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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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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章伸手拿过齐鹤手里的酒,笑,“既是十五哥的情面,我喝一杯算不了什么的。”

    一杯下肚,没有什么反应,幼章现下还是清明的。

    邶夜亦自斟了满满一杯,一口饮尽,十分痛快,而后放下酒杯,说,“今日本也是顺道路过,进来看看的,既你们玩得正浓,喝过这杯酒,我就先走了罢。”

    帛林喜不自胜,“好嘞,十五哥,我送你出去。”

    帛林走过来,要扶他起身,邶夜却推开了他的手,与下头的幼章说话,“十三,你一道来送。”

    “哎,好。”

    走到正门,邶夜一脚已踏出了门槛,回过头来,与幼章说话,“前几日,大哥找你了?”

    “嗯,遣我说了几句话,”想了想,而后又加了句,“没有多要紧。”

    他点点头,便明白了,伸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事你也不必担心,我已经明白要害了。”

    那便好。

    幼章点头,“好。”

    只有帛林还不清楚内里的事,问,“十五哥你明白什么事了?”

    “问这么多做什么,回去喝你的酒去,”送到这里,邶夜也摆了手,“行了,都进去罢。”

    二人恭送了邶夜远去,直到他走远,帛林仍纳闷,“你说好端端的他怎跑来了,还没坐一盅茶的时间,就又走了,图什么呢?真真让人不能理解。”

    “十五哥我是不能理解,但你我多少知道了些,”转身进屋子里,幼章问,“说罢,什么事,这样兴师动众的,值得你借这个小聚的幌子。”

    “这回还真没什么事,”帛林凑耳轻声与她说,“是齐鹤,她有事,一会你就知道了。”

    今日的酒烈,三两盅,人大多就喝趴下了。

    幼章揉揉脑袋,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酒劲兴许上来了。

    再定眼的时候,发现齐鹤不在了,转了两圈,还真没找到人,便问前头的帛林,“齐鹤呢?”

    帛林拉她到一边,“不是与你说了吗,她是在家里拘了太久,伯父给了她门禁,这才想出这个法子,跑了。”

    跑了?“那一会寻人的丫头问起来——”

    “就说喝多了找个旮旯睡了去,她便是嘱咐我这样说的,一会问起来的时候,你也这样说就是了。”

    “这时候走,走去哪,外头必有守着的人,若出去了,伯父怎么会不知道。”

    “不必从正门走啊,”帛林朝外指了指,“翻墙走了。”

    到底有多要紧的事,还翻墙出去了,实在不可思议。

    一路摇摇晃晃地也回去了,进了院子,丫头伸手来扶她,“哎,这怎么还喝上了?”

    本来也无事的,而后又在推辞间添了一杯,她这才走路不甚清明。

    定眼看了看,“无事,我好着呢。”左右没看见疏影人,问,“疏影呢,怎么没见着她?”

    “在院子里收枝呢,”说话间,姑娘已迈步去了,香涎上来扶她,“来,我领你去。”

    院子里的这棵树,到了冬季,枯得很,疏影正在树下着人修剪轮廓,幼章看了看,觉得无趣,“不必剪得整齐,春来了,它就又长开了。”

    疏影听到,惊了一时,“姑娘,”今日怎么管起这等闲事来了,“你这是饮了酒罢。”

    “是呀,闹酒疯呢,”香涎深知她的秉性,“随她罢,闹一闹,就回去了。”

    丫头便不管她了,任由她靠在墙边,她心烧,却伸着脑袋来看院里的光景。

    靠着靠着,神智有些不清,头转了过去,将半边身子搭在了墙上,伸手来,抠了抠墙上的碎石,无意地呢喃了句,“葛思珉……”

    这会没了声息,香涎过来扶她,回头朝疏影无声地说了句,“睡着了。”

    扶着她,就进屋歇去了。

    一墙之隔,此时的墙这头却是另种光景。

    葛思珉在廊下站了有一时,静而无声,视线指对墙面,就这样看着,身后的三千,也不敢扰。

    后头忽然传了碎续的声响,三千支身,自然过去看了看。

    再回来时,自家三爷还是站在廊下,眼里瞅着的,仍是那面墙。

    似与方才一样罢,又不大一样。

    好像有了些什么变化,是三爷的模样么。

    三千不是不知道这墙那头住着谁,这才有了现下的烦扰,“三爷。”

    “嗯?”葛思珉幽幽转过身来。

    “邻院的那位八小姐,又来了?”

    葛思珉摆摆手,“就说我不在府中,外出了。”

    “说了,可,”可人家是直接翻墙进来的,暗卫听到声动,从邻院来的姑娘,伸手都不敢阻挠,任凭她进来了,“这位八小姐说不信,已经往这里来了。”

    抬头看自家三爷,没看错,三爷的眉头是皱了皱。

    三千便明白了,“三千这就去办。”

    转头亦是朝那里的墙面看了看,葛思珉微微叹了口气,喊,“你传句话。”

    苏家的家风,兴盛儒雅,家里的公子,既是习武,多半也与一般的粗人不一样,便是这府里的八小姐,是一点也没看出来隶属于苏家的人。

    “让开,别拦着我,我知道这人就在里头呢。”

    三千便来了,伸手止退了左右,近来与齐鹤说话,“八姑娘。”

    齐鹤才住了手,笑了笑,“你怎么又回来了?”

    拍一拍身上的衣裙,她也走来,“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为那日的事,道一声谢的,你反复拦着我做什么呢。”

    “姑娘,”三千如实道,“那日的事,我家三爷出手相救,本就是举手之劳,我家三爷言行慎谨,稀罕清净的日子,姑娘三番五次硬闯我府宅,就不知到底是言谢还是为了什么别的。”

    “我……”

    “三爷让我传句话给姑娘,姑娘听好。”

    “救你本是看在厉平的面子上,莫要叨扰,言谢心知,便不要过多以此事衔报,今日你越府一事,自会与厉平说一声,望你知有分寸,能明白我的苦心。”

    他,“他真的这样说的?”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齐鹤一颗心碎开不说,羞愤才要紧,“好看得起他自己,不烦他就不烦了,谁稀罕啊。”

    一个跃身,三两步,翻越了墙头,就过去了。

    三千嘱咐左右,“日后这样的,都给我照死的拦下。”

    “是。”

    回想了一下,对远处看戏的东流说了句,“这姑娘身手不错。”

    东流没理他,转身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