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大奉打更人 > 第十二章 许铃音:大锅,我是你的小心肝吗(大章求月票)

第十二章 许铃音:大锅,我是你的小心肝吗(大章求月票)

作者:卖报小郎君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24.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那两个仆人,李先生认识,是小胖子府上的家丁,负责接送他放堂。

    两人显然是在外面得到了某些“小探子”的告密,知道自家少爷给人打伤了,而且情况还蛮严重,因为私塾把大夫给请来了。

    目标明确的闯进内院,进了屋子,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胖子。

    “少爷.....”

    其中一个家丁惊呼一声,扑到床边,探了探鼻息.......没死。

    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随之而来的是满腔怒火,虽然少爷是在学堂里被打的,但老爷夫人可不是审案的官老爷,他们只会觉得,少爷是在读书时受伤的,那负责保护少爷的他们,就要挨罚。

    两个家丁怒视众人,盯着李先生,嚷嚷道:“那个小兔崽子打的我家少爷?”

    李先生咳嗽一声,温和道:“这件事是一场误会,你们先把他带回去,过后我会亲自登门。”

    他打算先等许铃音的家人到来,然后商议着上门赔罪。

    由他从中调解,把这件事和平解决。

    毕竟是在他私塾里发生的稚童恶性斗殴事件,闹大了对他名声影响很不好。

    家丁是比武夫还粗鄙的存在。

    “少给爷来这套,我只知道,我们家少爷被打了,你不交人,老子就去报官。”家丁大声嚷嚷着。

    另一个堵住了院门口,不让人离开。

    李先生冷笑一声:“《奉律疏议·名例》规定:“十五以下及废疾犯流罪以下,收赎。十岁以下,犯反逆杀人应死者,上请;盗及伤人者,亦收赎。

    “出了私塾,往右走半时辰就是衙门,两位快去快回。”

    简单概括就是,稚童犯罪,可交赎金代替刑罚。

    两个家丁讲法律肯定是讲不过李先生的,又气又怒,撸袖子想打人。

    这时,一个男童指着许铃音,大声说:“是她打的人,是她用竹条把人打死的。”

    “原来是你!”

    这时候,家丁才看到李先生有意无意的挡着一个小姑娘,其实也不是才看到,只是两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几个虎头虎脑的男童身上。

    那个小丫头其貌不扬,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谁能想到打人者会是她。

    不过,观念转变过来后,家丁突然发现,这丫头身体壮实的很,圆圆的脸,圆圆的肚子,圆圆的手和脚。

    一膀子力气.......

    “带走!”

    其中一个家丁抱起了小胖子,另一个家丁过去揪许铃音的脖颈。

    “你们要干什么。”李先生吹胡子瞪眼。

    “去!”

    家丁一把推开他,怒道:“老子管你什么律法,打人就要负责,老子现在要把她带回府,交给老爷夫人发落。识相的,赶紧通知这死丫头的家人,来赵府赎人。”

    他冷笑一声:“晚了,缺胳膊断腿的,可不怪我们。”

    反正打一顿是最少的,打伤他们家少爷,哪有只给银子那么简单。等回了府,这丫头少不得一顿毒打。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等我娘。”小豆丁被人拎起来,两条乱蹬,愤怒的抗议。

    “tui tui.....”小豆丁朝他吐口水。

    “老实点。”

    家丁心里正憋火,反手就是一巴掌。

    巴掌没落下来,被眼疾手快的李先生挡住了,他须发戟张,怒吼道:

    “老夫是秀才,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你敢动她一下,就等着吃官司吧。”

    家丁一脸不屑,“秀才怎么了,逢年过节来府上走关系的,别说秀才,官老爷也一大堆。你个糟老头子算什么,滚。”

    一把推开李先生,与同伴往外走。

    .........

    许七安骑着马,哒哒哒的小跑着,迎着温暖的阳光,他抱怨道:

    “一个破镯子,婶婶心心念念这么久,怎么不找二叔去处理。”

    婶婶还是跟着来了,因为想起自己给许铃音买的镯子,至今下落不明。趁着许七安回来,有了依靠,打算找私塾的先生理论一番。

    “前阵子陛下春祭,你二叔哪有时间处理这些小事。”

    窗帘掀开,露出婶婶的脸,尖俏的下颌,嘴上涂抹唇脂,红艳艳的。

    不管哪个时代,自恃美貌的女人,出门都要化个妆。

    “二郎不是回来了吗。”许七安随口扯着。

    她给了侄儿一个白眼,道:“二郎要参加春闱,心思不在这里。再说,二郎现在没有功名,也不是你们武夫这般能打,他就一张嘴。”

    许七安心说,二郎那张嘴,能把武夫气到当场爆炸,杀伤力很惊人的好吗。

    想想二郎也是可怜,尽管婶婶一直把“二郎要参加春闱”、“二郎,娘会好好照料你”这类话挂在嘴边。

    但平时该怎么娱乐,婶婶还是怎么娱乐。

    顶多就是吃饭的时候给二郎加个餐,然后口头关怀一下。

    像婶婶这么有个性的娘,这个时代真特么的少见......许七安不说话了,欣赏着街边的风景。

    他想到一件事,那位外祖父,之所以把婶婶嫁给二叔,恐怕就是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做不了世家大族里的贵妇。

    于是让她凭借美貌,到世家大族里饱受欺负,还不如嫁一个家世平平,但懂的珍惜的夫家。

    所以,也就不教她读书识字了。

    婶婶放下窗帘,凑到许玲月耳边,低声道:“等会儿接了铃音,玲月你带着大郎去首饰铺逛一逛。”

    “然后顺便帮娘也买一些首饰对吗。”许玲月斜眼看母亲。

    “那倒不用,我自己会挑的。”婶婶说。

    “.......”许玲月无奈道:“其实娘觉得,还是大哥比较可靠,对吧。所以大哥一回来,你就迫不及待寻他来主持公道。”

    “我可没这么说。”婶婶矢口否认。

    许玲月抿嘴笑了笑,也不拆穿,这个家里,二哥虽然前途无量,但他还没发迹。爹的话,这些年混成了官场老油条,轻易不会动怒,不会树敌。

    指望他为了一个镯子跟人家闹红脸,肯定不可能。

    只有大哥跳脱无赖,偏偏又是打更人,手握实权。再加上官场人脉广,不怕事儿。

    不过娘和大哥斗了这么多年,要她承认自己依赖倒霉侄儿,门都没有。

    很快到了私塾,马车在路边停下,车夫取下小木凳,道:“夫人小姐,到了。”

    婶婶和玲月掀开车帘下来。

    许七安道:“我先去拴马,再给铃音买点吃的,婶婶铃月,你们先进去。”

    “等接了再买不成么?”婶婶拉着女儿的手。

    惊喜感不一样,尤其对一个小吃货来说......许七安笑了笑,不解释。

    婶婶撇了一下嘴,与许玲月进了私塾。

    刚进去,婶婶就听见自己幼女的哭叫声,然后看见她被一个壮汉拎着走出来。

    许铃音拼命反抗,但架不住对方是个成年人。

    “你们是谁,掳我闺女做什么。”婶婶拦住两个家丁,横眉竖目。

    “娘,娘,他们是坏人,是坏人,你叫大哥打他们。”许铃音喊道,一边喊,一边朝家丁tui tui tui。

    “你是这丫头的娘?”

    家丁审视着婶婶,目光有些挪不开,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随后,他目光又落在许玲月身上,又吃了一惊。

    不过,见到婶婶和许玲月身后没有仆从跟随,家丁顿时放心,摆出凶神恶煞的脸:

    “你家丫头打了我家少爷,我们要把他带走。”

    婶婶当然不同意,她拦着不让走,但家丁更无赖,故意用身体去撞婶婶,迫使她退避。

    另一个家丁有样学样,去撞许玲月。

    两个家丁肆意大笑。

    许玲月惊慌失措的后退,被逼到院门口,给门槛绊了一下,惊呼着摔倒,撞进一个温暖厚实的肩膀。

    她扭头一看,是许七安,立刻泪眼汪汪:“大哥.....”

    许七安手里拿着炸鱼丸和肉馅饼,扶稳许玲月,眯着眼扫视两个家丁:“她是我妹妹。”

    有男人来撑场子的婶婶松了口气,往侄儿身边靠了靠。

    家丁也不闹了,但依旧理直气壮,瞪着许七安:“你家妹妹打伤我家少爷,就剩一口气了。”

    其实刚才出来时,大夫解释过,没有生命危险。

    但家丁肯定不会明说,占着道理才能挺直腰板说话,这是乡野村夫都懂的技巧。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这时,李先生也追了出来,见到婶婶后,松了口气。

    “李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婶婶大声质问。

    李先生把事儿说了一遍,无奈道:“这事儿你们家确实不占理,给老夫几分薄面,好好解决。”

    原来是吃的被抢了.......许七安点点头,道:“行,把我妹妹放下,你们去喊这小子的爹娘过来。”

    他估摸着得赔钱了,不过小豆丁没吃亏就好。

    许七安向来是个讲理的人。

    “放你XXXX.....”

    拎着许铃音的家丁爆了句粗,说道:“你们要是跑了怎么办,这丫头我们一定要带走,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

    “别冲动别冲动,不如这样,老夫随几位一起去赵府......”李老先生忙打暖场。

    话还没说完,他感觉眼前一花,那个年轻男人的身影就消失了。

    接着,身后传来响亮的巴掌声,再就是沉闷的一声“啪叽”,似乎有人摔倒了。

    老先生立刻回头,看见年轻男子把许铃音夹在咯吱窝下,脚边躺着家丁,昏迷不醒,他嘴边蹦出几颗破牙,不停的流血。

    “呸,一个下人就敢这么嚣张,老子看你家主人是何方神圣。”

    许七安向来是个讲理的人。

    另一个家丁怀里抱着孩子,许七安没出手教训,瞪着他:“滚去找你家主人来。”

    家丁忌惮的看他一眼,不吭声的跑了出去。

    “大锅!”

    许铃音一下子不哭了,头下脚上的被许七安夹在腋下,像鱼一样蹦跶。

    婶婶不满意他粗鲁的对待女儿,把许铃音抢了过去,仔细检查,“有没有哪里疼?”

    许铃音不甚在意的摸了摸头:“脑瓜疼,他打了我两拳。”

    婶婶脸徒然一沉。

    许七安眯了眯眼,道:“谁打的你,那个小胖子还是大人?”

    “小胖子。”

    许七安“哦”一声,走到李炳意身前,道:“先生觉得,这件事怎么处理?”

    他想先征询一下“学校老师”的意见。

    李炳意沉吟道:“赵玔那孩子受了些伤,估摸着要在床上躺几天了,你们态度好一些,赔些钱了事吧。那孩子的叔公是户部的文选司郎中。”

    言外之意,比背景你们比不过。闹大了,怎么都是个输。

    “我们不赔钱。”婶婶掐着腰,仗着有侄儿撑场面,凶的很:“管他什么郎中不郎中。”

    “是正五品。”李炳意说。

    “宁宴,我们赶紧回家。”婶婶转头说道。

    要不要怂的这么快......许七安没好气道:“回什么家,给人家闹到府上,不是更丢人?不如就在这里解决。”

    等了一个小时,陆陆续续有家长来接孩子回家。

    许七安耳廓一动,听见了嘈杂的脚步声。

    那个家丁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个富家翁打扮的中年人,一个穿金戴银,贵妇打扮的女人,年岁不大,三十出头。

    以及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丁。

    “老爷,就是那丫头打了少爷。还有那小子,不但包庇死丫头,还动手伤人。”家丁告状道。

    女人一见许七安等人,就破口大骂。

    中年人压着怒火,打量着许七安:“你是什么人,家里长辈在哪个衙门?”

    许七安说:“在下许七安,是.....”

    打更人三个字没吐出来,因为中年人冷声打断:“我问你家长辈。”

    “家叔许平志,御刀卫百户。”

    中年人“哦”一声,尾音拖的很长,区区一个御刀卫百户的女儿,居然敢打伤他宝贝儿子。

    这件事没完。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赔偿五百两银子。二,我抓这丫头去衙门。”

    “五百两?”婶婶惊呼一声:“打死你儿子也赔不了五百两,你想都别想。”

    “贱人,你怎么说话的。”贵妇打扮的女人刚停止骂声,闻言大怒,指着婶婶唾沫横飞的骂道:

    “看看这一家子,没一个正经人。难怪女儿那么野,原来有一个妖艳的娘。都不是好东西。”

    婶婶插着腰,冷嘲热讽:“长成这副歪瓜裂枣,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我呸!”

    女人大怒,疾步上前,挥舞巴掌就要给婶婶一下。

    婶婶尖叫一声。

    “啪!”

    许七安一巴掌把女人打了个踉跄,脸上鲜红。

    “你......”女人怒目相视。

    “啪!”

    许七安又一巴掌。

    女人没站稳,跌坐在地,哭叫道:“老爷,你还在等什么,我都要被人打死了。”

    中年男人心里本就窝火,见事情谈不成了,沉着脸,大手一挥:“给我打。”

    家丁一拥而上。

    女人指着婶婶,尖叫道:“打死这个贱人。”

    许七安把婶婶和玲月拉到身后,抬脚踹中最前头的家丁。

    棍棒脱手,一百多斤的家丁直接飞了出去,飞到外头的街上。

    他这一脚用的是巧力。

    十几个家丁齐齐刹住脚步,握着棍棒,不敢上前。

    刚才那一脚的力量,不是普通人能做到,这家伙是个练家子。

    原来是个练家子......中年男人低声朝身侧一个家丁耳边说了几句,家丁立刻跑开。

    “这里是京城,武力解决不了问题。这位少侠,你妹妹打了人,怎么也得给个解释吧。”中年男人脸色阴沉。

    “你儿子还抢我妹妹的食物呢。”许七安斜着眼,冷笑道。

    婶婶一边安抚幼女,一边安抚被吓到玲月,抬头看一眼许七安,心里顿时很有安全感。

    不枉费老娘把他养大。

    “他还是个孩子,哪个孩子不嘴馋,这算什么事。你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要不要脸。”女人大声说。

    她有些忌惮,说话不敢那么泼横。

    许七安懒得搭理她。

    “那你想怎么样?”中年男人问道。

    “你儿子先抢了我妹妹的食物,又打了她。所以,我只愿意赔十两银子。”许七安给出自己的态度。

    道理和物理他都可以讲,不过许铃音打伤人是事实,尽管事出有因。按照许七安上辈子当警察的经验,处理这类事,要根据伤情来判断。

    不过,也就赔点小钱了事,多了不可能。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

    双方对峙片刻,一队府衙的捕手赶过来了,为首的是个中年男人,双目凌厉,面如重枣。

    身后跟着三个捕手。

    他目光快速扫过院内众人,沉声道:“怎么回事。”

    报官的家丁说有人闹市伤人,但府衙的这位捕头没有听信一面之词。

    “在下赵绅,家叔是吏部文选司郎中。”中年人拱手。

    捕头连忙拱手回礼:“赵老爷。”

    中年男人习惯性的点点头,指着许七安道:“此人以力犯禁,纵容妹妹将我儿打成重伤,后有出手打伤我府上下人,请差爷主持公道。”

    捕头凝视着许七安看了片刻,觉得这个俊朗非凡的男子有些眼熟,但没想起哪里见过。

    “锁走。”

    两位捕手摘下绳索,迎向许七安。

    “这位捕头,你确信要听信一面之词?”许七安皱了皱眉。

    捕头抬了抬手,阻止两名捕手:“你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儿子不过吃了点他家妹妹的食物,那死丫头就把我儿子打成重伤。他不但不认错,还动手打伤我府上家丁,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女人大哭大叫。

    捕头顿时看向李先生,以及还未离去的大夫。

    “确有其事,不过,赵府的气焰也甚是嚣张。”李先生给了一个中肯的答复。

    大夫则说:“那孩子要卧床数日才能康复。”

    捕头缓缓点头,气焰嚣张很正常,任谁家的孩子被打伤,都会愤怒。

    “锁走!”捕头沉声道。

    小豆丁一看差人要锁自己大哥,气的嗷嗷叫:“是他先抢我吃的。tuituitui.....”

    她朝捕手吐口水,不让他们锁大哥。

    “他还抢我镯子。”许铃音叫道。

    “什么?!”

    婶婶又惊又怒,原来那个抢镯子的罪魁祸首就是这家的小子,想起今天又抢铃音的吃食,又用拳头打她,婶婶眼圈一红,咬牙切齿: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嗯?

    许七安一愣,扭头问道:“镯子也是那个小胖子抢的?”

    许铃音用力点头:“是的大锅。”

    如果说这次冲突是孩子间的矛盾,许七安自然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赔点汤药费就算了,这也是他一直没亮出身份,仗势欺人的原因。

    但情况显然不是这样,那个小胖子不是第一次欺负许铃音了。明显是看小豆丁好欺负,肆意的在她身上发泄暴力。

    只是这次碰了钉子,触及了小豆丁的逆鳞,遭了反噬。

    这是霸凌,不能忍。

    “原来是你们家的孩子干的啊,上次欺负我妹妹,抢走她价值连城的镯子。这次见她的吃食昂贵,又动手抢夺,还打了我妹妹。”许七安咧嘴:

    “现在你们又仗势欺人,堵在学堂里敲诈我五百两银子。”

    “什么镯子。”中年人冷哼道:“莫须有的事。”

    身边的妻子则目光闪烁,想到了什么。

    许七安看向捕头,道:“差爷,事情是这样的,赵府的小子屡次欺负我妹妹,抢走了她的玉镯子,这次又抢了她吃食,家妹忍无可忍,这才出手。

    “那镯子价值不低,你要抓的不是我,而是他们。请差爷帮我追回失物。”

    女人大声道:“什么镯子,没有的事,我儿子知书达理,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老爷,他们不但打伤咱们儿子,还污蔑人。”

    中年人脸色阴沉,拱手道:“差爷,请拿下这厮,我这就去请叔父来主持公道。”

    最后与一句话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捕头一听,不再犹豫,喝道:“锁了,带回衙门。”

    话音方落,他看见前面的年轻人,从怀里摸出一个黄橙橙的物件,随手抛了过来。

    捕头下意识的想躲,但金牌翻飞间,他看清了模样,脸色大变,伸手接过的同时,双膝“砰”一声跪倒。

    双手捧着金牌,颤声道:“大,大人......”

    身为府衙的捕头,经常协助总捕头处理一些大案,宫里的金牌,他见过几次。

    怎么回事?

    赵家夫妇脸色一变。

    他俩不认识金牌,但捕头的反应,是最好的参照物。

    不是说家里的长辈是御刀卫百户吗,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子身份很高?那刚才为什么不直说?

    一个个疑问在脑海里闪过,旋即想到了自家叔父是吏部文选司的郎中,正五品,但手里的权力,能让四品大员也客客气气,不敢得罪。

    心里便安定了些。

    许七安盯着捕头,问道:“你叫什么?”

    捕头低着头,想着自己刚才的选择,额头冒冷汗了,“卑职朱英。”

    许七安颔首:“本官奉旨查案,这是陛下钦赐的金牌。朱英是吧,你是个人才,本官很欣赏你,决定邀你一同办案,替本官保管金牌。”

    顿了顿,幽幽道:“丢了金牌,满门抄斩。”

    啪嗒.....一粒豆大的汗滚落,砸在地面。

    朱英颤声道:“卑职领命。”

    许七安满意点头:“跪着吧。”

    接着,他指着赵绅夫妻两,道:“把这两人给我带走。”

    这话是对三名捕手说的。

    三个年轻的捕手看向朱英,朱英头都不敢抬,又气又急,声音发抖:“愣着做什么,还不照办。”

    三名捕手急忙锁住赵绅夫妇。

    “我叔父是吏部文选司郎中,正五品,正五品......”赵绅惊怒交集。

    捕手拿刀鞘一顿很抽,他挨了打,这才老实下来,扭头朝自家的家丁喊:“快去请我叔父。”

    许七安带着婶婶和妹妹们离开学堂,无奈道:“今天玩不成了,我得回打更人衙门处理这件事。婶婶,你们随我一同过去,还是先回府?”

    婶婶看了眼小豆丁,毕竟是女儿的事,她咬牙说:“去衙门。”

    刚才那两人太可恨了,现在回府,只会越想越气。

    .........

    人走后,李老先生仔细回忆自己刚才的应对,确认没有失误,心里稍稍安定,走到兀自跪在那里的捕头,道:

    “差爷,方才那位.....大人,在什么衙门,官居几品?”

    “不知道。”朱捕头懊悔的想拔刀自刎,骂咧咧道:

    “官居几品还有甚意义,这是金牌,金牌你懂吗。”

    金牌......李老先生身子一晃,手都抖起来了。

    那蠢丫头家里,还有这等人物?!

    他无比庆幸自己处事还算公允,没有偏向赵家,不然晚节不保,老命也不保。

    想到这里,他看向朱捕头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

    前往打更人衙门的路上,许七安骑在马背,怀里坐着许铃音。

    她左手一只肉馅饼,右手一袋油炸鱼丸,吃的可开心了。

    “刚才的事......铃音觉得解气吗?”许七安试探道:“大哥帮你揍他们,不死也脱层皮。”

    这种霸凌最气人的不是挨揍,而是孩子幼小心灵产生的心理阴影。

    “铃音,铃音?”

    许七安推了妹妹一下。

    许铃音从食物里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大锅说什么呀。”

    “你解气吗。”

    “嗯。”

    “你知道什么是解气吗。”

    “嗯。”

    “大哥帮你教训那个小胖子的父母。”

    “嗯。”

    “你二哥死了。”

    “嗯。”

    “.......”

    完全是在敷衍,我真傻,真的,竟然关心愚蠢小孩的心理健康。

    行了一路,许铃音吃完食物,皱着小眉头,昂着脸说:“大哥,我.......”

    许七安低着头,关切道:“怎么了。”

    许铃音“哇”一声,往他怀里呕吐,然后边惋惜的看着,边说:“我想吐。”

    “你不会早点说吗?”许七安嘴角一抽。

    “吐完再说也一样嘛。”

    “完全不一样好嘛。”

    “我觉得一样。”

    “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马颠的难受你早说啊.....算了,回家再削你。”许七安抓狂了。

    “那我吃回去吧。”许铃音眨巴着眸子,征求大哥的意见。

    “你......”许七安痛心疾首:“我许家怎么会出现你这样的蠢小孩,还贪吃。”

    他扭头朝马车吼道:“婶婶,你女儿吐了我一身,快把你手帕拿出来。”

    婶婶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嫌弃的递过来手帕。

    许玲月大惊:“娘,你拿的是我手帕。”

    “知道,铃音吐了,给大郎擦擦。”

    “......干嘛不用你自己的。”许玲月委屈道。

    “我嫌恶心。”

    “......”

    婶婶把话题扯开,懊恼道:“我刚就是心太软,没有应对好,那泼妇扇我一巴掌,应该先抬手挡住,然后回敬她一个,而不是躲到你大哥身后,现在娘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很多人事后都会暗自恼怒,刚才明明可以这样这样.......为什么就是没有做出最好应对,越想越不甘心。

    许铃音看着大锅把自己吐出来的食物擦干净,惋惜道:“它们自己跑出来的。”

    “没事,你赚了。”许七安摸着她的头:“回头你可以再吃一次午膳,平时你只可以吃一次,现在可以吃两次。以后你吃一口吐一口,你肚子永远不会饱,就永远可以吃下去。”

    “真的吗?”

    许铃音一听就很开心,心说大锅真聪明。

    “真的。”许七安点点头。

    不过你会先被你娘揍的半死。

    “大锅,我是不是你的小心肝?”许铃音问。

    许七安诧异的反问:“这话说的,比大哥的脑袋还秃然。”

    小豆丁回答:“昨晚我听见爹喊娘小心肝,但从来没有人喊我小心肝。”

    “因为你不是小心肝。”

    小豆丁失望的说:“那我是什么呀。”

    许七安低着头,审视着胖乎乎的幼妹:“你是脂肪肝。”

    .......

    不多时,抵达打更人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