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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一粒仙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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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硬汉子熊大头,终于熬不住丁义给喂的“仙丹”,招供了。

    他招了供,却让众人更加泄气,因为总结起来就是三个字:“不知道。”据熊大头说,刘鬼子抓鲍元,已经策划了很长时间,每个具体细节,都进行了事先操演,因此计划实施得很顺利。

    那天,刘鬼子带了亲信李有富的一连人,以“换装”为名,突然来到胡坎,把住各个主要路口,当场将鲍元营长抓住,鲍营的人马,由于粗疏大意,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等到离团部最近的一连长带兵赶来救援,鲍元已经被捕。

    一场乱战,仓促间打起来,鲍营完全没有战斗准备,大败亏输,一连长当场战死,骑兵排逃出村外,其余的士兵被分割成数段,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都被控制起来。

    刘鬼子诡计得逞,正自得意,以为自己的“团长”地位已经到手,殊不知,胡坎村里,鲍营士兵们哪里肯心服?秘密潜伏下来的小个子等人,通过悄悄串连,终于在今天下午突然发起反击,与此同时,自己的后院孟坎村,也祸起萧墙,战火突燃,派出去救援的李有富有去无回,而老山东等人乘乱打入胡坎村内,刘鬼子四面受敌,登时耗子见猫——麻了爪。

    “把姓鲍的杀掉。”刘鬼子气急败坏,决定“玉石俱焚”,瞪着眼睛对警卫熊大头下达了杀人令。

    熊大头奉了命令,亲自提了枪去处决鲍元。

    鲍元就被关押在这个高坡大院的厢房里,熊大头打开厢房的铁锁,走进房去,不禁大吃一惊。

    本来,厢房里有一根木柱,鲍元用绳索绑在柱子上,房间的窗户都用木板钉死,门上有锁,应该是插翅难飞的,但是此时屋内空无一人,地上扔着一堆绳子,门窗完好无损,鲍营长哪里去了?

    正在这时候,村里的战斗,越打越激烈,高坡大院上的战斗,进入白热化了。熊大头顾不得再寻找鲍元,赶紧出了屋子,参加抵抗。然而没过多久,守大院的人马,便和外面的部队失去了联系,被紧紧包围。熊大头也就把“处决鲍元”的事给忘了。

    等到一片手榴弹,象下雹子一样从天而降,院里便顿时陷入灭顶之灾,刘鬼子当场便被炸死了。

    熊大头好歹拣了条性命,躲到屋内,他是个粗鲁汉子,本想“一死了之”,却没想到丁义的“仙丹”实在是让人痛痒难熬,浑身象是被几百条蛇虫啃噬,说不出的欲死不能的难受,熊大头彻底趴蛋了。

    听完了他的口供,小个子踢了熊大头一脚,口里骂了一句,然后迅速跑出屋来,奔向厢房。

    院里,一片狼藉,残肢断腿,石块土坑,没有一寸完整地面,厢房已经被炸塌了一角,厚木门歪倒在台阶下,小个子飞身跑过去,钻进厢房里。

    老山东、曲连长等人,也脚跟脚跑过来。

    厢房里,也是一片尘烟弥漫,几片炕席被烧着了,散发着焦糊气息,但因为屋里没有直接飞进炸弹,家具内墙倒还完整,一只板柜,两把椅子还完好无损,中间一根立柱,下面一团绳子。只是空无一人。

    小个子拣起那团绳子,仔细观察,绳子断成几截,虽然被炮火引燃了,也正冒着黑烟,但可以清晰地看出来,断头处非常整齐,显然是被刀子割断的。

    “有人割了绳子,救了鲍营长,”小个子惊喜地叫道。

    然而,整场战斗中,这处高坡大院始终被战火包围,有谁会进入到大院里,救走鲍营长呢?又救到哪里去了呢?

    按熊大头的交待来看,当时门窗完好,根本没有旁人进入的迹象,那就是说,除了熊大头,谁也没有进入过这间关押鲍营长的厢房。

    小个子、老山东等人,把板柜、家具都给移开,炕席也掀下来,查找一番,却没发现有地洞之类的可藏身之处,难道有人救了鲍营长,然后插翅飞走了?大家都觉得纳闷儿。

    曲连长说:“老山东,让小个子继续找吧,咱们得到外面整顿队伍,赶紧布防。”

    曲连长的话是正确的,此时战斗刚刚结束,乱兵需要聚拢清点,整理善后,两个村的防务,急需马上整顿,叛乱刚刚平息,事情千头万绪,不能耽搁。

    激烈战斗后的忙乱,超乎寻常,辨别敌我,搜寻残敌,封锁消息,重新编队,曲连长、老山东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村里的喊叫声、哨子声、军号声,此起彼伏,忙着处理战后,简直比交战的时间还长。

    “曲连长,师部来电话。”一个小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

    曲连长皱了皱眉,他问老山东:“怎么样?刘鬼子的死党,有漏网的没有?”

    “一个也没有,”老山东得意地说:“我们把各个路口都把住了,连个苍蝇也跑不出去。”

    “好,”曲连长跑进团部,团部里一片狼藉,地上乱扔着乱纸、军帽、子弹壳,他抓过电话听筒,说道:“报告主任,我是老曲,是,出事了,李有富阴谋叛逆,刚刚被平息,刘营长英勇殉职,对对,突然袭击,已经打败了叛军,是,刘营长身先士卒,冲在前面,被李有富所伤,壮烈殉职,对对,伤亡……正在统计,没事,我们已经恢复秩序,不用,完全不用。”

    放下话筒,曲连长擦了把头上的汗。

    他正要走出团部,通讯兵又跑进来,“连长,抓到一个疑惑分子。”

    “嗯?”

    前院的一间小屋里,一个身穿黑夹袄的瘦猴儿蹲在地上,眼睛骨碌碌乱转,见门外进来几个军官,把头低下了。

    曲连长扳起瘦猴儿的脸来,打量了一下,那人的目光不敢和曲连长对视,只是一个劲儿地哀求说:“冤枉,长官,我是老百姓,出来拾粪的。”

    “放屁,”旁边的一个拿枪士兵瞪着他喝斥道:“你拾粪拾到房上去了?我们抓到你的时候,你正站在房顶上东张西望,鬼头鬼脑,娘的,你们家房顶上有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