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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神棍国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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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9神棍国师4

    晋朝魏帝时期。烟花三月的扬州。

    鲜衣怒马的少年自长街打马走过,门前人笑,楼上帘招。玉勒雕鞍游冶处,自有楼高不见章台路。

    胭脂楼里芙蓉帐,曼华香。莺莺燕燕们围着各自的恩客敬酒,斟满一杯又一杯。溢出的酒滴到桌子上,靡丽而暧昧。鸨母殷勤地迎上来:“瑾郎呀,今儿个要叫哪位姑娘?”

    “随便。”少年郎折扇一收,将一锭金子搁在桌上,露出一副好看的容颜。

    鸨母顿时喜笑颜开:“好!我这就把珠玉和琳琅叫来。”

    这尊财神爷呀,她可得牢牢抱住喽!十四岁就肯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生的又是一副好皮囊,再过个几年,定是扬州第一风流人物。

    晋时崇尚风雅,盛行狎妓之风。文人墨客不行敦伦之事,唯愿寻一红颜知己,吟风弄月,红袖添香。因而这烟花巷的秦楼楚馆,多是清倌。

    却不包括这胭脂楼。

    世上多是附庸风雅之徒,可说到底还是俗人。人人都是清倌,那这青楼的生意还做不做了?胭脂楼不兴卖艺不卖身那套,来者是客,给钱就上。

    真君子或伪君子,总是不屑来这里光顾的。胭脂楼眼看就要关门大吉,却迎来了温小郎君这尊财神。

    他想的很简单,冶游就是冶游,找什么风雅的借口?他要做也是做真小人,装不来那等伪君子。左不过声名狼藉些,正好遂了那些人的愿。

    女子闺房里,珠玉与琳琅乖顺地坐着,一个弹琴,一个唱曲,丝毫不敢有逾越之举。

    不是她们不想上,而是她们不敢啊!

    这温小郎君生的俊俏,与这样的翩翩少年郎春风一度,她们也是不介意的。可这小郎君,人前一副风流的样子,关上门却不许她们靠近一步。除了喝茶听曲,竟一句话也不说。

    真是,要风雅,就去隔壁的雅音阁与清倌闲谈去啊!何苦来这里当柳下惠呢?

    两人心有腹诽,面上却是半点也不敢表露的。

    听了半晌,温君言道:“够了。”

    两人都知道,他这是要走了。

    珠玉停了歌唱,琳琅抱琴相送。

    回府的路上,温君言遇上了一个插曲。

    那只是回府路上的一段插曲,也是贯穿他六百年回忆的开局。

    “爹!求你,不要……我不走……”少女凄惶地哭求着,两名大汉在拉着她的身体,而她半个身子趴在地上,死死拽住男人的衣角。

    男人却无情地挣开她,他急不可耐地问那两名大汉:“怎么样?你们看值几个钱?”

    两名大汉对视一眼,其中一名道:“是个好货色。”

    女孩的脸极美,若等长大,定是绝色之姿。

    “求求你,爹……”女孩哭累了,也挣扎累了,她目光呆滞地喃喃自语,声音嘶哑的厉害:“我不想去胭脂楼……”

    朦胧的泪眼里,她看见俊郎的少年问她爹:“你需要多少钱?”

    “五两银子!”

    “为了五两,你就要卖了你的女儿?”温君言轻嘲了一声,把五两银子丢到他身上,“带着你的女儿回去。有你这个父亲,她也是倒了血霉。”

    “是,是!谢谢贵人!”她的父亲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我这不是……为了给孩子她娘治病嘛。”

    温君言脸上似有动容之色,他想了想,解下荷包给了他,那里面装的银两,足够普通人家吃喝半年了。

    她狼狈地趴在地上,嗓子哭得生疼,哑得说不出一句话。

    她努力看清楚恩人的面容,想要牢记于心。

    温府。

    碧瓦朱檐,高台厚榭。风吹花雨穿过庭院,杨柳依依,正是好时节。

    温君言刚一回府,就有小厮过来传话:“大少爷,老爷让您过去。”

    估计又是一番训诫了。温君言眼中不耐之色一闪而过。

    祠堂。祖先的牌位摆在案上,庄严肃穆,温君言的脸上并未显露出多少恭敬。

    如果每次犯错,都要被请到这里跪上一跪,地久天长,对这些灵牌也就没有多少敬畏了。一个人在深夜跪在冰冷的祠堂里,无聊至极时,他甚至还会和这些牌位说话,语气中不乏调侃之意。

    何况,他母亲的牌位,不在这里。

    “逆子!你又去那胭脂楼了是不是?为几个娼妓一掷千金,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老爷,您息怒。君言也是年少轻狂嘛,等长大些就好了……义儿今日功课做好了,老爷要不去考考?”妇人看似是为转移话题,好助温君言逃离困境,实则是把他推向深渊,坐实了他不学无术的名头。

    果然,温老爷一听更气愤了。年少轻狂?君义比君言还小,对功课却努力刻苦,君言这哪是什么年少无知,分明就是个纨绔之徒!

    对于温老爷的盛怒,温君言显得很淡定:“爹,别说得那花街柳巷您没去过似的。上回我不就在那雅音阁门口遇上您了,您可别说您是为了来捉我回去,当时陪在您身边那姑娘,叫什么……诗语的,我可还记得呢。”

    这话一出,妇人的脸色也有些不好。这去寻花问柳的是自家夫君,哪个女人的脸色会好看呢?

    “你,你……”

    温老爷脸色铁青,险些就要背过气去。吓得妇人又是拍肩又是抚背,指责地目光看向温君言:“君言,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爹呢!快向你爹赔不是!”

    温老爷也缓了缓气,道:“你这孽畜!我那是与人谈论诗词歌赋,家国天下,哪里能和你相比?”

    “爹,您就省省吧。一把年纪的人了,还附庸什么风雅。温柔乡谁不沉醉,男儿本色,承认了又没什么,偏要搬上什么风雅的名头,平白污了风雅这词。”温君言闲闲道,“还有你这女人,我跟我爹说话,你插什么嘴?”

    “住嘴!她是你母亲!”温老爷厉声呵斥。

    温君言神色冷下:“我娘早就死了。”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妇人不敢说话,温老爷也哑口无言。他瞪着眼珠子,嘴唇翕动着,眼中再也没有刚才那般理直气壮。

    温君言语气沉沉:“你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