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九叔万福 > 番外之前世

番外之前世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24.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元熹五年。

    乾清宫的太监早早捧了朝服,守在殿外等待陛下传唤。

    陛下自从登基后,勤勉仁德,开明清正,是众人心中完美的圣贤君王。

    若较真论起来,陛下什么都好,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登基五年,尚未立后。

    其实也不是没有立后,而是曾经那些闺秀们不知道怎么了,都意外身亡。

    陛下还是太子时,先帝为陛下指了一位太子妃。

    结果册封尚未举行,准太子妃得病死了。

    先帝十分过意不去,因为陛下从小流落民间,多年孤身一人,先帝对长子多有亏欠,便想着为他指一位温柔贴心的太子妃,免得长子总是孤零零的。

    结果准太子妃尚未成婚,竟然得了急病。

    皇帝想再为陛下赐一门婚事,陛下却说大业未竟,无心私事,何况前面那位闺秀虽然没有受册,不算正经的太子妃,但是毕竟和陛下有了夫妻名分,他合该为其守妻丧一年。

    先帝见状只好作罢。

    等一年过后,东宫和杨首辅对峙越发严重,首辅和太后等人不甘心让陛下有一门强力的妻族,所以一直压着不肯让其娶妻,陛下忙于朝政,也着实没有心思。

    后来杨家事败,杨首辅被革职,杨太后病逝,紧接着二皇子伙同妖道给先帝呈献仙丹,竟把先帝毒死了。

    杨家经此一事彻底倾颓,陛下顺应民心登基,改年号元熹。

    之后,李承璟也如同众人期待的那般,从一个完美的太子,变成一个完美的帝王。

    陛下五年来无一处不好,唯有一点让内阁和朝臣操碎了心,那就是陛下中宫空悬,至今尚未立后。

    先帝孝期结束后,内阁代表众臣请命,请陛下选秀。

    陛下应允,礼部珍而重之挑选了身家清白、品行端正的适龄闺秀,结果在正式册封之前,这位闺秀失足落水,溺死了。

    这回连内阁都无话可说了。

    新娘屡次在成婚前出意外,李承璟冷了心,觉得或许真的是自己生于端午,天生注定是孤独命格。

    所以降生以来,克死了母亲,克死了外祖母、外祖父,等从民间归来,再度回宫后,太后、皇帝接连死去,弟弟被圈禁,继母疯疯癫癫,举目望去,竟然再没有一个亲族。

    连妻子也是如此,谁和他订婚,谁就出意外。

    李承璟彻底歇了娶妻的心思,一心专注治国。

    内阁不敢再劝,只好听之任之,唯有贴身伺候陛下的太监们,看到深更半夜陛下还在书房内批复奏折,一人,一桌,一盏孤灯,委实心酸。

    然而陛下看着好说话,其实最有决断不过,太监们即便想让人在身边照料陛下,也不敢自作主张。

    今日,御前大太监早早就捧着御冠,等在乾清宫外。

    陛下这五年来,早朝风雨无阻,从无迟到。

    他根本不需要太监提醒,到了点便唤人进来,准时的可怕。

    大太监以为今日也是如此,可是他等了一会,眼看已经过了寻常的点,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大太监有点着急了,他压根没有想过陛下睡过了、忘了之类的可能,他最先想到的,是陛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大太监有点急了,忍不住上前,轻轻叩动殿门:“陛下,该早朝了。”

    大太监屏息等着,打算三息没有动静,他就闯进去。

    好在他数到二的时候,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进。”

    大太监长长松了口气,道了声不是,领着人推门而入。

    李承璟脸色一如往常,清俊淡漠,不怒自威,是位好看却不敢让人生出丝毫亵渎之心的帝王。

    他在太监的侍奉下换上赭红朝服,冕旒之下,更显帝王威仪。

    太监环绕在身边为他系林林总总的配件时,李承璟竟忍不住走神。

    说来惭愧,他今日起迟了,以致于需要太监提醒才记起时间,全是因为做了一个梦。

    还是一个,不太好说的梦。

    李承璟身为成年男子,还是一个十分健康的男子,觉得偶尔做些巫山之梦,实属正常。

    但是昨天的梦怎么说,真实的有点过了。

    层层衣袖之下,李承璟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摩挲。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温暖馨香之感,李承璟今日才知温香软玉,竟字字属实。

    他昨夜批折子到深夜,入睡之后,竟然莫名来到一个陌生的寝殿,见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子。

    李承璟隔了一会,才认出来这是坤宁宫。

    自从杨妙被废后,李承璟迟迟没有立后,皇后寝宫坤宁宫也就此空置下来。

    即便有宫人日日清扫,但是一处不住人的宫殿,会从根上蔓延出清冷荒凉。

    然而眼前的坤宁宫,却生机勃勃,暖香阵阵,每一处的摆设雅致精巧,一看就知道花费了心思,并且主人品味不俗。

    奇怪,他睡前并未察觉到不对,不可能有人作乱,而且,天底下也不会有人能复制出一模一样的坤宁宫。

    李承璟以为自己是做梦,但是过了一会,他看到一个端庄华丽的女子施施然走过,她的脸隐约有些印象,但是并不熟悉。

    在梦中,会出现一个不认识之人的面容吗?

    李承璟觉得不会,然而之后的事更加奇怪,殿中之人仿佛看不到他一般,宫女往来穿梭,还称那位漂亮出奇的女子为皇后。

    皇后?

    听到这个称呼,李承璟突然生出些奇怪的感觉。

    冥冥中仿佛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指引着他,但是眼前仿佛被什么遮挡住了一般,让他始终看不清对面的路。

    后来,他还看到两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跑进来,最后面的姑娘小小年纪就眉眼精致,明显像母亲,但是最让李承璟震惊的,还是为首那个男孩。

    那个孩子,眉眼肖似李承璟。

    李承璟很快就得知,男孩叫明乾,是皇长子,即将被册封太子,女孩叫明月,是阖宫捧在手心的明月公主。

    他们两人,还是双胞胎。

    这样的双胞胎,似乎该叫龙凤胎。

    明乾似乎极为苦恼,他总担心自己不小心吃胖了,损害了太子的形象。

    李承璟听到这样的话极为恼怒,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能吃多吃是好事,是哪个不负责任的人说他胖?

    而且李明乾身形匀称,小小年纪就能看出来腿很长,长大了必然是副好骨架。

    到底是谁说他胖?

    可能是因为老大一把年纪都无子,李承璟看到这两个孩子,有着说不出的亲近。

    众人都看不到他,他就那样站在坤宁宫中,看着这母子三人说话、用膳,饭后那位女子哄两个孩子睡觉,朦朦胧胧的光线中,她的侧颜好看得出奇,李承璟发现自己竟完全挪不开视线。

    下午的时光一晃而过,李承璟甚至还去侧殿,无声地指点了两个孩子写字。

    这个梦境到此,李承璟已经极为满意,虽然这并不是他的孩子,但是他竟奇异地满足。

    或许,上天看他太过孤寂,让他在梦中一圆天伦之乐,已是上天恻隐。

    李承璟都已经做好梦醒的准备,谁知道天色渐渐暗去,宫人们突然齐声称陛下。

    听到这个称呼,李承璟先是愣了一下,瞬间生出一种被冒犯的不悦。

    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古往今来,不可能只有他一个皇帝,陛下这个称呼也不为他所独有。

    而这个女子是皇后,她的丈夫,显然会是另一个皇帝。

    但他就是觉得不悦。

    他沉着脸转身,想看看被称为“陛下”那个人是何等人物,结果,竟看到了他自己的脸。

    是他?

    不,李承璟很快反应过来,不可能是他。

    他并未娶妻,更没有子嗣,如何会有这种妻儿双全的美满境遇。

    莫非是他近来太忙于政事,疏忽了心理,以致于魔怔入梦,竟然幻想了这么一幅圆满到虚假的梦?

    李承璟觉得有些尴尬,他可能真的需要暂时放松,休整一二,瞧瞧他梦里都在干些什么。

    然而这还没完,李承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脸走入宫殿,和妻儿一同吃饭,饭后去指点了明乾和明月写字,然后就打发他们回自己宫殿。

    之后夜深人静,夫妻二人,做些什么理所应当。

    李承璟尴尬非常,他想要回避,可是触感、嗅觉都和另一个人绑定,甚至某个地方的感觉也是互通的。

    克制端正的大齐陛下做了一个自己都看不过去的梦,就是因为这个梦,他五年来精确到分秒的生物钟,竟然起迟了。

    此时太监们已经为皇帝陛下穿好了朝服,李承璟自己正了冠,大步朝外走去。

    今日的陛下依然勤政爱民,冷静自持,然而只有李承璟自己知道,他在早朝时走神了多少次。

    晚间,李承璟放下朱笔的那一刻,竟然奇异地生出些期待来。

    他自己都对这种心理十分唾弃。

    然而入梦后,果不其然,他又来到了那个地方。

    这么几天过去后,李承璟简直怀疑自己被什么狐妖下了蛊,夜夜入梦,行难以启齿之事。

    他也终于忍不住,暗暗留意起,梦里那个女子是谁。

    然而答案到来的猝不及防。

    又是一个无人之夜,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把女子灌醉,然后又拐上床榻,美人在事中体力不支,他却始终不肯给个干脆,非要问:“你该叫我什么?”

    “陛下”“不对,再说。”

    “太子殿下?”

    “还不对。

    乖瑜瑾,你再说不对,就该受罚了。”

    美人乌发凌乱,汗湿红被,只好无力道:“九叔。”

    李承璟醒来后,觉得难以置信。

    这个称呼虽然久远,但是并不陌生。

    仔细论来,他做李承璟的时间,还没做程元璟的时间长。

    他竟然,娶了自己在程家的侄女?

    他记事以来,处处以史书中圣贤太子为标准,严苛约束己身,但是他竟然干出监守自盗、求娶侄女这种事?

    以这几日的观察,他甚至觉得未必是求娶,说不定是强娶。

    李承璟对自己产生极大的怀疑,并且对另一个自己极为唾弃。

    可能是因为心里产生了排斥,自此之后他一梦天亮,再也没有梦到另一个世界自己和程瑜瑾的相处细节。

    对的,他怀疑,那是前世来世,或许随便什么定义,总之是不同的世界,同一个他的生活。

    李承璟清正严谨、严格自律地过了几天,在第五天时,实在忍不住,非常不经意地问:“宜春侯府之人,都怎么样了?”

    大太监不明白陛下为什么突然想起宜春侯府。

    他捡了重要的人说,虽然程元璟已死,李承璟以全新的身份回归,但是亲近些的人都知道,陛下,便是曾经宜春侯府程家的第九子,建武十九年的进士,程元璟。

    虽然陛下和先帝都没有认程家,但是在陛下登基后,程家还是过得极为安逸。

    虽不担任要职,可是富贵无虞。

    大太监说完了宜春侯和庆福郡主,见陛下还没有叫停的意思,只能自我怀疑地继续往下说。

    李承璟听了半天,忍着不耐灌了一耳朵程元贤的风流韵事,可算得知程家两位姑娘的下落。

    其实已经不能叫姑娘了,应当是姑奶奶。

    两位程家姑娘,都嫁到靖勇侯府霍家。

    她嫁人了。

    李承璟的心突然漏跳一拍,感受到一种铺天盖地、令人绝望的荒芜。

    他沉默良久,还是逼着自己问出来:“程大姑娘,近来过得可好?”

    他依然执着地叫她程大姑娘,仿佛这样,她就依然是待嫁之身,并不曾嫁与另一个男子为妻。

    “程大姑娘?

    陛下您是说靖勇侯先夫人?

    靖勇侯原配夫人已经死了,现在在霍家当家做主的,是程二姑娘,程大姑娘的妹妹。”

    她死了。

    他得知她是这样晚,缘分对他竟然这样刻薄。

    他和她也曾短暂地同住一个府邸,但是他常年客居在外,程瑜瑾谨守闺誉,不出二门,他们短短的,交集在同一处府邸的时候,并没有见面。

    此后,就如两条直线,各自奔赴前程,再不相见。

    她死了。

    这在之后很长时间,都成了李承璟的梦魇。

    他让人暗暗查程瑜瑾身亡一事,得知竟然是霍长渊和程瑜墨在她怀孕时私相授受,影响了她的情绪,霍薛氏又在她难产时一心想着孙子,变相害死了她。

    李承璟心中大怒,越怒到极致越不动声色,但是之后对霍长渊的优待,给霍长渊的升迁机会,他全部收了回去。

    他因为程家而悄悄优待霍家,结果,这些人就如此对待她。

    他能饶霍长渊和霍薛氏不死,已经是多年来以史书要求己身而磨炼出来的最大自制力。

    他查的深了,渐渐发觉被众人称为人间真爱的靖勇侯夫妇二人,未必真的相互深爱。

    至少霍长渊,认错人了吧。

    他是男人,并且是喜欢程瑜瑾的男人,很轻松就能发现霍长渊的秘密。

    霍长渊认错了人却不自知,自以为爱的是救命恩人,其实只是将对程瑜瑾的感情移情到程瑜墨身上。

    霍长渊骗过了自己,也骗过了程瑜墨。

    程瑜墨坚信霍长渊爱她,但是曾经远远看着还好,婚后朝夕相处,一定会发现现实和想象出入巨大。

    这个真相是如此残酷,以至于程瑜墨不敢细想,宁愿自欺欺人。

    但是情绪是骗不了人的,程瑜墨郁郁度日,日渐消瘦,听说最近,身体也不太好了。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他不过,也是和程瑜墨一样的可怜人罢了。

    程瑜墨至少还嫁给了霍长渊,而李承璟,自始至终没有机会。

    他那一刻,无比痛恨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既然没有可能,那就不要让他知道。

    为什么明明给他展露了美好世界的一角,却又毫不留情地全部夺走。

    又过了两年,李承璟依然无后无嗣。

    一次微服出行时,李承璟遇到了一个道士。

    那个道士一副浪荡骗子模样,见了他,却非说有缘。

    李承璟含笑看着道士行骗,问:“因何有缘?”

    “贫道师承清玄观,建武八年时外出云游,由此躲过一劫。

    如此,贫道和君上,算不上有缘?”

    听到他的称呼,李承璟身边的人都默默握紧刀柄。

    李承璟抬手拦了一下,依然笑着问:“看在清玄观的份上,朕多忍你两句胡言。

    你还有何话想说?”

    “君上是不世明君,造福千秋,但是却寡亲缘。

    修道本是逆天而行,贫道与天争命,便愿意多结些善缘。”

    “你想说什么?”

    “贫道想为君上算一卦?”

    “算什么?”

    “姻缘。”

    李承璟听到这句话,忽然变了脸色。

    侍卫立刻便要拔刀,李承璟猛地抬手拦住,浑身气势已经彻底改变。

    “你说什么?”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

    绝处必有生机,君上并非完全的孤寡之命,您本该,有一线亲缘。

    只不过阴差阳错,错过了。”

    李承璟没说话,无声地看着他。

    道士在这种眼神中有点扛不住了,终于不再抖擞高人风范,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君上的皇后,其实已经死了。

    诸位军爷且冷静,听贫道将话说完。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阴阳相生,剧毒之物旁必有解药。

    君上姻缘之路看似是绝路,其实,暗暗伴生着转机。”

    “将他带走,押入暗牢审问。”

    “别别别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在何时何地,我只是看您面相猜出来的。

    陛下饶命啊”后来李承璟逼问了很久,那个道士脸拉成苦瓜,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道士万万没想到皮了一下,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李承璟见真的问不出来,便让人看管着,将道士严加圈禁在密牢里。

    道士肠子都悔断了。

    后来有一天,暗卫突然禀报道士失踪了。

    李承璟派人去追,他只是在书房里打了个盹,再一睁眼,竟然发现地点变了,季节也变了。

    身边的小厮殷勤地下了马,问道:“九爷,前面就是宜春侯府了。

    我们进去吗?”

    李承璟骤然生出一股巨大的茫然:“宜春侯府?”

    “没错。

    程老侯爷重病,想最后看您一眼。

    您前段日子发话,回京城看望程老侯爷,以全了这段缘法。”

    “宜春侯重病,程老侯爷”李承璟手指不由紧缩,他想起这是哪一年了。

    此时宜春侯还是程老侯爷,老侯爷病重,日暮西山,这是建武二十二年。

    这一年,他十九岁。

    而程瑜瑾,才十四岁。

    李承璟立刻下马,快步往宜春侯府里走。

    他走得太快,以至于身后的人都追不上他。

    穿过一个游廊时,他似有所感停下脚步。

    刘义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瞧见太子殿下停下,问:“九爷,怎么了?”

    此刻一股风刮过,将夜雪扬起,白毛浩汤。

    对面的走廊里,空无一人。

    李承璟低声喃喃道:“这里应该有人的。”

    刘义没太听清,问:“九爷,您说什么?”

    李承璟没有回答,而是问:“今日可有人来退亲?”

    “退亲?”

    刘义更不明白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退亲?”

    李承璟再没有说话。

    刘义发觉明明只是一眨眼,年轻的太子殿下突然变得不可捉摸起来,简直如积年的帝王。

    当然,这种话他不敢说,只好清了清嗓子,说道:“九爷,老侯爷还等着您呢。”

    刘义说完这句话,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喜怒不定的太子突然笑了。

    他没有再停留,大步向前,从那段本该有幻影的走廊上穿过去:“是啊,她还等着呢。”

    刘义听不出是哪个他,下意识地觉得太子说的是程老侯爷。

    过了几天,锦宁院里,丫鬟们小心翼翼地围在大姑娘身边,悄声问:“姑娘,靖勇侯府上门来退婚了。

    您看,这如何是好?”

    “他退婚是好事。”

    十四岁的程瑜瑾端坐在梳妆台前,眉眼尚且稚嫩,说出来的话却冷静理智,“他竟然和二妹妹有这些纠葛早退了才好,若真等我嫁过去,指不定要怎么恶心呢。”

    连翘和杜若都不敢多说,捡好听的话安慰程瑜瑾。

    事实上程瑜瑾并不需要安慰,她还真没想到,霍长渊提亲,竟然是误把她当做程瑜墨。

    幸亏发现得早,要走了六礼,或者再糟糕些,她已经嫁过去,那就得被耽误一辈子了。

    程瑜瑾油然生出一股庆幸,这时候外面一个丫鬟跑进来,恭声道:“大姑娘,老侯爷叫您。”

    “祖父叫我?”

    程瑜瑾皱眉,程老侯爷很少管她们这些小辈,她和程老侯爷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面,如今为何突然叫她?

    程瑜瑾心怀谨慎,问:“为何?”

    “老侯爷说九爷回来了,让您去认认九叔。”

    程瑜瑾这回真的迷惑了,什么,认叔叔?

    李承璟坐在程老侯爷屋中,都不消下人禀报,他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这回,她是真的比他小很多了。

    他这声九叔,当之无愧。

    李承璟内心多少有些自我唾弃,可是眼中,却能悄悄浮起笑。

    好久不见,程瑜瑾。

    又让她被退了一次亲,李承璟心有愧疚,但是一点都不后悔。

    至于为什么要让霍长渊出面退程瑜瑾心眼小又记仇,霍长渊一退婚,程瑜瑾心里能把霍长渊骂死吧。

    李承璟毕竟当了好几年皇帝,心性越来越退步。

    情敌这种东西,能尽早将其摁死,那还是早点吧。

    他们错过的初遇,他们错过的朝朝暮暮,他会一一为程瑜瑾补上。

    前世今生,上天入地,她都只会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