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云鬓添香 > 第 110 章

第 110 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24.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 110 章

    没想到庆阳入了一次京, 嘴巴变得严实了。

    落云也没有为难他,只要世子安然无恙, 那她也就没有什么太担心的了。

    船只行驶到了京城附近的河埠头时, 落云立在船头就能远远眺望到京城的城墙了。

    她上次回京城的时候,坐的还是艘破破烂烂的船,在船上冻得瑟瑟发抖, 也是在那艘船上, 第一次遇到了受伤躲避的韩临风。

    可这次回京,没想到能坐上皇家御船, 如此坐一遭, 却有种心里不踏实之感。

    这一路上, 虽然船上有铺了丝绸软褥的大床, 落云却躺都不敢躺一下, 生怕玷污了龙床。

    如此坐在椅子上, 时间久了真是腰酸背痛!幸好路程不算太远,终于到了。

    等下了马车时,前船上的人已经坐了马车朝着京城鱼贯而去。

    落云抬眼看了看前来接她的车, 又是鎏金镶嵌着碧玺宝石的奢华……世子这是将陛下的船坞、马厩都掏空了?

    就算他护驾有功, 如此行事, 也未免透着猖狂。落云坐在华贵的马车里, 透过车窗看着通往京城大路两旁的情形。

    现在京城应该是真平定下来了, 再不见她从梁州一路走来的流民遍地乞讨的情形。

    沿途可以看见许多排列队伍的兵卒进出。落云听那些兵卒说话口音,还有他们被北地寒风吹出来的粗糙面颊便猜出, 他们应该都是韩临风手下的士兵。

    看到他们, 落云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下。

    只是在入了城门之后, 落云记忆里的繁华街市全都变得满目疮痍。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被打砸劫掠过的样子, 许多百年老店的招牌也变得残破不堪,不过已经有店铺伙计在收拾店面,看来准备休整一下,再继续营业。

    落云原本以为马车会带着她去曾经居住过的世子府里去。

    可是没想到,马车拉着她一路到了皇宫的后门来。

    当落云下马车时,可以看到负责采买的宫人正拉着马车进进出出,往宫里运送食物,还有器具一类。

    庆阳道:“现在非常时期,您若是走正门,难免要被人看见,为了免些口舌,委屈您得走后门了。”

    落云疑惑地问:“世子现在在宫里?”

    庆阳点了点头:“陛下自回宫后,龙体愈加欠安,王爷和世子都侍奉左右,便也住在了宫里。”

    落云听得眼睛都瞪圆了,他俩虽然是韩氏宗亲,可并不是陛下的亲儿孙辈,就算要龙榻尽孝,也轮不到他们啊!

    再说,住在宫里?这是为了保障陛下的安全?

    不过既然陛下龙体欠安,要她入宫大约是要走一走礼数,给陛下问安一类。

    过了一会,庆阳又道:“世子好像在偏殿议事厅与诸位将军商议京城布防的事宜。一会我去面呈世子,会有宫人随侍,带着您入宫。”

    落云点了点头,看着庆阳急匆匆朝着偏殿议事厅而去。

    可是走着走着,落云发现自己去的好像并不是臣女王侯夫人入宫等候的厅堂,而是转往了后宫西侧的寝殿。

    虽然她当初看不见,可是入宫时的路径都是牢记在心的。

    看着那后花园的情形,她越发笃定自己走的不是以前入宫的路。当走在雕梁画栋的宫殿里时,苏落云的心也越发不能着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忍不住开口问前面引路的宫人,要带自己去哪里。

    这皇宫已经来来回回进去几伙王爷了,个个都马上称帝的架势,然后没几天的功夫就掉了脑袋。

    如此换了几回主子,宫人们现在也都是麻木了,要知道陛下虽然回宫,可却是担架抬回来的,看样子也时日无多,谁知道过几天会不会又出乱子,再有人闯进来称王称帝。

    这些宫里的老油条们秉承少说话老实当差的路数,嘴巴跟生锈了似的,只闷声不吭,低头引路,早到地方早交差事。

    落云反复问了几遍,都得不到一句回话,也是气得不想再问。

    当终于到了一处宫殿时,宫人这才低头转身恭请道:“请世子妃在这里休息,等候北镇世子,若是需要什么再吩咐奴婢……”

    说完之后,几个宫人便如游魂一般消失在宫殿的层层帷幔之后。

    寄秋和香草环顾这处寝殿,虽然地处的位置偏僻了些,不过桌椅倒是精美得很,香炉里点着缭绕冷香,被子看上去也是新的。

    落云绕走了一圈,也看不出这里有住过人的痕迹,应该是给她新准备的。

    这一路坐船而来,落云真是觉得腰肢酸软,疲累得很,虽然搞不清现在的状态,奈何疲累上头,她还是脱了绣鞋,和衣躺在床榻上睡着了。

    落云是有些认床的,每到一个地方,都需要调整一下才能睡安稳。可是不知是累过头还是怎么的,这次居然沾着枕头就昏沉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有些绵长,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掌灯时节。

    而香草和寄秋她们也不知所踪。

    这寝宫雕梁画栋虽然精美,可是先前显然遭过洗劫,缺失了许多的摆件家具,虽然也摆了些必须的桌椅和柜子,但是这点家私对于偌大的宫殿来说,还是不够,因为还没来得及补全,显得空荡荡的。

    躺在若大的宫殿里,听着风从窗子吹来,似乎都打着回旋的哨声……

    落云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眼盲之初的感觉,茫然四顾,不知身处何处。她起身唤香草和寄秋她们。

    可是连喊了几声都不见人回话。

    落云突然瞪圆了眼睛,脑子闪过一丝念头,让她入宫的真是韩临风吗?

    那个游山樾有通天的本事,会不会设下了什么圈套陷害了韩临风。而游山樾曾经当着她的面儿说了许多露骨之言,会不会是她被骗了进来,被游山樾当成礼物呈献给某个得势的藩王?

    这么一想,落云腾得跳下了地,快速来到了门前,准备查看屋外的情形。

    可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许多人走来。

    落云紧张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护身发钗,有些懊恼自己没将曹佩儿送给她的蒙汗药带在身上。

    一会若进来的真是哪个好色之徒,她孤身一人也只能拼死与他一搏了……

    就在这时,门口处似乎传来了马靴踏地,带着回响的脚步声。

    落云一个闪身,躲在了一旁的屏风之后,透过缝隙去看。

    在昏暗的灯光里,她也看得不大真切,似乎有不少人进来,手里似乎端着托盘吃食,香气弥漫。

    其中有一个人越过那些宫人,大步流星入了内室,当撩起帷幔却发现床上无人的时候,不由得沉声怒道:“世子妃哪里去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落云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只觉得一阵眩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那人也听到了动静走了进来,挪开屏风,便看到了白着脸儿坐在地上的小可怜。

    “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韩临风连忙弯腰将她一把抱起,大步流星地朝着床榻边走去。

    落云此时心绪经过地火两重天,躺在久违的宽大怀抱里,憋闷许久的不安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你……还好意思问,这么久都收不到你的信儿……我还以为,还以为……”

    话说到这,落云便开始放心地大哭了起来。

    在韩临风的印象里,落云哭得次数不多。除非是有大喜大悲的事情,不然骨子里倔强的她是绝对不会掉眼泪的!

    可是现在她哭得仿佛宣泄一般,肆无忌惮,倒像是做噩梦惊醒的孩子,哽咽得止都止不住。

    韩临风有些慌了神,面对彦县的滔滔洪水都没有现在这般无措。

    “是我不好,不过我早先不知你来了京城,都是往梁州送家书……你看我现在不是无事,别哭了,好不好?”

    可是落云才不管他的解释,一头扎在他的怀里哭得止不住,其实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是想任性地哭一哭。

    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的战神算是栽了跟头,一顿软语哄弄,见说什么都不管用,最后干脆用薄唇封住了樱桃小口,将她的哽咽哭号尽数封上。

    那些正往屋内端送菜品的宫人见状,纷纷低头识趣退下。

    待只剩下他俩人的时候,韩临风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她的香唇,用拇指揩拭她的眼泪道:“不过月余不见,你怎么变成了哭包?却让我看看还哪里水多?”

    落云被他说得破涕而笑,也觉得自己方才的有反应有些大,纯粹是自己吓唬自己。

    “谁知道香草和寄秋那两个丫头跑到哪里去了,我叫人也没有过来的,自然是心慌。”

    正说话呢,她的肚子就开始咕噜噜地叫。

    韩临风捏了捏她的鼻尖道:“我一早就回来了,还挨着你睡了一会呢。后来看时候不早了,便出去吩咐人端些你爱吃的来,香草和寄秋也去准备你换洗的衣服去了,我寻思自己在这,也不必留些脸生的人来伺候你,便也没留别的宫人。

    说着,他弯腰将她的鞋子摆好,帮她穿上,再拉着她的手来桌边吃饭。

    其实韩临风很享受给自家小娘子穿衣提鞋的事情,这就跟小孩子爱玩娃娃是一个道理,手边有个精精致致的娘子,谁不手痒想要打扮打扮?

    可惜落云以前眼疾未痊愈的时候,自尊心奇强,若是事事照拂周道,她心里多半是会懊丧的。

    于是韩临风这点隐秘的爱好也无用武之地。

    而现在落云双目恢复,此时身边也无其他婢女,他再事必躬亲,也不必心存顾及了。

    落云看他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做起这类伺候人的活计来,竟然这般顺手,一时心里荡漾起了甜意,再看看周围的宫殿,半开玩笑道:”幸好你只是个世子,若是宫里的陛下这般伺候女人,被人看见了,非得将我吊在城门上,被骂成祸国的妲己。”

    这本是夫妻挨在一起耳语的闲话,可是韩临风替她夹菜的手微微一顿,复又平和说道:“难道做皇帝的都不会疼自己的女人了?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落云也觉得自己在宫中拿皇帝开玩笑,就算是她跟夫君间的耳语,也是太过轻狂了。

    她赶紧吃了两口饭,然后问道:“怎么将我接入宫里来了?难道是市面还不太平,你不放心我回世子府住?陛下现在的情况如何?那王皇后和六皇子又当如何处置?”

    其实落云想问的事情还有更多,只是先紧着要紧的问。

    韩临风继续慢慢夹菜,还不紧不慢地说:“我让御膳房特意炖了你爱吃的鱼,你多吃点……”

    在了解韩临风的人看来,韩临风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有些琢磨不透。

    不过落云与他同床共枕了这么久,还是能从细微处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的。

    就比如现在,这般顾左右而言他,一定是有什么事儿跟自己不好开口。落云慢慢吞下了嘴里的饭,看着他英俊侧脸,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韩临风也知道自己身边这个哭包撸干了水分后,其实是个贼精的小狐狸,实在瞒不得太久,所以他干脆放下了筷子,沉吟了一会,贴着她的耳朵道:“陛下……明日要召集群臣宣布退位传承的诏书。”

    落云点了点头,这她也预料到了,毕竟听说陛下在宫乱前,身子骨其实就要不行了,现在动荡刚过,趁着自己还有一丝气息,早早立下国储稳定民心才是正经。

    韩临风看她点头,才又接着道:“你也知道,刚刚的这场大乱就是因为国储之争而引起的。所以为了避免再起动乱,陛下秘而不宣,待朝中重臣归来,再一起宣布。我和父王都守在宫里,也是怕陛下再遭不测,等明日陛下宣布了诏书,我再跟你细细解释。”

    落云听了,立刻明白,不再问下去了,毕竟干系国事,她直接听结果就好。

    韩临风却还想着她方才的失态。落云并不是轻易会胆小仓皇的女子,可是方才她躲在屏风后手握着发钗的架势,俨然要跟人拼命一般。

    落云这才说出了她在仙隐山时,听到游山樾充满了露骨暗示的话,然后她抬起大眼瞪着韩临风道:“你派人来接我,却一路都是神秘兮兮,我还以为那游山樾手眼通天,已经成事,而你又落入了他的圈套而不自知。他又施了计策,把我诓进宫里来送人呢!”

    韩临风虽然听了老崔禀报了游山樾勾搭东平王的隐秘,却并不知道苏落云上山被游山樾言语调戏的遭遇。

    这也是他第一次听闻游山樾居然还暗示了苏落云,成了寡妇后可以投奔过去,他再给她安排锦绣前程的放荡话,

    等落云刚刚说完,韩临风再也维系不住宠辱不惊的平静,气得一拍桌子勃然怒道:“放屁!这老货竟有如此之心!就是碎尸万断都不足以解恨!”

    落云赶紧抬手捂住他的嘴:“我的爷啊,这是宫中,又不是家里,你说话不要太大声。我看这宫里现在人事散漫,你说话也要当心些。那个老头子不缺金银美人,又是工于经营,他富甲天下,背后掌控着多少类似东平王的势力,都是你我还不知的。且容得我们回梁州以后再慢慢与他算账,不过……我听闻赵栋将军似乎着了他的道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落云说“回梁州”,韩临风倒是略微平静了些,淡淡道:“逼宫的名声不好听,何况陛下就在皇后手中,贸然出兵行宫,必定要累及陛下性命。东平王惯会经营自己的名声,不想落得这等骂名,所以他当初想要拉拢赵栋做了他的马前卒。”

    落云一听,便有些失笑:“上将军何等耿直之人,怎么会受了他的蛊惑?”

    韩临风却沉声道:“他说动了……所以赵将军才会率军前往行宫逼宫,压根没有顾忌到陛下的安危……”

    啊?落云听傻了,赵栋也不是什么奇珍美人能蛊惑收买的,他为何会做出这么莽撞不讨好的事情来?

    韩临风继续说道:“那游山樾也是手眼通天,居然弄来了早年侍奉王皇后的嬷嬷的供词,说是当年赵栋发妻慧娘怀孕时,被皇后暗中用了手段,才会难产而亡……”

    苏落云听到这,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事儿纵然是真的,她其实也不太意外。毕竟王皇后就是这么一个冷血心肠的人,当初九皇子一直不得嫡子,也是这位皇后的手笔。而且她在自己的寝宫时,还借了宫妃进献的香炉差点暗算了方锦书。

    若是当年,皇后心疼女儿一直不肯嫁,又碍于赵栋夫妻情深,便做了手脚害了慧娘的性命,也说不定。

    赵栋一直都放不下自己的爱妻,若是看到了什么确凿的证据,怒发冲冠为红颜也太是正常了。

    她明白了,赵栋之所以率军冲入行宫,并不是要解救陛下,而是要去擒拿住王皇后问个究竟……

    想到这,落云突然为一个人隐隐担忧了起来——那远在梁州的渔阳公主倒底知不知当年的隐情?她究竟是蒙在鼓里,还是对母后的恶行视而不见?

    韩临风却突然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低声问:“若是我们以后在京城里过日子,你看怎样?”

    落云被问得一愣,她想到自己在茂林县大大得罪了一干贵妇的行径,若是在京城里,岂不是日日要跟那些妇人相处?

    她以为韩临风怕她回到故乡,起了眷恋不舍之心,于是摇了摇头,笑着道:“我又不是母亲,对京城念念不忘,梁州就挺好的,在那待习惯了,回来都不太习惯了。你早点了结这里的事情,我就跟你一起回去……”

    她这么说,韩临风的面皮却更加紧绷,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门前有人低声禀报:“世子,王爷找您过去,有要事商议……”

    落云听了,赶紧又夹了一口椒香牛肉送到里韩临风的嘴里:“你快去处理事情吧,我这不必你担心。”

    若是陛下明日宣布即位之人,对于千疮百孔的大魏来说,必定又是不小的震动。

    如今京城守卫空虚,手握重兵的赵栋也不知现在心绪风向如何,所以北镇王父子必定肩挑京城皇宫守卫的重任。虽然二人久别重逢,有千言万语未叙,可是也得先让他紧着公事来。

    就在这时,香草和寄秋也回来了。韩临风对落云说宫殿周围都是他的人,让她放心继续休息后,便匆匆而去。

    香草捧着刚刚去内侍监领的衣服对落云道:“世子说除了惯常的衣服,还让我们去给您备下几件正式的袿衣,可是我们出门时带的都是平常的衣服。幸好内侍监里还有些平日给妃子们礼节祭祀时所用的袿衣,我们按着您的身量挑选了几件,一会再试穿改改腰身,应该也可以。您过过眼,看看哪件更好些?

    落云看了看,挑了一件颜色最素净的。只是这类正式场合穿的衣服都有繁复的绣花,还有镶嵌的珍珠玛瑙,就算颜色再素净,在阳光之下,裙摆衣袖口也要闪闪发光。

    这类宫内妃子穿的奢靡衣物,到底还是不太适合她。

    不过现在也不是挑拣衣服品味的时候,落云刚见过韩临风,心里也有了底,至于京中的那些应酬,她其实也无多大的兴趣。

    等到方家帮衬,扶立起了小皇帝的时候,她就是新任太后方锦书的眼中钉,哪里还需跟那些贵妇们假惺惺地交际?

    对于所有宴请,一律称病就是了,所以韩临风命人准备这些华贵的衣服,大约是用不到的。

    她想着方才韩临风亲吻她时的甜蜜,不由得安心地笑。不一会困劲儿便又上来了,她将脸儿埋在枕头里时,还模模糊糊地想,等得空了,须得请郎中看看,自己最近怎么这么困乏?

    到了第二日,大魏空虚了甚久的太极殿终于扫落灰尘,在晨光下闪耀着昔日的光彩。

    流落各处的重要臣子们也纷纷归位,虽然各个贵胄都在逃亡的日子里沧桑了许多,可是想到陛下终于归位,一个个还是喜气洋洋。

    不过竣国公立在鲁国公的身边,看着站立在对面队列的北镇王父子,小声嘀咕道:“我昨日到京了才知,原来迎回陛下的是北镇王爷和他的儿子……方才入宫时,这宫内宫外也都是生面孔……依着您看,这是什么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