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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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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重熙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深陷情网。

    身为大宋皇长孙,上一世除了青青之外,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孩子数不胜数。

    所以女子为了心仪的男子,或者说为了利益能做些什么,能做到什么程度,他早已心知肚明。

    司徒箜和她们不一样。

    身份暴露之前,她从不倚仗身份对自己颐指气使。

    身份暴露之后,她从不在自己面前撒娇,从不装柔弱,从不故意逢迎,更是从来不用那些下作的手段。

    可上一世在那些手段面前从未动过心的他,如今心里却满满都是这个冷静自持的姑娘。

    小晞和荀朗定亲,他由衷地替他们感到高兴。

    但他也承认,明日去安定侯府,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和司徒箜好好待上一整日。

    所以“假公济私”这个词用来形容他,再贴切不过。

    赵重熙凝着凤凰儿的眼睛,喃喃道:“司徒箜,我后悔了。”

    凤凰儿轻笑道:“后悔太早请旨赐婚?”

    赵重熙摇摇头:“赐婚是我盼望已久的,可……

    如果我还是你的小护卫那该多好,至少每日都能见面,还能时常伴你出行。

    如今虽然你已经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想要见你一面却变得这么难。”

    凤凰儿噗哧笑道:“阿福,咱们俩是不是有些搞反了。”

    赵重熙也笑道:“的确是搞反了。”

    大宋虽然民风开放,女子的行动却远不及男子自由。

    似他们这样的未婚夫妻,按规矩是不能经常见面的。

    但只要男子有心,趁着年节去准岳家送节礼,或者以各种聚会为借口,总会寻到机会与未婚妻见面。

    可到了他们这里却全然颠倒过来。

    司徒曜和阮棉棉对凤凰儿的管束并不严苛,只要她高兴,就是日日出门也没有人拦着。

    反观赵重熙,自从回了东宫,他就像是被关进了金丝笼中的鸟儿一般。

    皇祖父安排的功课和事务已经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

    好容易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唯一的弟弟又缠了上来。

    而且皇子皇孙们虽不像公主们那样被各种规矩束缚,也不是想出宫就能出的。

    凤凰儿看着他有些委屈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皇子皇孙们大婚后便可自行开府,你今日却为了我而推迟了婚期,也就是推迟了出宫开府的时间,这件事有没有后悔呢?”

    赵重熙又捏了捏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假意叹道:“唉,自然是后悔的。如果不是我自己瞎折腾,两年后便能大婚,有了媳妇儿也有了自己的府邸,多美的一件事儿。

    如今却平白无故多加了一年,你说我能不后悔么?”

    凤凰儿正色道:“阿福,谢谢你。”

    听她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赵重熙又笑道:“我就是和你开玩笑的,咱们还年轻,要在一起好几十年呢,多等一年两年的有什么要紧的。”

    凤凰儿摇摇头:“多等一两年的确没什么要紧,可圣上那边,你觉得他会信你那个不宜早婚的说辞么?”

    赵重熙笑道:“皇祖父自然不会全信,可他向来看重恩师,自是不会去怀疑他。”

    “其实我父亲是希望我十八岁后再出嫁的。”凤凰儿抬眼看着他:“我娘更甚,她希望我二十岁之后再出嫁。”

    司徒曜不愿女儿很早就出嫁,这一点赵重熙随便想想都知道。

    可三夫人,这又是怎么说的?

    二十岁再出嫁,莫非她是打算把司徒箜变成另一个司徒照么?

    关于生孩子的最佳年龄这种话,凤凰儿自是不好对赵重熙说得太直接。

    她只能婉转道:“娘觉得我的身子不够硬朗,所以想趁这几年给我好好调理。

    她一准儿觉得你争取来的这一年还是太短了。”

    赵重熙本就聪明,很快就明白了阮棉棉的用意。

    三夫人这是怕司徒箜年纪小,生产的时候遇到危险的几率太大。

    果然是一片慈母之心!

    他笑道:“一年的确不长,不过我不急,就算你早早嫁过来,我也不急。

    我只是担心你越来越出众,会被好多人惦记。”

    凤凰儿有些哭笑不得,

    阿福的话前半部分说得多感人,后半部分却像是醋坛子突然打翻了。

    “阿福,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别人是不是惦记,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赵重熙道:“司徒箜,你真是世上最难打动的姑娘。

    离亭世子居然都无法让你动心。”

    凤凰儿道:“可我最终不也被你打动了么?”

    赵重熙不由得想起了她写在桃花笺上的那两个字。

    不弃,言下之意就是世间所有的人都把自己抛弃了,她也不会放弃。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世间最动人的情话。

    凤凰儿见他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轻轻踢了踢他的脚:“阿福,有一件事情我很早的时候便试探过你,可我一直觉得你在撒谎骗我。”

    赵重熙醒过神来:“什么事儿?”

    “就是桃花宴那一日,我让你提前去安放箜篌,为何我弹的时候会断了两根很重要的弦?”

    赵重熙轻笑道:“莫非你一直都在怀疑那弦是我弄断的?”

    凤凰儿歪着小脑袋道:“难道不是?”

    “是,的确是我弄断的,不过其中是有隐情的。”

    “那你先说那隐情,然后再说缘由。”

    “我一开始的确是想弄断那琴弦,可下手的时候我又犹豫了。

    最终我都选择放弃了,结果有人突然敲响了房门,我手一抖,琴弦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断了。”

    凤凰儿忍着笑道:“那就说一说缘由吧,你明知我这个人从不做无用功。

    既然让你在那里安放箜篌便一定有用处,可你为何要弄断我的琴弦?”

    赵重熙讪笑道:“谁让你的用意那么明显?

    除了引起慕容离亭注意之外,当日在场的人还有谁值得你花费那么多的心力?”

    “所以你以为我看上慕容离亭,所以吃醋了?”

    赵重熙强辩道:“这倒没有,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很清楚的,慕容离亭再优秀,你也不可能对他一见钟情,更不用说耍手段去吸引他。

    至于说吃醋,那时我不过是一名小护卫而已,还没有吧自己的前程和你牵扯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