寨主,那廉寨主冷汗顿时淌下来。帅范没少在军中夸耀赵兴的凶狠,寨主的儿子多少识一点汉字,身边伺候的人也不少,他派人回来告诉父亲无法使赵兴潜回那两名奴隶,曾谈起过赵兴的凶狠,劝父亲改变主意,所以寨主对赵兴有浓重的戒心。此刻赵兴眼睛一瞪,他连忙回答:“存起来啦,那钱我替他们存着呢,也是想着等他们存够了钱批给他们一块宅基,既然大人吩咐了,我这就办。钱不够让他们慢慢还。”

    赵兴没再说话,他一伸手,侍从递过来三个木匣,三批丝绸,赵兴将这些东西分成三份,一一送给三名家人,而后换上了笑脸,说:“廉寨主,两位老人家,我的人已经走累了,到你这讨口水,你不会不欢迎吧?”

    廉寨主马上答应,并亲切的招呼另两位老人家:“一起坐,一起坐,大人,寨中新酿米酒刚好挖出来,大人请上座,老朽马上吩咐准备酒菜。”

    赵兴一挥手,帅范迈步上前,大声下令:“诸军解散——禁止擅入民居,禁止单独行动,禁止大声喧哗;买卖公平,不得收受礼物。”

    随着帅范这一声令下,原本像一根木桩一样站在赵兴身后的侍从们解散开来,他们十人一组蹲在路边,从背包中取出小酒精炉,问寨民们讨来水,购买一些青菜稻谷,从背囊中掏出干肉,开始为自己煮饭……

    赵兴与刘知州、帅范三名官员则坐在黎寨的高台上,与寨主及另两位士兵家属喝着米酒,闲聊着寨中的收成,其他人想上台敬酒,都被台脚的侍从挡住。台上,寨主不时起身,看了看台下那一队队士兵,感慨说:“真威武之师也……大人,我寨中三个儿郎训练好后,也是这样子?”

    赵兴懒洋洋的点点头。帅范从进寨就板着脸,他这时插嘴:“我军规定,一名大将需要五个仆人伺候,我听说寨中其他两个人招不到仆兵,听说有人阻挠,不知是也不是?”

    “耽搁了,耽搁了”,廉寨主连声回答:“去伺候寨中最出息的儿郎,我寨中青壮都很踊跃,可谓人人奋勇,老朽觉得这个人也好,那个人也合适,挑来挑去,耽搁了,大人放心,我明天就打发他们上路。”

    帅范点点头,赵兴轻轻放下酒碗,说:“天色不早了,叨扰三位老人了,你们放心,孩子交到我那里,一切都好。我不仅教给他行军打仗,还会教给他读书识字,以及一些行案文书,等他服役期满的时候,我还会教给他一些谋生手段,将来退役,无论他做官为民,都能衣食无忧。”

    帅范也站起来,走到台子边,他扫视了一遍侍从,那些侍从开始匆匆收拾行装,归还借别人的东西,片刻过后,侍从们的背包都已经打好了,帅范扬起嗓门喊:“诸军,集合。”

    刘知州满意的点头,赞叹:“真强军也!”

    离开了恩立寨,赵兴悄悄询问刘知州:“这位廉寨主说话很有条理,以前他是干什么的?”

    刘知州笑了一下,回答:“廉寨主的祖父娶了一个宋女,他父亲还请了一个村秀才做教师,自己也读书识字,所以算得上一名秀才。”

    赵兴击掌感慨:“这就是文化的征服力量,我们应该把这种文化的影响发挥到极致,让夷人都归于教化,如此,广西才能稳定。广西稳定了,我们就能抽开兵力……嗯!让我想想……”

    宋代的广西包含云南桂林与现代的广西境内,它的全称是广南西路,建成为广西。与之相对的是,广南东路常常简称为广东。

    刘知州打算陪赵兴走遍所属州县的各个大将之家,赵兴却没有太多的时间挨个走过那些人的家庭,他吩咐将带给那些家属的礼物留给刘知州,而后递上一份名册,殷殷叮嘱:“刘大人,这是宜州所属大将的名册,总共是两百四十七人,这里有三百份礼物,多余的你可以与衙役们分分。

    刘大人,这些大将既然当了我大宋的官,我会把他们教导的心向大宋。这些人散布在各个夷寨,今后他们的家属就是你平息夷寨纠纷的支柱,拉拢他们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望刘大人好好自处。”

    刘知州眼前一亮,这才明白赵兴的意思,连忙保证:“赵大人放心,我一定亲自跑遍他们每个人的家,亲手给他们挂上铜牌。除了这些赏赐外,我宜州官府再每户赏一旦米,大人看如何?”

    赵兴拱手告辞:“那本官就多谢刘大人了,我打算从恩立寨前往宝积监,在这里就跟大人分手了。”

    钱监的事情地方政府是不能插手的,刘知州止步于寨门口,拱手相送,等赵兴走远了,他按耐不住好奇心,招手叫过一名衙役,催促说:“把那个木盒子拿上来,让本大人看看里面装的什么,这盒子做的如此精细,赵大人还郑重当作礼物送给别人,我看看里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