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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起冲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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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曜坐在了阮棉棉身侧。

    韩禹亲自执壶替他倒了一杯茶。

    阮棉棉用余光轻瞥了司徒照一眼。

    被禁足的小姑子突然一身男子装扮出现在这里,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八成还是为了韩禹。

    可她真是搞不懂,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司徒照究竟还想做什么?!

    两位宫廷乐师身份所限,且又不清楚事情原委,自是不好多话,依旧坐回了琴凳上。

    只余司徒照一人立在屋子中央,无人理会。

    换作从前的她被人如此冷待,估计直接就臊死了。

    可如今她真是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目光锁定在韩禹身上,径直走到他身侧坐了下来。

    司徒曜见她竟摆出这么一副泼皮样,心下懊悔不已。

    韩禹得罪不起,阮氏不敢得罪。

    方才真不该脑子一热就把阿照带到这里来的。

    万一她像疯狗一样胡乱撕咬,自己该怎么去收拾烂摊子?

    阮棉棉也不免替司徒照捏了一把汗。

    那天韩禹的话说得很清楚,看在两家同为大宋勋贵,和司徒曜同殿为臣以及他们之间那点交情的份上,姑且饶过司徒照一回。

    可才过了多久,这姑娘竟不知死活地又来第二回。

    她对韩禹说不上有多了解,但能做一国首相的男人,谁敢把他当一只没有脾气的小绵羊?

    司徒照固然不招她喜欢,她也不想看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自己作死。

    阮棉棉用力拽了拽司徒曜的袖子,又冲韩禹那边努了努嘴。

    然而,不等司徒曜开口,韩禹已经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一墩:“司徒姑娘有何见教?”

    司徒照轻嘲道:“韩相,把客人晾在一边莫非就是倾音阁的待客之道?”

    韩禹道:“不请自来不守规矩不安本分的客人,有何道理可讲?”

    司徒照惨然一笑:“是,在韩相眼中,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

    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的,因为我很快便要出嫁了。”

    听了这话,韩禹面上没有任何波动,只端起茶杯略举了举:“恭喜。”

    “呵呵……”司徒照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的确值得恭喜。韩相,我有一个疑惑想请您帮忙解答。”

    她本以为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小小要求,韩禹定然不会拒绝。

    没想到韩禹却轻啜了一口茶水,站起身道:“诸位在此稍待,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

    司徒照着急了,从椅子上蹦起来堵住了韩禹的去路:“韩相,您能告诉我,对天下女子皆视而不见的您,为何对我……”

    “司徒照!”司徒曜厉声打断她的话:“立刻随我回府!”

    司徒照讥讽一笑:“三哥,我也有话想要问您。

    三嫂还是过去的那个三嫂,您为何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三哥?”

    “阿照!有什么话回府再说!”司徒曜握住了她的手腕。

    司徒照也不挣扎,只是把矛头对准了阮棉棉:“三嫂,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阮棉棉总算是弄清楚了。

    合着这位大小姐把不能嫁与韩禹为妻的原因归结到了自己头上!

    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自己竟成了一个脚踏两条船的女人?

    简直有病!

    亏得自己方才还在同情她,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虽然很清楚这里还有外人在场,并不适合谈论私事,阮棉棉还是没能忍住。

    她一拍茶案站了起来:“司徒照,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

    “阮棉棉,你不要以为自己是大将军嫡女就可以肆意妄为。

    你别忘了自己是有丈夫有儿女的人,不好好在家里相夫教子,整日跑到这里……”

    最难听的话还没有出口,司徒照只觉得自己手腕一松,脸上立时挨了重重一个大耳刮子。

    正房里顿时鸦雀无声。

    司徒照立足不稳,噗通一声倒在地上,身后的椅子也被推得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三哥……”她捂着脸呆呆地看着司徒曜,像是不敢相信他竟会动手打她。

    动手打了人的司徒曜紫胀着一张脸,白皙的手心也变得通红。

    他忍着痛冲韩禹拱了拱手:“承甫兄,舍妹今日大约是冲撞了什么邪佞,竟在此处胡言乱语搅扰了大家的兴致。

    我这便把她带回府里医治,改日再来向承甫兄赔罪。”

    韩禹挑了挑眉。

    司徒曜反应可真是不慢。

    这件事情换作是他,大约也只会这般处理。

    他也拱了拱手:“既如此,善夫还是快些把司徒姑娘带走吧,今日之事我等定然会守口如瓶。”

    一面又对阮棉棉道:“既然府上有事,我就不挽留夫人了。”

    阮棉棉福了福身:“那便告辞了。”

    司徒曜一把将司徒照从地上拽起来:“夫人,我们走!”

    阮棉棉见他有些吃力,便伸手拽住司徒照的另一只胳膊。

    夫妻二人合力,一起将司徒照半拖半拽地拉了出去。

    不多时,三人出了倾音阁大门。

    司徒照这时才醒过神来。

    她用力挣扎了几下:“你们放开我!”

    司徒曜本就是个文人,虽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但拖拽了司徒照这么一路,气力也几乎耗尽。

    司徒照很快便从他手中挣脱出来。

    见渣男这么不中用,阮棉棉怒了。

    她把司徒照的两只胳膊一合,另一只手提着她的腰带,直接把她塞进了马车里。

    “上车!”她拍了拍手,冲司徒曜喝道。

    司徒曜的心脏颤了颤,用最快的速度爬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便驶离了倾音阁。

    司徒照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恶狠狠地剜了夫妻二人一眼。

    司徒曜大怒,额头上的青筋也鼓了起来。

    “司徒照,你这个疯子!”

    “呵呵……”司徒照抚了抚肿得老高的脸颊,冷声骂道:“司徒曜,你真是个窝囊废!”

    阮棉棉听两人骂的难听,嗤笑道:“你们两个够了!”

    司徒照偏过头看着她,讥讽道:“阮棉棉,去年八月世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阮棉棉剜了她一眼:“我可不记得自己答应过你什么,是你自以为是,如今可怪不到我头上!”

    “你……”司徒照怒道:“你竟好意思……”

    阮棉棉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行的正坐得端,有什么不好意思的?”