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晚章 > 24.第二十四章

24.第二十四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24.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

    乔以莎送走洪佑森, 打着哈欠回家,再次栽倒。

    她本想来个回笼觉,但半天也酝酿不出睡意,满脑子都是刚刚天台吹风的场景, 最后一咕噜起身,钻进浴室洗漱。

    大年初一,全民休息, 想叫个外卖都没人送。洗完澡的乔以莎去冰箱里翻了包吃剩一半的面包, 嚼在嘴里,开始干活。

    她找出外婆留下的几柜子古籍, 吹吹灰,搬到书桌旁。

    除夕夜得到了一个关键信息——血族要找狼人。

    虽然不知道到底要找谁,找来要做什么, 但女人的直觉告诉乔以莎, 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在搞清楚事情之前,她得把洪佑森藏好了才行。

    她记着好像有种能够隐藏狼人气味的药剂……

    她正襟危坐, 撸起袖子搓搓手, 准备开干了, 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洪佑森发来消息:“我到家了。”

    乔以莎回复:“好。”

    放下手机, 正要翻开书, 又震了。

    他问:“你吃饭了吗?”

    乔以莎:“吃了。”想了想, 又发一条。“不要打扰我, 说了要闭关, 干正经事呢。”

    消停了十秒钟, 他回复一个字:“好。”

    乔以莎再次翻开书,但好半天都没太看进去,眼神总是不自主地往手机上瞄。拿过来三四次,他还真的不发消息了。

    乔以莎撇嘴,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

    她起身去冰箱翻了一瓶镇定药水喝了,正式开始闭关。

    一闭就是一周。

    阴阳倒转,昏天黑地,乔以莎熬得像个地狱使者,最后在初八早上,搞出一瓶不知道好不好使的冰蓝色药水。

    房间里黏黏糊糊不像话。

    她蒙头大睡,一直到傍晚时分才起来,浑浑噩噩看了眼时间,马上要迟到了。她爬起来,简单洗漱之后就往外冲,到门口时下意识去抓假发和眼镜,后来忽然想起什么,停在当场。

    好像身份已经暴露了……

    她冷静了一下,站在镜前打量自己,体形消瘦,脸色苍白,又有点黑眼圈。她昨晚洗了澡,过一夜头发有点爆炸,整个人像只没吃饱饭的狮子狗。她抓抓脑袋,在脑后盘了个发髻,又换了一身纯黑的素装。

    再看,实打实像是去参加葬礼。

    她有点崩溃,好歹小别一周,亮相是不是该讲究点。

    她想化个妆,可时间着实不允许,最后只涂了点口红,披上风衣,挎着装满药剂的背包前往洪佑森家。

    去时气势汹汹,临到门口又有点怂了。

    她在院子里踱步两圈,想探寻房内情况,小别墅一如既往毫无动静。她蹑手蹑脚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屋里声响。

    还是安安静静。

    乔以莎拿出手机,刚想给洪佑森打个电话,忽然听见身后一道声音——

    “你在做什么?”

    乔以莎吓得差点叫出来。她扭过头,洪闫德神色冷淡地站在院子中央。他夹着公文包,一身深色西服外面套了一件呢子外套,好像刚刚工作回来。

    乔以莎想起刚刚自己偷听墙角的愚蠢造型,甚是僵硬。

    这爷俩风格如出一辙,目光平静,却隐含着杀伤力。乔以莎顶着洪闫德泰山压顶的气势,强行解释说:“刚刚……我敲门没人应,我以为没人。”

    洪闫德走上前来。

    “不会没人应,阿森在家。”

    乔以莎侧身,看洪闫德掏钥匙开门,她默默跟了进去。

    之前的咒术都已不见了,房间又回归从前的古朴沉重。

    两人在门口排队换鞋,气氛有点说不出的尴尬。乔以莎为了打破宁静,蓦然冒了句:“装饰都收拾利索了?”

    洪闫德回头看她一眼:“不是收拾的,自己消失的。”

    乔以莎:“哦。”

    她严重怀疑自己闭个关闭成弱智了。

    洪闫德先行走进客厅。楼梯处传来声响,洪佑森从房间里出来了。他好像刚睡醒,头发蓬松,迷迷糊糊的样子犹如一发利箭直接贯穿乔巫师的心脏。

    她两眼放光,盯着那肉包子。“我这就过来!”她大步朝他走去,客厅里的洪闫德不紧不慢道:“请等一下。”

    乔以莎转头,洪闫德淡淡道:“请来这边一下,我有点事跟你谈一下。”

    单是被他看一眼,无形的压力便扑面而来,乔以莎感觉自己脖子上像拴了一条链子,硬生生被洪闫德牵到茶几边。

    他抬手:“请坐。”乔以莎僵硬入坐。洪闫德解开领带,他这西装革履的社会精英打扮让谈话氛围自觉肃穆。

    洪佑森也下楼了,乔以莎余光偷瞄,见他直奔厨房,打开了冰箱。

    说实话,有点气。

    一周没见,她还不如肉罐头吸引人。

    保姆不在家,洪闫德亲自泡了杯茶,递给乔以莎。

    “乔小姐,我就有话直说了。”

    乔以莎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洪闫德:“之前阿森说,你帮他提高成绩是因为你制作了药剂。”

    乔以莎承认:“对。”想了想,又觉得应该再往自己脸上贴点金,淡定道:“当然,除了药剂以外,我也帮他讲了点题,基础知识我肯定是会的,这点请您放心。”

    洪佑森从厨房过来,不知吃了什么,嘴里包得鼓鼓的,还在咀嚼。

    洪闫德问:“年前给你的复习材料你都看了吗?”

    乔以莎:“…………………………”

    不该多嘴。

    乔以莎镇定点头:“看了。”

    洪闫德默默注视她,经过之前一茬,他显然没有那么容易上当受骗了,他从公文包里掏出纸和笔,在茶几上写着点什么。

    乔以莎有种不祥的预感,巫师的直觉告诉她,前方高能。

    果然,洪闫德写好后,将纸笔一起递给她。

    “请你解一下上面的几道题。”

    “……”

    乔以莎脑门开始冒虚汗,洪佑森从桌上拿了杯茶水仰脖灌入。

    浓浓的生活气息,与她境况正相反。

    洪闫德正色道:“乔小姐,请你理解我的心情,对于考生来说现在已经是最后的冲刺阶段了,既然你每天都来找他,那我希望你对他真的有帮助。”

    乔以莎经受着灵魂的拷问:“理解理解,咱们相互理解……”

    她接过笔和纸,宛若接过铡刀和白绫。

    粗略扫一遍,数理化各一道大题,洪闫德一手蝇头小楷,字迹跟打印的似的,整齐得让人头皮发麻。

    乔以莎蹭蹭鼻子,又瞄了一眼洪佑森,他喝完水了,似是找回点精神,静静站在一旁。

    洪闫德:“乔小姐,如果你不——”

    乔以莎抬手打断他:“什么都不用说了,基础题,马上做。”她往后一指,“那个……阿森。”

    洪佑森眼神落在她脸上。

    乔以莎:“你把后面那东西……”

    洪佑森:“?”

    乔以莎:“把那东西移开。”

    爷俩同时发愣,洪闫德:“什么东西?”他回过头,只看到盆栽和窗帘,疑惑地转回来,乔以莎五指冲着他——

    “睡下!”

    时间刹那定格,洪闫德顿在那里。

    乔以莎缓了口气,擦擦额头的虚汗:“还好姑奶奶有这手绝——”还没说完,洪闫德动了动,他眉头微蹙,有些不解:“睡什么?”

    乔以莎:“………………???????”

    这周闭关真是消耗太多精力了!

    洪闫德眯起眼睛,狐疑道:“乔小姐,你在对我做什么?”

    乔以莎呼吸困难,指尖颤抖,她本能看向洪佑森,后者漠然呼吸着这尴尬的空气。

    洪闫德似乎意识到什么,脸色越来越沉,眼看要火了,乔以莎破罐子破摔,豁然起身,指着后面:“洪先生你看!”

    她气势惊人,洪闫德再次回头,还是什么都没有,他猛一拍沙发扶手,来不及发怒,乔以莎一掌盖在他天灵盖上。

    她集中全部力量,大吼了一声:“求你睡会吧——!”

    她周身迸发黑暗的立场,掌心绽放光芒,终于成功将洪闫德催眠。

    他眼皮半耷,声焰消憩,头微微垂下。

    乔以莎以贵妃醉酒的姿态倒回沙发,捂住眼睛顺气。

    “折寿啊……”

    眼前灯光黯淡下来,有人走了过来,乔以莎的手腕被人拉住了,随即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温热。

    洪佑森弯下腰,蹭着她的脖子。

    乔以莎很想拍开他的手,以惩戒他刚刚的不作为,但女人的身体是诚实的,生理远远大于智慧。

    她贴近他,说:“你身上有股味道。”

    他问:“什么味道?”

    时隔许久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像深夜的壁炉,烤得乔以莎毛孔舒张,想原地升天。

    “感觉毛绒绒的。”她轻轻品评,“有股奶臭味……”

    他低声说:“可能刚睡醒。”

    乔以莎:“有关系吗?”

    “有,”他说,“睡觉会让气味沉淀。”

    乔以莎紧紧鼻子,再度发言:“有点像狗窝诶。”

    洪佑森抬起头,一双眼睛在浅薄的流海下,无语凝视。

    乔以莎:“你敢瞪我?”

    洪佑森没说话。

    乔以莎拍他胳膊:“起来,死狗。”她腰板一挺直,余光又扫到桌上那张习题纸,头疼道:“你刚才怎么跟没事人似的?”

    洪佑森也不跟她多计较,拿来茶水又喝了一杯,说:“要不你让我做什么?”

    乔以莎:“帮我解围啊。”她抖了抖那张纸。“现在怎么办?”

    洪佑森:“不知道,你自己说能做题的。”

    乔以莎:“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他看着她,静了一会,说:“我爸是个认真的人。”

    乔以莎咬牙:“你就甩手掌柜了?”她一把那纸塞洪佑森怀里。“没门,你来做!”

    洪佑森:“我?”

    乔以莎:“你肯定会做吧。”她瞪着眼睛,洪闫德附体一般指着他。“马上要高考了,这点题都做不明白?你平时都学什么了!用心复习了吗!药都白喝了!”

    洪佑森淡淡道:“你再喊我爸要醒了。”

    乔以莎老实了。

    洪佑森展开纸看了一遍,拿笔在茶几边默默演算起来。他中间碰到疑难点,让乔以莎上楼把辅导书拿下来,俩人研究了一会,终于算完了。

    乔以莎做了几个深呼吸,指挥洪佑森:“你退后,退到刚刚的位置。”

    洪佑森站过去,乔以莎在洪闫德耳旁打了个指响,他瞬间醒了过来。

    洪闫德按住额头,他像做了一场白日梦一样,恍然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环顾四周,最后视线落在乔以莎身上。

    “怎么回事?”

    乔以莎眨眨无辜的眼睛:“什么?”

    洪闫德又回头看洪佑森,后者平静地与他对视五秒,洪闫德的嘴角严丝合缝,最后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

    “洪先生,”乔以莎将习题纸递给他,“做好了,还是蛮基础的题哈。”

    洪闫德接过,看了一遍,说:“做错了。”

    乔以莎、洪佑森:“………………”

    说真的,她快要窒息了。

    乔以莎彻底放弃,撇开头等洪闫德的训话。

    她以为洪闫德会大做文章,没想到他只是用笔将错误圈了起来。“是计算上的失误,真是马马虎虎。”

    洪佑森在一旁抿抿嘴。

    洪闫德改好题后,收起笔,大赦天下。

    “你们去上课吧。”

    乔以莎以为自己听错了,洪闫德又说:“最近理综要着重抓一抓。”乔以莎忙说:“您放心!”说完,怕他反悔一样,直接站起来。“那我先上去了。”

    她步伐不快不慢,但莫名给人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洪闫德看了洪佑森一眼,淡淡道:“学习要用心一点。”

    洪佑森低头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