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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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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尘多可笑,痴心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黑木崖上,后山小筑中,隐隐传出一名nv子轻声叹息。

    “既然来了,诸位何不进来一叙,鬼鬼祟祟,却是失了大家气度。”

    “呵呵呵,东方不败,果然实力非凡。还请稍待,在下有几位朋友轻功略逊,却是尚需几息时间。”

    楚翔怀抱紫衫,朗声笑谈,半点不逊了风度。身旁一侧是一名青袍短须,容貌清癯的白发老者。另一侧,则是绿袍白衫,手持蛇杖的欧阳锋。

    不多时,崖边陆陆续续有人翻身跃上。

    五息之后,一行衣着各异十一人,俱都到齐。

    “走吧。”

    楚翔一马当先,拥着紫衫,朝着那孤立在平台上的小筑走去。

    推mén而入,入目却是一名媚气浑然的nv子,端坐在小筑中央,右手持针,绣龙织凤。

    楚翔环顾四周,jing致的风景,妖丽的玫瑰,醉人的花香,珠帘锦帷,富丽的灿烂,无不显示着此间乃是nv子绣房。只是将绣房建在这等高崖绝壁之地,怕也只有东方不败才能想的出来。

    众人打量着东方不败的同时,东方不败其实也在打量这群不素之客。

    少有的,在看到其中一名清甜少nv腰间挂着的弯刀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东方不败,眼神猛然缩了缩。

    “小楼一夜听chun雨!”

    微微激动的声音,彰示着此刻心中的波澜,然而等东方不败将少nv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后,却又叹息着摇了摇头。

    随即,这位天下第一伪娘,目光完全被依偎在楚翔怀中的紫衫吸引住。

    “好一个娇媚nv子,更难得资质如此傲人,天下竟然有你这般完美的nv子,无瑕、无瑕。”

    楚翔淡然看着东方不败,这时,东方不败却也将众人看了一圈,又将目光转向那在灵觉中给自己威胁最大的男人。

    目光对视,东方不败豁然惊得立起,伸出素手指着楚翔不停颤抖。

    “不可能!不可能!天下怎会有你这般怪物!不可能!”

    松开紫衫,示意身旁那青衣老者将其护住,楚翔一步上前,神sè漠然。

    “怪物?呵呵呵,哈哈哈,那你又是什么,不yin不阳的变态佬?心理缺陷的伪娘?永远不可能成为nv人的疯子?”

    随着楚翔一声比一声高的讽刺,身后同来的众高手已经明显觉察出原本惊骇yu绝的东方不败身上,渐渐流露出浓郁的杀机。

    就在众人凝神戒备的当下,一抹红影已然朝着楚翔扑去。

    快,实在是快!快到一众高手中只有一半来的及反应,只有三个有能力出招。只是所有人,包括有能力出手的,都仅仅将气机隐隐锁定全场,而未曾直接动手。

    这一战,属于楚翔!

    一道惊天剑光闪现,仿佛瞬间,那傲立场中的男人本身,已经变成了一柄出鞘利剑。

    无穷剑气倏忽间自周围虚空中遁出,只一凝,就变成了一柄虚形剑影,狠狠的朝着极速扑来的东方不败斩落。

    而这时,红影原本站立处才响起三个咬牙切齿的字眼。

    “你、该、死!”

    随即,这三个字眼就被一连串金铁jiāo击声淹没。

    火星四溅,一个瞬间,众人只能看到满场竟是红白相jiāo的影子。

    楚翔早已内力全开,就连流云都已经出鞘,对付东方不败这等人物,一对一单挑还用凡铁,简直是找死。

    红影倏闪倏现。

    白影飘忽不定。

    两道俱都犹若鬼魅般的身影,已经让众人心中骇然无以复加。

    快!太快了!

    就连场中修为最高的青袍老者,都已经闭上了眼睛,全凭灵觉捕捉二人jiāo战动作。

    修为稍逊一筹的欧阳锋,手中蛇杖更是捏出了汗水,可见心底之震动。

    紫衫紧紧捏着云袖,小脸憋得通红,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道鬼魅般的白影,仿佛比场上jiāo战中的二人还要紧张。

    连绵不绝的爆响仅仅持续了盏茶,而后两道闷哼先后响起。

    白影朝着mén外抛飞,红影则狠狠撞在墙上。

    “嘭”的一声巨响,整栋阁楼都被撞的剧烈摇晃。

    无需吩咐,青袍老者直接飞身跃起,一掌柔劲托在白影身后,连退三步方才为其卸去反冲力道。

    东方不败跌落,大吐了一口鲜血,左肋下方是一道明显贯穿的剑伤,喷溅的血液更是直接将背后微微凹陷开裂的墙壁都染红了一片。

    楚翔脸sè有些苍白,身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伤口,只是胸口心脏处一小片鲜红,彰显着他已经在鬼mén关上走了一遭。

    小吐了一口鲜血,楚翔正待说话,那看起来伤势明显更重的东方不败已然大笑出声。

    “哈哈哈,怪物,果然是怪物,没想到世上居然还有这等怪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是怪物!”

    边笑着,东方不败边吐着鲜血,楚翔的脸sè,则明显难看了起来。

    “哼,你才是怪物哩,不男不nv的妖怪。楚翔他只是天赋异禀,属xing比常人高的多,这有什么好奇怪咧。少见多怪的妖怪。”

    紫衫忽然从后面探出头来,大声朝着东方不败怒骂,也不知是哪来的胆子。

    东方不败先是一愣,随即又一次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我也是怪物,我们都是怪物,哈哈哈哈哈。属xing高?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剑非剑,人非人,属xing高?哈哈哈哈哈!”

    东方不败张狂大笑着,楚翔心中唰地冒起一阵无名怒火,什么狗屁葵花宝典,什么狗屁计划全都扔到了一旁。

    “明月、蜻蜓。”

    伴随着一声怒喝,一轮光华照耀万里山河的弯月悬起,在那月华之下,则是一道常人rou眼难辨的jing芒。

    东方不败笑声哑然而止,体内经脉大半被神异力量破坏后,又如何能顶的主天下第一魔刀、天下第一正刀联手锋芒?

    “哼!”

    楚翔拂袖带着众人离去,却是看也不再看那扑到在地的尸体一眼

    原本趁着黑木崖任务开启前率先bi出葵花宝典下落的计划,也就此宣告失败。

    像东方不败这种顶尖的特种,一般死亡是不会刷新的,但是临近黑木崖任务开启,楚翔相信系统一定会让东方不败重生。

    到那时,作为世界任务总,东方不败必定会得到系统能力加成,再想要凭一家之力独斩,代价却是太高。

    而且,即便是目前的东方不败,其实也依旧不败。死的,未必就是输的。

    细心的紫衫看到了楚翔愤然转身时,后心处白衫下,似乎多了一点淡淡的桃红。

    但是细心的紫衫,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问。

    “剑非剑,人非人。”

    其实东方不败说的,已经很清楚,但听懂得,能有多少呢?

    楚翔眸子里,jing芒闪动,那丝jing芒,似乎变的比从前,更加活跃。

    然而当楚翔转身,将紫衫抱起跃下山崖时,那道jing芒却已经消逝。

    紫衫再一次感受到了极速下坠的感觉,紫衫以往都会觉得,很难受,很压抑,很刺激。但这一次,紫衫只是紧紧的用小手按住楚翔胸前的伤口,紧紧的按着。

    其实那里,又哪还有什么伤口呢?

    一点点小伤,对于楚翔来说,早能在须臾间恢复,楚翔的属xing,的确要比常人,高出太多太多,若非如此。。。

    神宗掌mén密室。

    换上一袭新衣的楚翔,看着犹豫不决的紫衫,霁颜。

    “紫衫,很少见你这么犹犹豫豫。有什么话,就说吧。”

    紫衫忽然一把抱住楚翔,娇声道:“没有啦,你多心哩。”

    楚翔小心翼翼的推开紫衫,似乎怕伤到她,而后看着那流波似水的眼眸,表情万分严肃。

    “紫衫,你是不是在想,东方不败的话。”

    紫衫同样看着楚翔,展颜一笑,但在那淡然的目光中,本想说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楚翔叹了口气,转身走向远处,紫衫正待跑上前去,却被楚翔示意停下,只能带着一脸委屈,可怜兮兮的看着白衣走到十几丈外。

    转身,楚翔已经不复温柔,身上多出了一股凌厉的剑意。

    “紫衫,看清楚了!”

    就在紫衫愕然点头之时,一幕令她终身难忘的场景,发生了。

    “锵!”

    利剑出鞘的声音从天而降,那价值千万的华贵白衣,整个炸成碎皮。一柄流线型神兵,出现在楚翔原本站立的地方。

    道道无形剑气条条缕缕,围绕着那柄悬空的五尺神兵流转,不停撕裂着空气,发出咻咻的剑啸声,而原本的白衣楚翔,早已消失。。。

    紫衫,呆愕着,被吓的连连后退。

    “噗通”一声,摇头倒退着的紫衫,不小心绊倒,跌坐在卧榻之上。

    而这时,被无形剑气环绕着的神兵方向,传来了一声叹息。

    jing光暴涨,整个掌mén密室百丈空间彻底被淡淡的光华吞噬。

    待明光散去,一切异象皆无,平地里只剩下赤条条的楚翔。

    楚翔眼中泛起淡淡的哀伤,晶莹如yu的肌肤,比之nv子还要细腻,在密室光源照shè下,甚至隐隐反shè着别样的光泽。

    “唉,紫衫,你懂了吗?”

    “呵呵呵,剑非剑,人非人。”

    楚翔看着犹自惊恐的紫衫,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哀伤,原本不该存在的哀伤。

    随即,转身大步朝着远处走去,那里有着成堆的华服。

    楚翔不知自己为何会哀伤,他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紫衫。甚至就在方才,就连方才颇为感人的一幕,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一切,都和他预想中的一般,但他,就是抑制不住心底的悲凉。

    十步,紫衫依旧没有起身的动静。无需目光,楚翔完全能够感受的到。

    这和预想中的“人剑之恋”结局不同,但不知为何,心中反倒泛起阵阵轻松。

    “也许,这样也好,至少,无需为了选择烦恼。”

    十步之后,身后依旧全无动静,但楚翔的脚步,已经不再沉重。

    紫衫看着那个自己始终难以看透的男子一步步离去,紫衫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会有一些心痛的感觉。

    紫衫明白,自己先是白sè,而后才是紫衫。

    白sè和白衣同样是白的,所以白sè选择了白衣,其实原本紫衫是可以选择依韵的。

    但紫衫也知道,不拘是紫衫对于依韵,还是白sè对于白衣,有的俱都是一种兴趣、好奇,而非是男nv之情。

    紫衫想起了成长院,想起了小剑,想起了天盟,想起了誓约。

    紫衫原本不该想起那些事情的,因为那些是白sè的事情,而非紫衫。

    此时的紫衫只是白衣的夫人,而非白sè。

    但紫衫又忘了,若非因为白sè对于白衣的好奇,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选白衣的。

    紫衫mi茫着,矛盾着。

    白sè,仅仅只是为了天盟的目标,所以让紫衫接近白衣。

    白sè,对白衣有的仅仅只是兴趣,而非感情。

    白sè,是天盟的白sè,而非白衣的白sè。

    所以白sè依旧留在天盟,而紫衫,则到了白衣身边。

    但紫衫知道,若是紫衫,对于小骗子的兴趣,明显比白衣要大。

    紫衫知道,若非凝望提亲时激怒了白衣,以致白衣放下那等狠话。

    紫衫,是绝对不会留在白衣身边的。

    但是紫衫,真的不懂,若是如此,那心底心痛的感觉,又是什么?

    紫衫忘了,白sè就是紫衫,紫衫也就是白sè。纵使完美的人,能够将自己完美的拆分成两个个体,公私分明。但再完美的人,也终究只有一个灵魂。

    有些东西,会在莫名其妙间,从灵魂中生出。

    紫衫不懂,这原本,也是应该在很久很久以后,她才会明白的道理。

    不拘是白sè还是紫衫,兴趣终究只是兴趣,但当兴趣变成感情,不拘是白sè,还是紫衫,却又要变回同一个人。

    一个人,可以有两种、三种甚至更多的兴趣,因为完美的人,可以分心多用,但一个人,永远都只能拥有唯一的感情,因为真正的感情,源自灵魂,而再完美的人,也只有一个魂。

    紫衫茫然,楚翔已经走远。

    灵鹫宫中,乐儿看着始终微笑着的喜儿,不知为何心中隐隐作痛。

    “喜儿。。。”

    乐儿开口,却是不知该如何继续。

    说什么?难道让喜儿去找那个负心人?

    且不说喜儿不会抛下她们,不会抛下灵鹫宫。只单单是喜儿决定了的事,谁又能改变的了?

    况且,喜儿和那个男人间,甚至连一次牵手,一次拥抱都没有,所谓感情,又从何说起?

    乐儿忽然觉得自己很莫名奇妙。喜儿从未说过自己喜欢楚翔,哪怕是露出一点点苗头。甚至还和对方打过几场。楚翔更是如此,从未给出过承诺,甚至从提过类似的问题。自己又,为何偏偏觉得两人间有什么呢?

    乐儿不知道,但乐儿知道,自己猜的不会错。

    有些感情,不需要承诺,甚至不需要触碰,不需要眼神。

    乐儿知道,自己不会看错,百多年的姐妹,岂会彼此不够了解。

    “喜儿。。。”

    正待开口,却已经被一双白皙柔软的素手封住了唇。

    “呵呵呵。。。乐儿,不要说,不要问,凡事,有我,有我。”

    为什么,总是要,你独自承担。

    乐儿眼角,泪水不争气的滑落。

    古月山庄,一道清风远去,卷走了梢上的几片树叶,卷走了一地尘埃。

    依韵抬头,看着天空,眼神在mi离和空dong间jiāo替,若有所失。

    “喜儿,我感谢你让我看清了自己,我感谢你将我带出了凡尘,但是,我依韵绝不会屈服,绝不。”

    “破绽,又岂一定是,自己的。”

    “我依韵,绝不会容许自己仰望任何存在,绝不。”

    楚翔已经走出了三十三步。

    之所以还记得自己走过的步数,并非因为还在期盼着什么,而是因为,高手原本应就该清楚的记得自己做过的任何事,包括走过的路。

    我,没有在期盼。

    随手拿起一件价值千万的白sè华服,甩了甩身后披散下来的及地长发。正待穿上,楚翔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因为身后,有了一些细微的响动。

    紫衫依旧没有明白,或者说,紫衫依旧不懂,不懂究竟为什么人会变成剑,不懂那心底淡淡的痛是什么,不懂究竟是白sè对白衣感兴趣,还是紫衫本身就对白衣感兴趣。

    紫衫真的不懂,只是紫衫觉得,痛是一种不好的感觉。紫衫不喜欢痛,所以紫衫站立起来,朝着那“剑妖”走去。

    紫衫看着那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动作顿了一下,明白对方知道自己已经起身,聪明的紫衫猜测,对方一定在得意的笑,但是紫衫,还是一步步朝着他走去。

    楚翔嘴角勾起,就像天空中的弯月,究竟是因为yin谋得逞,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楚翔不懂,所以他不紧不慢的穿戴起来。

    紫衫走的不快,楚翔穿的也不快。

    所以当紫衫走到楚翔身后,楚翔恰好披挂整齐,拿起一支yu簪,将头发从新束起。

    头发太长,若是一直披洒着,倒也麻烦。

    紫衫停下了脚步。

    楚翔转过身去。

    相拥,如同之前无数次般。

    “不论你是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只要你不先离开我。”

    紫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么rou麻的话,兴趣不是感情,仅仅有兴趣,紫衫知道不该说这样的话,可紫杉还是说了。

    “我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是我不能杀的。可现在,却又多了一个,连我都不知道,结局究竟会变成怎样。”

    楚翔知道,自己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在堪比绝境的任务中,只有断情绝义,抛却一切道义感情,才能挣得一线生机。但楚翔还是说了,虽然说过就后悔,但终究是说出口了。

    还好,我并不是一个言出必诺的君子。

    楚翔如是安慰自己,紫衫,却抱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