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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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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冬之季,雾色深重,阴绵多雨。

    幼章举一把伞站在行人之外的巷道里,没多时,手渐渐撑不住。

    疏影朝巷道望去,颇有怨言,“怎么回事,哪有约人还迟到的道理,也不看看什么天,都等了多久了。”

    幼章也不想等,但转念一想,万一这人是真的临时有了什么事来不了怎么办,她若不等一等,届时说起来,那便变成她也是不守信用的人了。

    冻得发抖,哈一口气,劝慰劝慰疏影,“再等一时罢,兴许就来了。”

    疏影是为自家姑娘心疼,这人,约什么地方不好,偏偏约在这里。

    既不近酒舍,又不靠茶肆,连个歇脚暖手的地方也没有。

    幼章便说,“这里清净,见面说话最好不过。”

    “依我看,姑娘,你何苦就出来了,这信上写的东西,你就当作没见着,干嘛非应约了。”

    “他日日投信来,我都当作没看见,只是今日约了,我之所以出来,也是想与他说一些话,哪里就知道,偏这一日,就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话说完,后头一阵声响。

    疏影先瞧见,“刘公子,你可算来了。”

    幼章转过身去,这……

    必是有急事来的,阴雨天,一把伞都不打上,水珠顺着脸颊往下落,钻进衣袖里,浑身都湿透,看着都冷。

    “公子,你若是有要紧的事的话,可以嘱咐下头的人与我说一声,不必这样赶的。”

    实在见不过去,罩了伞前来,掏了帕子递给他,“你擦一擦。”

    他已然怔住,视线盯着她不下,接过帕子,随意往脸上抹了抹,神色颇不自在,“你可生气?”

    “嗯?”

    “我来晚了,你可生气?”

    “只是被风吹得冷了些,多等你一时,都不碍事,既见着你淋着雨来了,那便一点气都没有了。”

    “那便好。”那便好。

    “公子,是出了什么事,这样——”

    “弘杉,”他接过她手里的伞来,又多数罩了回去,点点细雨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襟,“唤我弘杉就好。”

    “——弘杉兄长。”幼章改口。

    兄长,到底差了些什么。

    “无关紧要的事,已经解决了。”

    ……

    这人究竟知不知道该怎样说话,一句话下来,幼章体恤他的心情,也没了。

    还是疏影看不下去,喊一声,“我说二位主子,阴雨天的,当真就在巷子里站着说话了吗,紧着冷得慌。”

    幼章先动了起来,提着裙子,就到疏影的伞下去了,“着实是,兄长,我们先走罢。”

    一两句话,人早远了。

    刘景真撑伞抬头看一眼,复垂了眼。

    寻了一间雅楼,刘景真换了件干净的衣裳。

    这期间,幼章就坐在包间里,听外头楼下说书人讲故事。

    听到兴起时,自是疏影推了她一把。

    她站起,迎去,“这边坐。”

    彼时二人又无话,疏影端了茶来,琢磨了琢磨,实在不知二人在弄什么鬼。

    幼章是知道这人一时半会定不会说话的,索性戏没听完,她意兴正浓,等他喝杯热茶,故事讲完了,再与他搭话也不迟。

    她听故事这档口,他就注目看了这样久。

    直至前头响起了声音,一回毕,她才转过头来,听故事留下的余韵,人还是笑意的。

    “兄长,你约我出来,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没有。”

    沉默了又一时,幼章撮撮唇,握紧茶盏,还是说话了,“其实我有话想与你说。”

    因是军营中长大,这人就是坐在自个对面,也能瞧见他的精神气,腰杆挺直,配上这副面容,着实能给人压迫感。

    “我能否不听?”

    幼章大抵是怵他,怔住之时竟说,“能。”

    尴尬之余,幼章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涩茶,放回去的时候,一鼓作气,“既戏已听完,今日就到这里罢,我且先回去了。”

    拿着伞往外走,疏影见着了,更是发懵,“姑娘,咱就走了吗,”又朝屋内看一眼,“刘公子怎么也不送送。”

    他要是能出来喊一喊她,那才叫奇怪。

    人走到楼下,一阵冷意,这天见的,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雨竟也没比来时小多少。”

    举着伞就要迈入人群中,仿佛听见人喊,“宁儿。”

    疏影警觉,“姑娘,怎么有人在唤你的闺名。”

    “瞎说——”

    没瞎说,喊她的人已经从楼里出来了。

    这人三步两步走到她面前,问,“为何急着走。”

    没急着走啊,已经与你道了一声别了。

    “天见冷,茶也凉了,我急着回去。”

    他点头,这才想起来,“我送你罢。”

    “不用不用……”忽被自家丫头拉了一把,疏影低声说,“姑娘长点脑子。”

    “那便好,一道回去。”

    大抵是知道自己的闷声才惹得她不痛快,沿路回去的时候,他问,“你适才想说什么?”

    “我……也没什么,我见兄长你似有心事,当时想提议,今日不若就这样散了,然则还是说了出来。”

    当真是这样么。

    “不要怪我,当时确实是在想事情,你一说话,我便乱了思绪。”

    “不怪不怪,是幼章话多了。”

    “嗯,”他点头,“今日回去,明日可还有事?”

    “嗯,兄长,这几日清寒,幼章打算在屋子里阅画,就不准备出门了,所以兄长也不必投信来,一时我又会像此前一般,没看见,耽误了总归不好。”

    “好。”他一一记着,问,“可还有别的事要说?”

    最奇怪的是,这人方才唤她,用的闺名,然而这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私觉得你与——”

    “嗯?”

    刘景真侧首看去时,身边人已经停了脚步,面纱里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说话也停了。

    疏影上前拉一拉她,“姑娘,你怎么了?”

    巷道大小的行人,只是一闪而过的光景,可是不会看错的。

    这世间,除了他,谁会素冬一息青衫,单薄寡淡。

    疏影吓到了,“姑娘,姑娘!”

    才喊完,自家姑娘如一阵烟般跑开了。

    “哎,姑娘,这还下着雨呢。”

    在哪呢?

    这时顾不得雨,听不见雨声,一颗心要跳出来了,行人被剥开,可却哪里都没瞧见。

    到底在哪?

    是他吗?

    葛思珉……

    看不见人,雨渐大了起来,她一把挑开面纱,行色匆匆的路人,全是纸伞,再没有青色的踪影。

    她嗤笑一声,落了面纱,雨水淋了一脸,“可笑。”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头顶有雨伞来,替她遮住,幼章抬头看,是刘景真。

    朦胧视线里,见着他关切的目光,“发生了何事?”

    这人,哦,原来也会有这样的神情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