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敛财人生之新征程[综] > 413|故国神游(74)三合一

413|故国神游(74)三合一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24.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故国神游(74)

    这次南巡, 因着两宫太后和老圣人都出行,老圣人又严令,一切从简。所以, 乾隆带出来的妃嫔那都是有名有姓的。

    皇后, 苏贵妃、金贵妃、令妃,愉妃、忻嫔、佟氏。这就已经是七位了。还有两个小贵人,算是年轻些的,都是宫女子提上来的。颜色不算多出众,毕竟这几年宫里几乎没进新人。选秀之年, 皇上恩典取消了, 女子自由婚嫁,当时较好声一片,皇上挺高兴的,但是吧, 宫里来来去去的就那么些人,瞧着也是腻烦了吧。

    皇后苏贵妃金贵妃这都是当年潜邸的老人了,皇后三十多了, 苏贵妃金贵妃也都四十了。若不是皇后有孩子晚, 真就跟苏贵妃金贵妃一样, 都已经抱孙子的年纪了。她们这种年纪, 在宫里就不算小了, 争宠真不是必须的。

    佟氏也不算小了,三十岁的人了。这几年她一直不往皇上跟前凑,每个月倒是都伺候那么一两回, 不冷不热的这么处着。

    令妃和忻嫔倒是还年轻,可是令妃大着肚子呢,如今都显怀了。本来舟车就劳顿,肯定是伺候不成了。忻嫔呢,属于生了孩子没多久的,身形还没恢复过来。

    扒拉着算了一遍,佟氏觉得,皇上有点急色不是没有原因的。

    宫里这两年新上来的女子,就忻嫔还像个模样,不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吧,但至少也算是熟读女经,识文断字。别的宫女子,压根就不识字。

    如今遇上了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容色一等一的姑娘,他能不动心?

    到皇后这边的时候,该来的都来了。

    一个个人精似得,只说喝茶。然后话里话外,那个意思就是说如今这个事,她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们是妾,妾怎么敢管主君的事呢?劝谏主君,这是妻的职责。

    可皇后怎么管?

    皇后又不是疯了,跑上去跟皇上劝谏去?

    妃嫔们在这里挤兑,皇后还能招架,横竖这不是还有太后吗?

    直接往太后那边一推,看太后怎么办去!太后都管不了儿子,难道皇后就能管?结果没等皇后把妃嫔送走了再去见太后呢。太后那边就来人了,桂嬷嬷亲自来的。

    “太后娘娘一晚上没睡好,今儿早起胸口就闷疼。娘娘言说,她年纪大了,管不了许多了。幸而还有皇后,让皇后娘娘多操心操心皇上的事,她老人家也能放心。”

    皇后面色一僵,说的好不轻松。

    叫我去?信不信我立马也病了。

    那边令妃却跟桂嬷嬷说上话了,“之前听闻今儿好几个夫人要见太后……”

    桂嬷嬷点头:“是啊!老奴也是刚送走几位夫人。”

    所以,太后说的那些话是当着朝臣的夫人说的。

    皇后就看容嬷嬷,容嬷嬷低声道:“之前您说不见人,因而老奴之前就把这些人给打发了。”

    就说嘛,怎么会只给太后请安,却不来见见她这个皇后。

    那也就是说,是自己这边不见,太后反而见了。她是故意当着人家那么说的,就是把这事给推到自己身上。

    自己不去劝谏,那这皇后是个什么皇后?

    自己若是去了,以皇上的性子,能听吗?面子因为一个歌姬给里撂在地上,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这就是管和不管两面都不成人的局!

    皇后心里清楚,打击自己,就是打击两个嫡皇子在世人眼里的地位。一个个的借着这个事,看着是冲着皇上去的,可其实矛头都是对着自己的。

    怎么办?

    她不由的看向佟氏,佟氏是自己的智囊,总是能出其不意的给自己出些可行性高的主意。

    佟氏想起那张纸条,于是,迎上皇后的目光,然后扫了一眼其他妃嫔。

    皇后明白这意思,有些话不好当着别人的面说的。她将其他人打发了,“你们都先去玩吧,皇上那边,本宫会看着办的。你们之前说的对,本宫有本宫的本分。可你们,也得做好自己的本分。若都精心伺候了,又哪里能生出这许多麻烦来。”

    竟是说皇上召幸歌姬是她们这些妃嫔没伺候好的缘故!

    呵呵!皇后现在确实是可以的!这话戳心的很了。

    几个妃嫔满脸憋屈,却又说不出来。陆续出去之后谁都没搭理谁,各自回船舱去了。这种天气,玩什么玩。回头又该说她们只顾着自己玩,压根就不琢磨怎么能好好的伺候皇上。反正怎么说都是人家的理。

    看着这几个这么走了,皇后心里稍微畅快了一些。这才看着佟氏,“本宫的难处,你该清楚了。不去说,这是对外不好交代。说了吧,皇上的脾气你也知道。实在是为难的很!”

    佟氏却道:“娘娘,说肯定要去说的,得看娘娘您说的是什么。您要说皇上贪花好色,那必是要触怒龙颜的。可娘娘要说皇上找到一红颜知己,那皇上想来是乐意听得。那女子究竟是何种出身,这个事情都是以讹传讹,除了吴书来,只怕也没人真的知道。是歌姬还是什么,这都是咱们猜测的。可哪怕出身再不好,皇上怜惜,那就没有什么事是不能抹平的。娘娘何不做个为皇上解忧的贤惠皇后呢?皇上瞧上的,便是出身勾栏,那也必定是洁净女儿身误落污浊之地,出淤泥而不染。您找个不起眼的人家,叫其收个义女,记在名下。叫那姑娘换个身份给个名分便是了。难道宫里少了那么一碗饭吃?”

    皇后皱眉:“这么做……未免叫人觉得本宫……”

    “娘娘是怕众人悠悠之口?”

    那是当然啊!

    “可娘娘得先得是皇后,才能是别人嘴里受非议的皇后。皇后母仪天下是不错,但皇后得先是皇上的妻子。皇上觉得好,您才好。否则,别人越觉得皇后好,皇上反倒是越发觉得您不好。”

    皇后心里一惊,是这么一回事。她不敢去劝谏的原因也就在于此!自己摆出什么样的大道理,听到皇上耳朵里也是大逆不道。难道自己懂的道理,皇上会不懂?既然懂还做了,那就是色令智昏了。跟色令智昏的男人谈道理?太后都装病了,难道要让自己去硬碰硬?没有这样的道理。

    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自己确实是不能把跟皇上的关系处理的太僵硬。

    “你说的有道理……”皇后苦笑出声,“当年,我以为我能跟先皇后一般,跟皇上举案齐眉!后来我发现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有了十二阿哥之后,我想的更多是孩子。为了我的三个孩子,没有什么委屈是不能受的。懂我的人自然知道我的难处,不懂我的人,非议又何妨?”

    佟氏微微一笑,就起身告辞,“那娘娘想想话给怎么说合适,臣妾就先告退了。”

    人一出去,容嬷嬷就道:“娘娘,也不能万事都听佟氏的,她这个主意……”

    “你有比这更好的处理办法?”皇后抬头问了一句。

    容嬷嬷一愣,那倒是没有。

    不过皇后倒是留了一个心眼,见皇上的时候先试探了一句:“臣妾听到了一些传言……”

    谁知道才说了这么一句,乾隆当即就恼了:“传言?什么传言?你堂堂大清国的皇后,什么不好学,学那些三姑六婆,别人闲言碎语两句,你就鹦鹉学舌……”

    这都是什么话!

    而且,这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给炸了!

    怪只怪皇后来的不是时候,乾隆正恼恨呢。这好端端的,召幸了一名女子的事,不知道怎么就给传了出去。要是只在南巡的队伍里传开就算了,关键是传的杭州城人尽皆知。

    刚才吴书来正小心的说这个话呢,“都是奴才该死,奴才办事不严谨,出了这样的纰漏。”

    乾隆很清楚,这不是吴书来的过错。

    如今不比前几年了,前几年百姓议论些皇家的事,还都有些战战兢兢的。可现在呢?现在一个个胆子肥的很,当日在花船上,姑娘就有十多个。自己单召了一个,其他人能不议论吗?能指望这些人的嘴巴能有多严实。

    傅恒当日在船上就问,可要封口。那时候是他自己觉得又没有亮明身份,无关紧要。

    当天晚上也是一时兴起而已,有傅恒在他也没在意。可却忘了,周围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龙船方向的事,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知道。傅恒便是在,处理得当,也顶多是叫人又顾忌,不敢明面上议论罢了。

    由此可见,还是对百姓的管控太松的缘故。

    乾隆兀自恼恨此事该如何收场。主要是皇阿玛和皇额娘只怕还没走远。这消息其实就跟长了翅膀似得,他一点也不信皇阿玛不能收到这边的消息。这要是半路上再折返回来,自己的脸面就更没地方搁了。

    这般的惶恐又叫他有些恼恨。是!皇阿玛是处处都好像没管着他一样,可其实,这几年因为皇阿玛的存在,叫他过得谨慎小心了很多。

    钱不能随便花的,过分的奢侈不行。

    女人不是想塞进后宫就塞进后宫的,耽于享乐要不得的。

    就连写诗这样的喜好,都被说成是华而不实。用皇阿玛的话说是,别整那虚头巴脑的,有那工夫看两个折子不比写那个有意义。不信你拿着诗去大街上问问去,没有了皇帝的名头你能诗能叫诗?

    当时他都惊呆了好吗?

    这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更叫人难以接受的是,皇上要把宫里收集的古董字画,弄一个藏宝馆,打算叫专人打理。自己想在书画上盖戳,那是万万不能了。

    一个堂堂的皇帝,随心所欲这四个字已经离他远去。不知不觉的,他把日子过成了小媳妇的样子,上面处处有婆婆管着一样。

    这会子被传出去了,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不是名声不好,而是想着:这下完了,皇阿玛肯定知道了。

    就在这种时候,皇后来了。一来就说听见了一些传言,这是什么意思?闲的你!

    皇后被怼的半晌不知道话该怎么往下接,就见皇上明显已经不耐烦的时候,她才道:“那姑娘,妾瞧着投缘,令她来伺候皇上,皇上若是觉得好,不如给个名分,留在身边叫她伺候着。这次出来一切从简,等回了宫之后,臣妾再赏她。”

    乾隆回过味来了,皇后这是来帮着他善后的。

    没有所谓的歌姬,不过是皇后打发来的一个丫头罢了。

    乾隆矜持了一下,这才道:“后宫的事情你做主便是了,不用特意跟朕说。就是个丫头,伺候的也还算称心,名分得给,但也不必特意抬举。”

    皇后就懂了,“臣妾还想着,过几日请些夫人来,在船上宴请一番。只是太后娘娘今儿不舒坦,之前几位夫人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还专门问起了皇上,说是怕下面的人伺候的不好……”

    乾隆明白皇后话里的意思,这是说太后知道这边的事,而且当着外人的面给说出去了。皇后是不放心才过来通气的。

    这个话乾隆信,因此,对着皇后面色更和缓起来,“太后身体欠安,那就不用打搅太后。你是皇后,见一见命妇,也是应有之意。”皇后是想借着宴请,澄清里面的‘误会’,在此事上,给世人一个交代。消息只要从皇后那里出去,别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都是官方认可的,只能是真的。

    乾隆觉得皇后这次很知情识趣,贤惠的模样倒也有几分可观之处。

    于是,当天晚上,就宿在皇后那里。第二天早上,妃嫔来才来给皇后请安,吴书来就来了,带了一个姑娘来。

    昨晚上皇后听皇上说了半晚上的如烟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身材匀称,凹凸有致。皮肤白皙柔嫩。骨架小,人看这不胖,可看那伸出来的手便知道,这姑娘有一身好皮|肉。

    皇后亲热的拉了对方的手打量,这姑娘保养的极好,两只手牵在一起,皇后都恨不能把手藏起来,连女人瞧了都爱的不行。

    再细看模样,五官长的好,媚而不俗,眼里波光潋滟,一行一动之间,都如一幅画。

    令妃从侧面看,刚好看见对方露出来的脖颈。这如烟穿着高龄的袄,可脖颈修长,还是露出一点的,耳朵后面朝下的一点,露出半枚红色的印记。令妃不由的揪住帕子,这是皇上情不自禁留下的吧。

    皇后拉着如烟的手,“这姑娘你们瞧着可眼热?”

    呵呵!眼热个屁。

    皇后便笑道:“这姑娘跟本宫投缘,那日隔着船瞧见了,就喜欢的不得了。之前叫人接了她来你们没碰上,今儿难得碰见,认认认也好。这是陈姑娘,小字如烟。是陈阁老家的孩子……”

    如烟福身见礼,“给娘娘们请安。”

    令妃笑着叫起,“是说海宁陈家吗?那你不在海宁,怎么跑杭州来了?”

    皇后直接结果话头,“海宁距离杭州才多远?御驾到了杭州,多少人前来只为了远远瞧一眼圣驾?从海宁到杭州,也不过是坐半日的船便到了,有什么来不得的?”

    令妃面色僵了一瞬,只得欠身说是。然后才道:“之前听人说,陈家有三个闺女,都生的如花似玉的。早前陈夫人还托人给闺女找个好人家……不知这姑娘行几?”不仅长的好,那说话的声音也如黄莺出谷,别有一番婉转。

    这如烟只低着头不说话,皇后冷眼看了令妃,倒也不急不躁,“令妃有所不知,如烟乃是陈家养女。当年陈老大人在海宁扩养济院、立义学、创育婴堂……如烟便是育婴堂的受益者。因着父母早亡,族人皆无,便被送往育婴堂抚养。后碰见陈夫人,陈夫人怜惜,接了家去教养。吃穿用度一如亲生……”

    令妃了然,她之前差点就信了这姑娘的出身了。原来是编造了个养女的身份呀。

    她缓缓的点头,“下次见了陈夫人得好好问问,她这私下到底还养着多少你这样的姑娘。”

    忻嫔盯着如烟,眼里的嫉妒都快藏不住了,便接了令妃的话,“娘娘这话可有什么典故?”

    令妃等的就是这么一问,她矜持的笑笑,“我娘家嫂嫂的外甥,娶的是陈家夫人娘家族里的一位姑娘。因着姻亲的关系,也有些走动。之前并不曾听闻陈家还有养女,故此有那么一说。”

    “哦——”这一声‘哦’拉的长长的调子,格外的耐人寻味。

    皇后面色铁青,这一个个的就是在装着明白揣糊涂。非得拆穿了才好!

    她顿时没了应付这几个的兴致,只留下如烟,叫其他人都散了。

    佟氏临走时多看了如烟几眼,难道这姑娘是那个神秘人安排的?可要是他安排的,他这是存了讨好皇上的心思呢,还是存了害皇帝的心思?别管是哪种,只怕存心时间都不短了。这样的女子,不是随便能找出来了,必然是调|教了出来的。看这才十五六岁的年纪,想来是自小就被人养着调|教了了。

    那这人若只是想讨好,这倒也说的过去。可跟自己合作,这是诚心要跟皇帝过不去呀。那这得憋着恨憋多久才能憋到现在?

    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怎么想都捋不清对方的目的。因此不免紧张忐忑起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出来一看,令妃好似下了船,直接往龙舟方向去了。

    这是要干什么?

    令妃倒打一耙去了,她说皇上,“知道您是爱惜那么个人。别说是您了,我瞧见那如烟姑娘,心里也爱。”

    乾隆哈哈一笑,脸上带着几分自得。

    令妃话头一转,又道:“可这事您该叫臣妾去办的,皇后娘娘倒是好心,可好心未必能办成好事。她给如烟姑娘提身份,说是陈家的姑娘。可阁老家,在这一带,是极有名望的人家,姻亲故旧遍布。皇后娘娘的意思,还想着宴请夫人们,好澄清些什么。这幸亏是先叫臣妾见到人了,否则还不定出什么乱子呢。这邀请的夫人,有几个跟陈夫人和陈老夫人是没有交情的?您说,陈家的事情,她们会不清楚?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有猫腻吗?况且,这么着急做什么,跟陈家说好了吗?陈家是汉臣,讲究个名节。这事万一陈家那边应的不高兴,一不小心传了什么话到老圣人耳朵里,这不是乱上加乱嘛!”

    乾隆皱眉,“依你说,该如何?”

    “依臣妾的话,不如在民间多找几个多才多艺的姑娘。太后喜欢歌舞喜欢戏,喜欢热闹,就以孝敬太后的名义,从贱籍里挑选。只要还是清白女儿家,皆可。”说着,她便灿然一笑,“另外,臣妾得大胆的住在龙舟上了,以后每晚,臣妾都会召这样的女子上船,或是给臣妾弹曲,或是献舞……反正,臣妾受宠天下皆知。臣妾陪驾谁会怀疑?不用跟谁解释,那些姑娘下船之后必会把事情说出去……用不了几天,外面就都知道是臣妾仗着肚子里的小阿哥恃宠而骄,并不是皇上留了人家姑娘在船上的……可行!”

    这嗔痴的样子,乾隆爱煞了的。见她说的这般理直气壮,便笑道:“都依你。”

    佟氏目瞪口呆,本来以为那位交代自己的事情,轻而易举就做到了。谁知道绕了一圈之后才发现,这令妃的段位果然非同寻常。皇后落了个吃力不讨好,她是坏了事又偏给圆回来了。现在谁不知道令妃之宠无人可比。

    这几天,她焦躁的很。等那个神秘人的消息死活等不来。

    这一等就是十天,消息终于来了。幸好,皇上迄今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也是时间太久了,因此这倒是叫佟氏心里有了猜测,是不是这神秘人根本就没有随驾南巡?他离的太远了,所以并不能随时给自己指挥。这次的事情突发,估计没有按照他预想的发展。他的人不敢擅自做主,传消息回去再传来,才用的时间长了一些。

    她甚至想,那人会不会是老圣人和皇太后……才冒出这样的想法,就赶紧打消了。这两人不是会暗地里做什么的性子。

    找了个空挡把纸条看了,上面只有四个字——见机行事。

    什么叫见机行事?

    机会在哪?是不是除了自己还有人要做点什么。

    这一等就又是五天。

    这天晚上,皇后宴请杭州城里不少的夫人。有些人为得一次这样的机会,花了很大的价钱。

    整条船都灯火通明的。夫人们兴致好,夜游西湖。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佟氏一晚上都心神不宁,未知的才是最叫人不安的。

    因着令妃的插手,皇后并没有提什么如烟不如烟的事,只叫如烟在身旁伺候,一幅妇人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宫里贵人的打扮。这就是普通的宴请,拉近一下跟臣下的关系,全程并没有哪里不对。

    佟氏这幅紧张的样子,容嬷嬷皱眉好几次,心里有些瞧不上,这不就是上不得台面吗?

    这边正热闹呢,远远瞧见一条船朝这边行来,到了近前才知道,是几位皇子阿哥夜游西湖,也没看朝哪个方向,跟几个当地的学子随意的泛舟,结果正好碰上了。碰见了就没有不打招呼的道理。

    皇后一听,还挺高兴的。跟夫人们开玩笑说,“我家老四老五还都没有说亲呢。你们瞧瞧,可瞧的上?丈母娘来认领小女婿,瞧上的就带家去……”

    说的诸人也都一笑,还真就冲着要上这边船上的一群少年郎看去。

    前面打头的是阿哥,后头跟着的还有这里一些夫人的儿子们,看见儿子们陪着阿哥爷,一个个的也都是与有荣焉。

    都给皇后见了礼,然后皇后叫几个阿哥给几位老夫人见礼,摆着一副亲厚的模样。几个阿哥也乐意在人前表演一些母慈子孝的戏码。

    正说的好呢,就听到少年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如烟,你怎么在这里?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

    佟氏激灵一下子,正戏开锣了。

    就听那如烟呜咽一声,“夫君!是你吗?夫君!”

    她背着光站着,此时朝前走了两步,站在了光影下。一身月牙白的衣裳在晚上更显得素淡。整个人脸上都是悲苦,眼泪滚滚而下,“夫君,若不是为了能见你一面,我早不想活了。”

    所有人几乎都怔愣当场。皇后脑子嗡嗡的疼,这些日子,皇上没有叫如烟过去,每晚那边都有新人,她也没有特意送如烟过去,就留在身边打算笼络此女的。结果现在什么情况,这如烟是别人的妻子!

    那岂不是皇上抢夺人|妻。

    不!绝不能传出这样的话来。

    她才要张口说话,佟氏立马就道:“你这姑娘怎么还哭了?娘娘好心救你,一直留你在船上,好好的待你。如今夫妻团聚,该是叫人欢喜的事,怎生还哭了起来?”

    那青年一把将如烟搂在怀里,挡在身后,躬身对佟氏道,“好叫娘娘知道,小子乃是杭州书院的学子□□。如烟乃是我那新婚妻子!因如烟父母突然亡故,留下遗言让我们热孝成亲,如烟好有人照顾。我们便依父母之命成亲……但到底是要守孝,因而,不曾圆房。我因忙着学业,便去了书院,只留如烟和下人在家。大约二十日之前,下人送信儿,说是如烟要去乡下的姨妈家小住,我也没在意。毕竟没了父母,她一个人孤单,我觉得也好。等休沐之日,我寻去乡下,才知道他们并不曾见到如烟。”说着就看向妻子,“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可是遇到了变故被娘娘所救?”

    容嬷嬷急道:“正是被老奴所救……”

    那如烟却不住的摇头,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夫君,我对不住你。我也想与你白头偕老,谁知……如今我清白不在,哪里还有脸面再见夫君。可又恐那般离开,叫夫君一世为我牵挂……我又怎么忍心?我也不曾想,会有一日‘人在家中坐,祸从天外来’。我只恨,老天给我的这幅样貌……若有来世,我愿生的普通些,只愿与夫君携手白头……”说完,整个人朝船边跑去,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直的跳下船去。‘噗通’一声响起,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人下去了。

    那□□不要命的冲过去,一边喊着‘如烟’,一边跳了下去。

    这一跳,众人才反应过来,皇后急忙道:“救人——救人——”

    出来带的都是船娘,有这么多少年在船上,也不便脱衣裳。连人带衣下去,一个个的上来说天黑了,根本找不见。

    必须找见!

    五阿哥将外套脱了,只穿了里衣跳了下去。皇阿哥们都会游水,他一下去,就都跟着往下跳。

    是啊!人必须找见,还得是活的。

    要不然说不清楚了。那如烟的话说,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就排除了她主动出门,然后遇事被救的可能性。

    可她为何在皇后船上的?如烟的话说,她的美貌惹了祸。

    这话意味深长了!这分明就是说皇上搜罗美女,她哪怕是已经嫁为人妇,也没有逃过这样的厄运。

    更可怕的话是,他们夫妻没有圆房,但是她失去了清白。在皇后的船上,谁能叫她失去清白?

    答案只有一个——皇帝。

    那么,是皇帝在搜罗美色,还是皇后为了固宠从民间搜罗美色以供上用?

    佟氏看向皇后惨白的脸,她想到的这些,皇后必然也想到了。若是没有意外发生,皇后彻底的废了。

    皇后废了,两个嫡皇子也就废了。

    通往皇位的两个最大的绊脚石就这么被清理了。

    果不其然,下去的人一拨一拨又一拨,五阿哥在水里泡的都打摆子了,也没有找到如烟。倒是船娘把□□给救下来了。

    佟氏赶紧道:“娘娘,赶紧回去!几个皇子要紧!”

    都下了水了,这回要是出事了,可就把皇宫的皇子一网打尽了。不是你的罪过也是你的罪过了!

    对!对!

    皇后这才如梦如醒,“赶紧的!备热水。”

    皇子们一个个的不等到地方,果然就起了热,抱着被子还浑身都哆嗦。船上整个都乱了,都顾着皇子们呢,到了地方那些夫人和少年郎几时下船的,都不知道。反正乱哄哄的一哄而散。这边紧急的叫太医,乾隆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吴书来脸色也白了,“奴才已经叫人去打捞了。那个□□还在船上扣着。皇上,如今——”

    “先叫太医去瞧瞧!”乾隆说着就起身,走了一半了,又交代吴书来,“飞鸽传书给皇额娘,就说几个皇子的情况不好,请她老人家折返来杭州。”

    吴书来应了一声是!也只能如此了,这样的天气泡在水里那么长时间,一个弄不好,真会出人命的。孝贤皇后就是个例子,半路上由小病拖成大病,很快便没了,这怎能不叫认心惊胆战。

    皇后惶惶不安的看这皇上,“万岁爷,咱们这是叫人给算计了。这分明就是冲着皇上您来的……”

    紧随其后的令妃便接话道:“皇后娘娘这是什么话?皇上何曾见过什么如烟如灰的?臣妾一直陪着皇上,一日都不曾离开。这样的脏水可泼不到皇上身上?反倒是娘娘,臣妾不过是找几个能歌善舞的姑娘,给太后娘娘解闷。皇后娘娘便打发人日日来探听。怎么?您以为臣妾是给皇上物色新欢,所以这才找人弄来了容色绝佳的女子?皇后娘娘将皇上当做了什么人?皇上岂是那等贪花好色之人?若是想要美貌女子,宫里小选便尽可挑选,可这些年,皇上励精图治,勤于政务,连后宫都甚少涉足。这几年生育的不外是皇后,妾身还有忻嫔。天下人不是瞎子,皇上是什么样的,皇宫中孩子的出生便是明证。您这么做,是生生的误了皇上!”说着,就跪下来,“皇上息怒,臣妾不过是心中不忿皇后的作为,这才以下犯上。臣妾甘愿领罪。”

    “令妃何罪之有?”钮钴禄太后从外面进来,冷哼一声,“皇后何曾有一丝皇后的样子?这般想以美色笼络君上的作为,不配为大清国的皇后!”

    佟氏饶是知道结果,也不禁有些心凉。到了这份上,真真是一个个的扑上来,恨不能将皇后给撕碎了。

    她缓缓的跪下,“皇上,娘娘是什么样的人,您是清楚的。不管如何,保娘娘体面,便是保皇上体面。”

    乾隆看向皇后,目光冰冷。

    皇后眼里最后一点期翼没有了,嘴角显示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继而哈哈大笑,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这便是臣妾放在心里,心心念念的男人?便是庄稼汉,也知道风雨来了为妻儿遮挡。可笑我拥有天下最尊贵的夫婿,可我的夫婿不仅不能给我遮风挡雨,反而在风雨来的时候需要拉了我挡在身上做盾牌?何其可悲?!又何其可笑!若早知道会是如此,我便是嫁鸡嫁狗嫁路边的乞丐,也好过嫁你——爱新觉罗弘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