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 生产!因为爱所以爱!是女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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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8 生产!因为爱所以爱!是女儿么? “肚子疼?!”凰天爵眼中闪过一抹惊慌,抱着唐展葇的手臂都是僵硬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做了。
“是……是要生了么?”这种时刻,谁还能去悲伤兄弟们的死,眼看着唐展葇那张脸瞬间惨白如纸,声音都在颤抖,在这场战役中存活下来的三个血衣军团的人也开始手足无措了。
因为这里面只有四个男人,可是男人哪懂得接生?这里又是荒山野岭的,就算赶回去也来不及了。
“怎、怎么办?”队长磕磕巴巴的问道,一向冷静的军人们这一刻都慌张了起来。。
“你坚持住,我带你回去找大夫。”凰天爵也六神无主了,唐展葇这个样子他比谁都着急,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可是凰天爵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来、来不及了,快点找个地方,快点!”唐展葇一样慌张,那阵阵的疼痛让她全身没了力气,又因为悲伤过度,胸口挤压着强大的怨气,此刻的唐展葇很脆弱,这个孩子降生的不是时候,但如此折腾下,唐展葇的魔体保护着她,保护着孩子到这种程度,想必也已经是极限了。
凰天爵蹙眉,哪有地方能让她生孩子?他抬头,前方就是唐展葇他们离开的那座废城,只有那里有房子,还能遮挡一下风寒。
“去前面!”凰天爵抱着唐展葇率先离开,血衣军团的人看着那一地兄弟的尸体,怎么能轻易地离开?最后那两个身负重伤的人留下,队长跟着凰天爵走了。
“啊!”唐展葇觉得肚子越来越疼,她抽气着,天寒地冻的,她却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身体,在凰天爵的怀中颠簸着,她却觉得幸福的在无遗憾。
凰天爵速度奇快,呼吸已经因为唐展葇的痛呼声而紊乱,一脚将一间房门踹开,里面杂乱不堪,但关上房门最起码能遮挡风寒。
“你在外面等着!”眼看着队长也冲了进来,凰天爵一个凌厉的目光射去。
队长尴尬的退了出去,并且将门关好,剩下的只是僵硬的不知所措的看着那扇门,这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救下护住的主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啊!好疼,我好疼!”唐展葇多坚强,什么痛都能忍,什么苦都能吃,可是这一刻,她却不想再忍耐,太多的苦她也会觉得难过,太多的疲惫她也会觉得崩溃,她也需要有一个人可以里分担她的一切喜怒哀乐,以前她以为她已经失去了那个可以和她相依相偎的人,可上天垂爱,让她又遇见了他,她撒娇任性哭泣的权利又回来了。去中慌闪。
“知道我知道,小乖你乖,我在这,我陪着你!”凰天爵的语气凌乱了,是从未有过的急切和恐慌,将自己的衣衫脱下来铺在有着乱草的地上,又将唐展葇放上去。然后他就愣住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只想着这个女人是他的,生孩子这样私密的事情不能别人看,可是他却忘记了,他也是个男人,同样不会接生。
“我、我……”一项镇定自若的凰天爵,此刻也不禁磕巴起来,眼神又纯又呆的盯着唐展葇的小脸,只觉得自己此刻急得胸口都快要炸开了,声音还是冰冷的,但里面已经有了慌乱和一丝丝的委屈:“怎么办?我也不会接生。”
唐展葇很想哭,她当然知道他不会接生啊,但这种时候是说不会就能不生的么?凰天爵是个男人都蒙了,何况唐展葇这个要生孩子的人。
“啊!”唐展葇疼得忍不住的大叫一声,那高高扬起的下巴上甩出了一滴晶莹的汗珠子,痛苦的表情让凰天爵的心口绞痛起来。
他手足无措的托起了唐展葇的脖子,将她的小脸按放在胸口,一下一下急促又温柔的轻拍着她的身体,语气也温柔的不可思议:“小乖,你坚持住,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怎么做你才不会疼?”
唐展葇感觉下面忽然涌出了温热的东西,她脸色一变,估计是羊水破了,咬紧牙关,带着哭腔的哆嗦着说道:“把我的裙裤脱了,让我加油,让我用力,凰天爵,你在我身边,只要你还在,我就有力量,就是拼死,我、我也会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的!”
“好,我们一起努力,我……”凰天爵胡乱的回应着,却忽然停住了口,他低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唐展葇,迟缓的目光中还有着一抹星星点点的光亮,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
她说错了吧?她一定是疼糊涂了才会这样说的吧?她是不是害怕他害这个孩子,所以才说着是他们的孩子?凰天爵忍不住的胡思乱想,心情忽然变得沉重而压抑,这一刻他才想到,这个孩子不是他和她的孩子啊,他们的孩子,已经被他的愚蠢给杀死了。
唐展葇看见了凰天爵的失落和难过,那双眼,虽然深沉冷漠,但却比以往更加的纯粹和漂亮,让她能轻而易举的就看清他眼中的情绪。心口微微发疼,愧疚和难过交替,唐展葇哽咽而艰难的说道:“天爵、凰天爵……孩子,我们的孩子,她是我们的孩子!对不起,我当初任性的骗了你,我想告诉你的,可是后来我一直没有机会,我、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来弥补这个谎言了,感谢老天让你再一次的回到了我的身边,让我能亲口告诉你,我们的孩子还活着……”
凰天爵不可思议的看着唐展葇的眼睛,湿漉漉的大眼睛,里面承载了许多的伤感与温柔,凰天爵看得清楚,就算没有了心跳,可是心口的位置却依然因为唐展葇此刻那真诚而充满爱意的眸子,而剧烈的疼痛着,跳跃着。她就一个眼神,他就相信她的话!
她说这个孩子是他们的,那就一定是他们的!是他凰天爵的孩子!
那空落落的心的位置,瞬间就被什么东西盈满了一般,刺刺的痛,微微的酸涩,也有浓郁的满足和巨大的喜悦。
凰天爵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笑,因为冷酷的他应该是没有任何情绪的啊,但是此刻的他嘴角就是不受控制的狠狠的上翘着,他在唐展葇那湿漉漉的大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样子,带着面具的,却依然遮挡不住他的喜悦和狂喜,他嘴角翘起的弧度那样明显,他在笑。
那笑容,在唐展葇看来,是世间最优雅俊美的笑容,也是最让她心碎的笑意。
曾经她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凰天爵的笑容了呢!
“凰天爵,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唐展葇又疼又满足,委委屈屈的喊了一声。
“我在这,我会陪着你,一起迎接这个孩子,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久等了……”用力的抱紧她,凰天爵的身体双臂都在颤抖着,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在这一刻,凰天爵终于正面承认了他的身份。
他没有办法对这个让他感动又心碎的女人说谎,也不能让为他怀孕生子的女人难过,更不可以在继续否认。她的眼泪轻易的就能击垮他所有的理智和心理防线,就算他说过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就是凰天爵,但今天,他就是想要对怀里这个小女人例外。
她是不一样的,是谁也不能比的!
正如当年他怀抱着她,对她说‘葇葇,在我怀里,你就可以放肆的活着,我会为你遮挡一切狂风暴雨,会为你撑起一片天,这片天下,你就是主宰!’
一句久等,惹得唐展葇泪如雨下。
是太久了!他们分开的每一天里,都是那么的煎熬和难过,灵魂都被时间所磨折,一寸一寸的煎熬着的何止是他们的青春和光阴?心灵上的不能相守,生命中的失去爱人,他们在岁月中苦苦挣扎,她艰难的活着,强颜欢笑,让所有人放心,却在众人背后默默流泪,独自思念他。
“凰天爵,你不会再离开我了是不是?啊啊!!”唐展葇急切的需要凰天爵的回答,但是又一轮的剧痛让她尖叫起来。
凰天爵慌乱的抱紧她连连保证:“不会了,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不离开!”
“啊!”唐展葇心满意足却说不出来,尖叫声只有那么几下,她已经没了力气,就连痛呼声都虚弱了下来。
“坚持住!用力!乖,你用力!”凰天爵来到唐展葇退下,退下了她的裙裤,鲜血在寒冷的温度中冒着热气,看得凰天爵眼睛都红了,声音也开始了战栗。
他也做过父亲,却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生孩子,那些接生婆说,女人生孩子的时候男人不能看,晦气。所以他按照风俗,从不进去看。可是此刻他却不在乎什么晦气的迷信,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正在和阎王作对,一脚踏进了鬼门关里,为的,只不过是生下他们的孩子!
她流血,他就觉得自己的血都被抽干了,口中不停地给她加油鼓劲,但声音却一声比一声颤抖。可是唐展葇的声音却一声比一声虚弱。
空气中,有了两种声音,男人温柔怜爱的鼓励,女人虚弱痛苦的尖叫,交错在一起,流露的是淡淡的悲伤和浓浓的化不开的缠绵。
要有多大的缘分,才能让他们在茫茫人海中再一次相遇,让他就在她即将生产的时候再一次的出现在她身边?也许对于唐展葇来说,天爵已经不是一个爱人,而是一种信念和坚持,又他在,她不孤单,他一声声的支持,可能就是她在这么艰苦和脏乱的环境下生下孩子的信念。
“葇、葇……凰天爵、叫我葇葇……”唐展葇眼前一片片的发黑,她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可是她想生下这个孩子,她坚持了这么久,没有在以前虽随凰天爵而去,久违了这个孩子,她不想晕过去,不想放弃。
“葇葇,葇葇,你努力一下,你坚持住啊,葇葇!”凰天爵就胡乱的回应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唐展葇的那里看,好几次,在唐展葇叫的声嘶力竭的时候,凰天爵都恨不得伸出手,将那个折磨的唐展葇生不如死的小东西给硬生生的拽出来。但是他忍住了,他更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
“女儿……一定、一定是个女儿的,凰天爵,一定是你、喜欢的女儿。”唐展葇固执的说着,声音断断续续。
凰天爵只觉得眼睛里面有什么东西温热的,止不住的就流了出来,一滴、两滴、三滴……
坠落的飞快,几乎让人看不清那些液体是不是真的存在过,但是他通红的眼睛,里面还有着湿润的晶亮。她的话让凰天爵除了感动就是心酸,她那么执着,不过是因为爱他而已,爱他所爱,但是她从不知道,他之所以想要一个女儿,不过是因为那是她生的孩子,是一个会像她一样可爱漂亮的小女儿。
可是孩子,不论男女,只要是她生的,他都爱,都喜欢!也许他喜欢的并不是孩子,不过是爱屋及乌,因为爱她,所以爱他们的孩子!他向来冷心冷清,除了唐展葇,他没有对任何女人缠绵悱恻过,他有过孩子,却从没有一个是像对唐展葇肚子里的孩子那样期待过。
曾经的他迫切的想要一个孩子,只不过是想要留住她,因为唐展葇就算在他怀里,他也会有浓浓的不安存在。那种不安并不明显,却会在每一次唐展葇做出出其不意的事情而大放光彩的时候,而强烈起来。他从来不说,也从来不问,但不说不问,不代表感觉不到。他只是怕,问了,就会失去,连仅有的一丝拥有也会没有!
可眼前的他,亲眼看见了唐展葇生这个孩子的痛苦的恐怖,凰天爵恨死自己。
“啊凰天爵!”唐展葇又一次的抓进了身下的衣袍,无助的尖叫着。
“我在这,葇葇乖,用力,很快就好了……”凰天爵除了这样说,根本就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心虚。
“你是什么人?是您?”门外忽然传来了队长的声音,紧接着紧闭的房门就打开了,那光,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甫地一下涌了进来,火红火红的夕阳落在狼狈的二人身上,在即将疼死的唐展葇眼中,那西下的残阳却仿若新生!
“果然,我们是很有缘的。”老者声音平淡极了,但却透着一股浓浓的笑意,举步走来,门被队长关上,昏暗中,他们终于看清了来人。
竟然是那个给凰念云诊治的老大夫!也是保住了唐展葇肚子里孩子的老大夫!
“谁准你进来!滚出去!”凰天爵此刻是没有一丝耐性哦,他慌忙的遮挡住了唐展葇的身下,阴冷怒道。
“年轻人,你需要淡定和冷静,老夫真要离开了,你这岂不是要一失两命?”老大夫不慌不忙的走向唐展葇,见凰天爵依然怒目相视,还有要动手的样子,老者无奈,颇有些顽皮的说道:“你瞪什么瞪?老夫我早十几年前就看过了这女娃娃的身子了,比她爹娘爱早呢!”
“你、你说什么?”凰天爵怒不可遏的蹭地站了起来。
老大夫见凰天爵真的恼怒了,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唐展葇当年可是老夫亲自接生下来的,岂不是比你早就看过这孩子了?”
凰天爵愣住了,快疼死的唐展葇也愣住了,猛地想起来老者以前的话,说他们有缘,以后还会相聚。这缘分,竟然是这个?
“那你会接生?”凰天爵也没想到以前给唐展葇接生的人,竟然会出现在这,睿智的脑袋难免打结了,问了一句让老者翻白眼的话。
“废话!不会接生她岂不是早就死在我手中了?”老者不客气的说着,并且指着唐展葇怪声怪气的说道:“你让不让开啊?在不让开这女娃娃要真的一失两命,小心她老子唐啸天杀过来生吞了你。”
凰天爵还是很不放心的,唐展葇却虚弱的说道:“我相信老先生。”
屋外残阳似血,冷风阵阵,明明在上京的话,此刻已经是暖春三月了,但这里依然能冻死人,这血色残阳似乎也在为死去的兄弟们而祭奠悲伤,又似乎在为那即将出生的小生命而绽放光华。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门外队长静静站立,旁边是老大夫骑来的那头老黄牛,偶尔牟牟的叫唤着,冷风依旧。
房间里面唐展葇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偶尔会有凰天爵暴躁的怒吼声,还有老者幸灾乐祸的轻松调侃,这个孩子,生的有点混乱,但不可否认,因为老者的突然出现,一切都有了节奏。
时间持续了许久,队长站的几乎僵硬,天色一点点的暗沉下去,似快似慢,但转眼间已经临近天黑,只有那最遥远的天边,还有半轮殷红的太阳在缓缓消逝。那一边,天空中已经有了月牙,这天气正是日月共存的一刻。
“啊!!”又是一声惨叫,绷紧了的声音里能清晰的听出来用尽了全力。
下一刻,在这安静了的天地间,一道嘹亮的婴儿哭声骤然响起,用这声音证明了他的新生和存在:“哇哇……”
队长听见这哭声,那一直压抑着的苦痛终于爆发出来,他猛地对着苍茫大地跪了下去,匍匐在地,哽咽的声音沙哑呢喃:“死去的兄弟们,你们听见了么?咱们一直期盼着的小主子终于出生了,大哥愿你们一路走好!”
凰天爵还一脸的僵硬呢,孩子的哭声也没能让他反应过来,他就看着那个还染着血的红彤彤的小东西,就从唐展葇的肚子里出来了?就是一个小生命了?就是他和葇葇的孩子了?他看着老者从那个药箱中拿出来一块纯白色的皮毛将孩子包裹上,然后递了过来。
“接着啊。”老者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我接着?”凰天爵今天已经磕巴许多次,看着那小东西,他完全不敢伸手。
“当然是你接着,她不是叫你凰天爵么?凰天爵不是她丈夫么?那不就是她孩子的爹?你不接着谁接着?”老者精明的说道,忽然又摇摇头说道:“啧啧,你果然在这点上就不如唐啸天那老东西了,当初唐展葇这女娃娃出生,人家唐啸天还不是亲爹呢,却准备充足,你可好,是个亲爹还一副狼狈。”
对于老者的讽刺,凰天爵完全不放在心里,谁让老者对他有大恩呢,抱住了他的妻儿。但是让他抱着这个软绵绵的孩子,他有点……下不去手。
“快点接着啊,我还要帮唐丫头处理一下。”老者不耐烦了,将孩子放进了凰天爵的怀中,瞪凰天爵伸出手接住,老者离开放开了手,见凰天爵变得僵硬不敢动的样子,老者又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可好好抱着了,这孩子可是唐丫头的命根子,记住要一手抱着孩子脖子脊背,一手托着屁股和后腰,抱好了啊。”老者页面给唐展葇处理身体,一面嘱咐道。
凰天爵难得听谁的话,这一次是非常听话的执行老者的指示,僵硬的抱好小家伙,可孩子一直哭,他有点慌,僵硬的语气放低了问道:“他哭什么?”
老者翻了个白眼:“不哭才有问题呢,刚出生的孩子多委屈,当然要尽情的哭。”
凰天爵一听就不乐意了,冷着脸哼道:“他还委屈,他娘才委屈呢,把我的葇葇都折腾成什么样了?”
老者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就连迷迷糊糊刚刚清醒一点的唐展葇,听见凰天爵这难得的孩子气的话语,都忍不住的笑了出声。
凰天爵急忙来到唐展葇面前,目光里是心疼死了的光芒,低沉的温柔,又很急切的说道:“葇葇你醒了?怎么样?还疼不疼?一定很疼的,辛苦你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生了,我再也不会让你遭这种罪了。”
唐展葇虚弱的笑了一下,婴孩的哭声还在继续,她急切的问道:“是女儿么?”
凰天爵也不知道,赶快掀开小毛皮看看,他的手就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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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8 生产!因为爱所以爱!是女儿么? “肚子疼?!”凰天爵眼中闪过一抹惊慌,抱着唐展葇的手臂都是僵硬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此刻应该怎么做了。
“是……是要生了么?”这种时刻,谁还能去悲伤兄弟们的死,眼看着唐展葇那张脸瞬间惨白如纸,声音都在颤抖,在这场战役中存活下来的三个血衣军团的人也开始手足无措了。
因为这里面只有四个男人,可是男人哪懂得接生?这里又是荒山野岭的,就算赶回去也来不及了。
“怎、怎么办?”队长磕磕巴巴的问道,一向冷静的军人们这一刻都慌张了起来。。
“你坚持住,我带你回去找大夫。”凰天爵也六神无主了,唐展葇这个样子他比谁都着急,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可是凰天爵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来、来不及了,快点找个地方,快点!”唐展葇一样慌张,那阵阵的疼痛让她全身没了力气,又因为悲伤过度,胸口挤压着强大的怨气,此刻的唐展葇很脆弱,这个孩子降生的不是时候,但如此折腾下,唐展葇的魔体保护着她,保护着孩子到这种程度,想必也已经是极限了。
凰天爵蹙眉,哪有地方能让她生孩子?他抬头,前方就是唐展葇他们离开的那座废城,只有那里有房子,还能遮挡一下风寒。
“去前面!”凰天爵抱着唐展葇率先离开,血衣军团的人看着那一地兄弟的尸体,怎么能轻易地离开?最后那两个身负重伤的人留下,队长跟着凰天爵走了。
“啊!”唐展葇觉得肚子越来越疼,她抽气着,天寒地冻的,她却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身体,在凰天爵的怀中颠簸着,她却觉得幸福的在无遗憾。
凰天爵速度奇快,呼吸已经因为唐展葇的痛呼声而紊乱,一脚将一间房门踹开,里面杂乱不堪,但关上房门最起码能遮挡风寒。
“你在外面等着!”眼看着队长也冲了进来,凰天爵一个凌厉的目光射去。
队长尴尬的退了出去,并且将门关好,剩下的只是僵硬的不知所措的看着那扇门,这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救下护住的主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啊!好疼,我好疼!”唐展葇多坚强,什么痛都能忍,什么苦都能吃,可是这一刻,她却不想再忍耐,太多的苦她也会觉得难过,太多的疲惫她也会觉得崩溃,她也需要有一个人可以里分担她的一切喜怒哀乐,以前她以为她已经失去了那个可以和她相依相偎的人,可上天垂爱,让她又遇见了他,她撒娇任性哭泣的权利又回来了。去中慌闪。
“知道我知道,小乖你乖,我在这,我陪着你!”凰天爵的语气凌乱了,是从未有过的急切和恐慌,将自己的衣衫脱下来铺在有着乱草的地上,又将唐展葇放上去。然后他就愣住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只想着这个女人是他的,生孩子这样私密的事情不能别人看,可是他却忘记了,他也是个男人,同样不会接生。
“我、我……”一项镇定自若的凰天爵,此刻也不禁磕巴起来,眼神又纯又呆的盯着唐展葇的小脸,只觉得自己此刻急得胸口都快要炸开了,声音还是冰冷的,但里面已经有了慌乱和一丝丝的委屈:“怎么办?我也不会接生。”
唐展葇很想哭,她当然知道他不会接生啊,但这种时候是说不会就能不生的么?凰天爵是个男人都蒙了,何况唐展葇这个要生孩子的人。
“啊!”唐展葇疼得忍不住的大叫一声,那高高扬起的下巴上甩出了一滴晶莹的汗珠子,痛苦的表情让凰天爵的心口绞痛起来。
他手足无措的托起了唐展葇的脖子,将她的小脸按放在胸口,一下一下急促又温柔的轻拍着她的身体,语气也温柔的不可思议:“小乖,你坚持住,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怎么做你才不会疼?”
唐展葇感觉下面忽然涌出了温热的东西,她脸色一变,估计是羊水破了,咬紧牙关,带着哭腔的哆嗦着说道:“把我的裙裤脱了,让我加油,让我用力,凰天爵,你在我身边,只要你还在,我就有力量,就是拼死,我、我也会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的!”
“好,我们一起努力,我……”凰天爵胡乱的回应着,却忽然停住了口,他低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唐展葇,迟缓的目光中还有着一抹星星点点的光亮,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
她说错了吧?她一定是疼糊涂了才会这样说的吧?她是不是害怕他害这个孩子,所以才说着是他们的孩子?凰天爵忍不住的胡思乱想,心情忽然变得沉重而压抑,这一刻他才想到,这个孩子不是他和她的孩子啊,他们的孩子,已经被他的愚蠢给杀死了。
唐展葇看见了凰天爵的失落和难过,那双眼,虽然深沉冷漠,但却比以往更加的纯粹和漂亮,让她能轻而易举的就看清他眼中的情绪。心口微微发疼,愧疚和难过交替,唐展葇哽咽而艰难的说道:“天爵、凰天爵……孩子,我们的孩子,她是我们的孩子!对不起,我当初任性的骗了你,我想告诉你的,可是后来我一直没有机会,我、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来弥补这个谎言了,感谢老天让你再一次的回到了我的身边,让我能亲口告诉你,我们的孩子还活着……”
凰天爵不可思议的看着唐展葇的眼睛,湿漉漉的大眼睛,里面承载了许多的伤感与温柔,凰天爵看得清楚,就算没有了心跳,可是心口的位置却依然因为唐展葇此刻那真诚而充满爱意的眸子,而剧烈的疼痛着,跳跃着。她就一个眼神,他就相信她的话!
她说这个孩子是他们的,那就一定是他们的!是他凰天爵的孩子!
那空落落的心的位置,瞬间就被什么东西盈满了一般,刺刺的痛,微微的酸涩,也有浓郁的满足和巨大的喜悦。
凰天爵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笑,因为冷酷的他应该是没有任何情绪的啊,但是此刻的他嘴角就是不受控制的狠狠的上翘着,他在唐展葇那湿漉漉的大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样子,带着面具的,却依然遮挡不住他的喜悦和狂喜,他嘴角翘起的弧度那样明显,他在笑。
那笑容,在唐展葇看来,是世间最优雅俊美的笑容,也是最让她心碎的笑意。
曾经她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凰天爵的笑容了呢!
“凰天爵,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唐展葇又疼又满足,委委屈屈的喊了一声。
“我在这,我会陪着你,一起迎接这个孩子,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久等了……”用力的抱紧她,凰天爵的身体双臂都在颤抖着,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在这一刻,凰天爵终于正面承认了他的身份。
他没有办法对这个让他感动又心碎的女人说谎,也不能让为他怀孕生子的女人难过,更不可以在继续否认。她的眼泪轻易的就能击垮他所有的理智和心理防线,就算他说过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就是凰天爵,但今天,他就是想要对怀里这个小女人例外。
她是不一样的,是谁也不能比的!
正如当年他怀抱着她,对她说‘葇葇,在我怀里,你就可以放肆的活着,我会为你遮挡一切狂风暴雨,会为你撑起一片天,这片天下,你就是主宰!’
一句久等,惹得唐展葇泪如雨下。
是太久了!他们分开的每一天里,都是那么的煎熬和难过,灵魂都被时间所磨折,一寸一寸的煎熬着的何止是他们的青春和光阴?心灵上的不能相守,生命中的失去爱人,他们在岁月中苦苦挣扎,她艰难的活着,强颜欢笑,让所有人放心,却在众人背后默默流泪,独自思念他。
“凰天爵,你不会再离开我了是不是?啊啊!!”唐展葇急切的需要凰天爵的回答,但是又一轮的剧痛让她尖叫起来。
凰天爵慌乱的抱紧她连连保证:“不会了,我回来了,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不离开!”
“啊!”唐展葇心满意足却说不出来,尖叫声只有那么几下,她已经没了力气,就连痛呼声都虚弱了下来。
“坚持住!用力!乖,你用力!”凰天爵来到唐展葇退下,退下了她的裙裤,鲜血在寒冷的温度中冒着热气,看得凰天爵眼睛都红了,声音也开始了战栗。
他也做过父亲,却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生孩子,那些接生婆说,女人生孩子的时候男人不能看,晦气。所以他按照风俗,从不进去看。可是此刻他却不在乎什么晦气的迷信,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正在和阎王作对,一脚踏进了鬼门关里,为的,只不过是生下他们的孩子!
她流血,他就觉得自己的血都被抽干了,口中不停地给她加油鼓劲,但声音却一声比一声颤抖。可是唐展葇的声音却一声比一声虚弱。
空气中,有了两种声音,男人温柔怜爱的鼓励,女人虚弱痛苦的尖叫,交错在一起,流露的是淡淡的悲伤和浓浓的化不开的缠绵。
要有多大的缘分,才能让他们在茫茫人海中再一次相遇,让他就在她即将生产的时候再一次的出现在她身边?也许对于唐展葇来说,天爵已经不是一个爱人,而是一种信念和坚持,又他在,她不孤单,他一声声的支持,可能就是她在这么艰苦和脏乱的环境下生下孩子的信念。
“葇、葇……凰天爵、叫我葇葇……”唐展葇眼前一片片的发黑,她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可是她想生下这个孩子,她坚持了这么久,没有在以前虽随凰天爵而去,久违了这个孩子,她不想晕过去,不想放弃。
“葇葇,葇葇,你努力一下,你坚持住啊,葇葇!”凰天爵就胡乱的回应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唐展葇的那里看,好几次,在唐展葇叫的声嘶力竭的时候,凰天爵都恨不得伸出手,将那个折磨的唐展葇生不如死的小东西给硬生生的拽出来。但是他忍住了,他更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
“女儿……一定、一定是个女儿的,凰天爵,一定是你、喜欢的女儿。”唐展葇固执的说着,声音断断续续。
凰天爵只觉得眼睛里面有什么东西温热的,止不住的就流了出来,一滴、两滴、三滴……
坠落的飞快,几乎让人看不清那些液体是不是真的存在过,但是他通红的眼睛,里面还有着湿润的晶亮。她的话让凰天爵除了感动就是心酸,她那么执着,不过是因为爱他而已,爱他所爱,但是她从不知道,他之所以想要一个女儿,不过是因为那是她生的孩子,是一个会像她一样可爱漂亮的小女儿。
可是孩子,不论男女,只要是她生的,他都爱,都喜欢!也许他喜欢的并不是孩子,不过是爱屋及乌,因为爱她,所以爱他们的孩子!他向来冷心冷清,除了唐展葇,他没有对任何女人缠绵悱恻过,他有过孩子,却从没有一个是像对唐展葇肚子里的孩子那样期待过。
曾经的他迫切的想要一个孩子,只不过是想要留住她,因为唐展葇就算在他怀里,他也会有浓浓的不安存在。那种不安并不明显,却会在每一次唐展葇做出出其不意的事情而大放光彩的时候,而强烈起来。他从来不说,也从来不问,但不说不问,不代表感觉不到。他只是怕,问了,就会失去,连仅有的一丝拥有也会没有!
可眼前的他,亲眼看见了唐展葇生这个孩子的痛苦的恐怖,凰天爵恨死自己。
“啊凰天爵!”唐展葇又一次的抓进了身下的衣袍,无助的尖叫着。
“我在这,葇葇乖,用力,很快就好了……”凰天爵除了这样说,根本就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心虚。
“你是什么人?是您?”门外忽然传来了队长的声音,紧接着紧闭的房门就打开了,那光,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甫地一下涌了进来,火红火红的夕阳落在狼狈的二人身上,在即将疼死的唐展葇眼中,那西下的残阳却仿若新生!
“果然,我们是很有缘的。”老者声音平淡极了,但却透着一股浓浓的笑意,举步走来,门被队长关上,昏暗中,他们终于看清了来人。
竟然是那个给凰念云诊治的老大夫!也是保住了唐展葇肚子里孩子的老大夫!
“谁准你进来!滚出去!”凰天爵此刻是没有一丝耐性哦,他慌忙的遮挡住了唐展葇的身下,阴冷怒道。
“年轻人,你需要淡定和冷静,老夫真要离开了,你这岂不是要一失两命?”老大夫不慌不忙的走向唐展葇,见凰天爵依然怒目相视,还有要动手的样子,老者无奈,颇有些顽皮的说道:“你瞪什么瞪?老夫我早十几年前就看过了这女娃娃的身子了,比她爹娘爱早呢!”
“你、你说什么?”凰天爵怒不可遏的蹭地站了起来。
老大夫见凰天爵真的恼怒了,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唐展葇当年可是老夫亲自接生下来的,岂不是比你早就看过这孩子了?”
凰天爵愣住了,快疼死的唐展葇也愣住了,猛地想起来老者以前的话,说他们有缘,以后还会相聚。这缘分,竟然是这个?
“那你会接生?”凰天爵也没想到以前给唐展葇接生的人,竟然会出现在这,睿智的脑袋难免打结了,问了一句让老者翻白眼的话。
“废话!不会接生她岂不是早就死在我手中了?”老者不客气的说着,并且指着唐展葇怪声怪气的说道:“你让不让开啊?在不让开这女娃娃要真的一失两命,小心她老子唐啸天杀过来生吞了你。”
凰天爵还是很不放心的,唐展葇却虚弱的说道:“我相信老先生。”
屋外残阳似血,冷风阵阵,明明在上京的话,此刻已经是暖春三月了,但这里依然能冻死人,这血色残阳似乎也在为死去的兄弟们而祭奠悲伤,又似乎在为那即将出生的小生命而绽放光华。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门外队长静静站立,旁边是老大夫骑来的那头老黄牛,偶尔牟牟的叫唤着,冷风依旧。
房间里面唐展葇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偶尔会有凰天爵暴躁的怒吼声,还有老者幸灾乐祸的轻松调侃,这个孩子,生的有点混乱,但不可否认,因为老者的突然出现,一切都有了节奏。
时间持续了许久,队长站的几乎僵硬,天色一点点的暗沉下去,似快似慢,但转眼间已经临近天黑,只有那最遥远的天边,还有半轮殷红的太阳在缓缓消逝。那一边,天空中已经有了月牙,这天气正是日月共存的一刻。
“啊!!”又是一声惨叫,绷紧了的声音里能清晰的听出来用尽了全力。
下一刻,在这安静了的天地间,一道嘹亮的婴儿哭声骤然响起,用这声音证明了他的新生和存在:“哇哇……”
队长听见这哭声,那一直压抑着的苦痛终于爆发出来,他猛地对着苍茫大地跪了下去,匍匐在地,哽咽的声音沙哑呢喃:“死去的兄弟们,你们听见了么?咱们一直期盼着的小主子终于出生了,大哥愿你们一路走好!”
凰天爵还一脸的僵硬呢,孩子的哭声也没能让他反应过来,他就看着那个还染着血的红彤彤的小东西,就从唐展葇的肚子里出来了?就是一个小生命了?就是他和葇葇的孩子了?他看着老者从那个药箱中拿出来一块纯白色的皮毛将孩子包裹上,然后递了过来。
“接着啊。”老者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我接着?”凰天爵今天已经磕巴许多次,看着那小东西,他完全不敢伸手。
“当然是你接着,她不是叫你凰天爵么?凰天爵不是她丈夫么?那不就是她孩子的爹?你不接着谁接着?”老者精明的说道,忽然又摇摇头说道:“啧啧,你果然在这点上就不如唐啸天那老东西了,当初唐展葇这女娃娃出生,人家唐啸天还不是亲爹呢,却准备充足,你可好,是个亲爹还一副狼狈。”
对于老者的讽刺,凰天爵完全不放在心里,谁让老者对他有大恩呢,抱住了他的妻儿。但是让他抱着这个软绵绵的孩子,他有点……下不去手。
“快点接着啊,我还要帮唐丫头处理一下。”老者不耐烦了,将孩子放进了凰天爵的怀中,瞪凰天爵伸出手接住,老者离开放开了手,见凰天爵变得僵硬不敢动的样子,老者又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可好好抱着了,这孩子可是唐丫头的命根子,记住要一手抱着孩子脖子脊背,一手托着屁股和后腰,抱好了啊。”老者页面给唐展葇处理身体,一面嘱咐道。
凰天爵难得听谁的话,这一次是非常听话的执行老者的指示,僵硬的抱好小家伙,可孩子一直哭,他有点慌,僵硬的语气放低了问道:“他哭什么?”
老者翻了个白眼:“不哭才有问题呢,刚出生的孩子多委屈,当然要尽情的哭。”
凰天爵一听就不乐意了,冷着脸哼道:“他还委屈,他娘才委屈呢,把我的葇葇都折腾成什么样了?”
老者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就连迷迷糊糊刚刚清醒一点的唐展葇,听见凰天爵这难得的孩子气的话语,都忍不住的笑了出声。
凰天爵急忙来到唐展葇面前,目光里是心疼死了的光芒,低沉的温柔,又很急切的说道:“葇葇你醒了?怎么样?还疼不疼?一定很疼的,辛苦你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生了,我再也不会让你遭这种罪了。”
唐展葇虚弱的笑了一下,婴孩的哭声还在继续,她急切的问道:“是女儿么?”
凰天爵也不知道,赶快掀开小毛皮看看,他的手就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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